蘇流云還就真不信邪,就想摸摸這只白毛狐貍的小腦袋,結(jié)果再次伸手又在差點(diǎn)就要摸到的時候被這小家伙給歪頭閃了過去。
偏偏這小家伙還不收斂,尾巴尖還一勾一勾,兩只黑溜溜的小眼睛像是戲謔又像是挑釁的看著自己。
蘇流云臉色沉了下來。她伸手,再摸再躲,再摸再躲,再摸再躲……重復(fù)了無數(shù)次之后。
“算了!”蘇流云一甩手,捶了捶蹲的有些發(fā)麻的小腿,跟一只狐貍較這么久的勁,她感覺自己智商這也是沒誰了。
在將要起身的時候蘇流云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向了籠子里那只火紅色的小狐貍,紅色的小狐貍只是看了白毛狐貍一眼,并沒有反抗。乖乖的就被蘇流云抱進(jìn)了懷中。
蘇流云站起了身,準(zhǔn)備帶著這只小狐貍?cè)ヌ幚硪幌聜?,而她的視線也不用刻意往后,眼角就可以看到那只白毛狐貍一步一步的邁著如同在自己家散步的悠閑步伐緩緩的跟在了自己的身后。
“就知道是這樣!”蘇流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以這只都會自己開鎖的白毛狐貍的聰明程度被人抓住那是很難,這小家伙多半就是為了同伴才會一起被關(guān)在籠子里。剛才的舉動估計也是在測試自己的耐心和脾氣。
不要否認(rèn),動物有的時候是很聰明了。尤其是狐貍這種以狡猾聞名的。
“走吧!”蘇流云輕輕摸了摸懷中紅色小狐貍的腦袋,“我?guī)闳グ?rdquo;
可是才剛走兩步,蘇流云和白毛狐貍就一起停了下來。白毛狐貍本來就蓬松的毛變得更加蓬松,隱隱有炸毛的趨勢,它在警惕。紅色小狐貍眼中更是流露出恐懼,腦袋拼命的往蘇流云的懷里鉆。
腳步聲越來越近,是兩個人。
這片營地駐扎的都是蘇千的私兵,不說那些隨他去打仗的就留守在京城外的這些也常去一些不太太平的地方剿匪。對于肅殺之氣,動物比人類要更為敏感,也不難怪這兩只做出這樣的反應(yīng)。
雖然已經(jīng)許久沒來這里,但是兩人的腳步聲蘇流云并不陌生。都是熟人,她的臉上依舊帶著剛才的笑意。
“公子!”一人剛走進(jìn)帳篷里就激動的要對蘇流云行禮。
“劉叔叔!”蘇流云的表情有些無奈,她抱著小狐貍實(shí)在不好阻止。
此時劉副將已經(jīng)站起了身,毫不在意的擺手。
“我行我的禮,你叫你的叔叔,咱倆各不礙事!”
看著眼前這個留著大胡子的爽朗漢子,蘇流云不由得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說的第一句話。
“怎么這么瘦啊,不行,得練!”
那時候她還很小,這位副將就已經(jīng)整天帶著她上山找熊窩,下山逮野豬了。
對他來說身份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情誼和責(zé)任。直到很久之后劉副將才是真正認(rèn)可了蘇流云,并不是只把她當(dāng)做蘇千的兒子看待。所以才有現(xiàn)在蘇流云喊他叔叔,他卻向蘇流云行禮的一幕。
“過得還好嗎?”
蘇流云說著的同時,仔細(xì)觀察著劉副將,發(fā)現(xiàn)他面相很好,氣色不錯,本來稍微有些不放心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蘇家軍在十六年前分成了兩批,劉副將這一批人數(shù)本來就少,也沒有像另一批經(jīng)歷數(shù)十年的沙場鍛煉。這些年也更沒有如另一批一般經(jīng)常補(bǔ)充新鮮血液。
如今舊人見舊人,新人見舊人。
就算當(dāng)初的情誼還在,人有時候也是會變的。蘇流云一開始還有些擔(dān)心偏向自己的劉副將會受到一些排擠,不過在稍微摸清蘇流月的品性后也沒那么擔(dān)心了。
而且為軍之者都有自己的規(guī)矩,她插手反而會更不好。這一年只好旁敲側(cè)擊的問問,多照顧一些他的家人。
“好!好著呢!”劉副將就是個大嗓門,“侯爺回來了不僅精神好了,連伙食都好了!肉都長了一層,昨天晚上還被那幫小子抓起來灌!”
蘇流云的臉色更加的無奈了。
“您還是少喝點(diǎn)吧!”
多大的人了!
歲月本來就是不饒人。這位年紀(jì)比蘇千還大的副官幾年前鬢角就已經(jīng)染上了白發(fā)。
“不礙事!”劉副將顯然是沒把蘇流云的話放到心里去,“我這已經(jīng)改不了了,一天不喝酒就不舒坦!”
“好吧!”蘇流云當(dāng)真無奈。而她也知道在像劉副將這樣的老兵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有一些陳年的傷痛和隱疾,喝酒對他們來說不止是爽快也能在發(fā)作的時候舒服一些。
蘇流云把目光看向了旁邊的另一人,如好友般輕松問道:“軍師,近來可好?”
比起劉副將,這位軍師蘇流云就放心很多了。
作為文人心思轉(zhuǎn)得本來就快,性格也不像劉副將那樣直來直去,只為一口氣就能得罪人。蘇流云還經(jīng)常來營地的時候就經(jīng)常見劉副將和軍師邊喝酒邊罵對方有頭無腦和兩面三刀。
不過這次見到他們蘇流云意外的發(fā)現(xiàn)原本關(guān)系還不錯的兩人現(xiàn)在站得很遠(yuǎn),有種劃清界限的意思。
“麻煩大公子關(guān)心了,在下過得很好。”
由于蘇流月的出現(xiàn),見軍師改變了對自己的稱呼蘇流云也沒什么想法。只是接下來軍師繼續(xù)開口道:“這似乎是小將軍今早上山打到的狐貍,大公子,您這是?”
一個小將軍,一個大公子。親疏雖然可見,但這可是紀(jì)律嚴(yán)明,上下級分別的軍營。軍師的站隊(duì)表現(xiàn)得十分明顯。
蘇流云目光動了動,有些復(fù)雜,但最終還是釋然了。
這種軍營終究不是屬于自己的,也不怪別人的選擇,便開口說道:“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流月,和他做了筆交易,現(xiàn)在這兩只狐貍是我的了。”
“哦,是這樣?。】墒窃谙逻@里并沒有接到小將軍的命令。”
蘇流云凝眸望向了他:“我會騙你不成?”
“陳成你煩不煩啊!”在軍師陳成剛想要回答的時候,性格直快的劉副將開口就堵住了他的嘴,“公子會騙我們嗎?不就兩只狐貍!小將軍回來之后有關(guān)他的你什么都要管。管訓(xùn)練管伙食管睡覺現(xiàn)在連兩只狐貍就要管了是吧!是不是小將軍給你一只鞋,你都得供奉到墻上去!”
說到蘇流云,劉副將的語氣中并無反感,說起陳成卻是充滿了不屑。
陳成皺起了眉頭。
“劉副將,你這話過了。”
“過了?”劉副將本來就是暴脾氣,張嘴就道:“哪里過了?難不成你是要每天都穿著?別人是暖床你是準(zhǔn)備隨時給小將軍暖腳?”
“……”蘇流云覺得今天是大開眼界了,她還真沒見過劉副將有如此毒舌的一面。不過她也不能看戲光看兩人吵下去了,走到兩人中間,開口說道:“好了。劉叔叔!軍師也是公事公辦沒有惡意。這件事情讓人去找流月通報一聲,得個信就好了。正好這段時間我們還能多聊聊!”
蘇流云并不想兩人因?yàn)樽约喊殃P(guān)系鬧得太僵。
卻沒想到陳成似乎并不領(lǐng)情。
“營地里士兵都在晨練,沒有閑人。”
一旁都劉副將立刻吹胡子瞪眼,指了指自己。
你踏馬的在說瞎話,老子這么大一個閑人看不見?
“傳令兵?”蘇流云試著問道。
陳成回答:“傳令兵都各有要事不便離開營地。”
蘇流云有些好奇的看向了他:“那你想怎么樣?”
“還請公子把小將軍帶來作證!”陳成回答得不卑不亢。
蘇流云笑了。
他作為鎮(zhèn)遠(yuǎn)候長子想要從自己家的營地里帶出兩只狐貍還需要再跑回去一趟將蘇流月帶來作證。
這件事不管別人怎么說,蘇流云自己都覺得十分的可笑。
她臉上好奇的神色更濃了。
她不想問你究竟是收了誰的什么好處,她只是問道:“你還記得是誰在你快要餓死的時候給了你一個饅頭的嗎?”
“你還記得是誰在你名落孫山的時候給了你一個機(jī)會嗎?”
“你還記得是誰在你迷路山間的時候滿夜的找嗎?”
“你還記得是誰介紹幫助你與妻子認(rèn)識的嗎?”
一連串的問題下來,陳成的臉色變得極為的難看。
“公子,公是公,私是私。”
蘇流云笑著搖了搖頭:“不是在說公事私事,我只是在數(shù)人的良心!”
蘇流云說完就直接轉(zhuǎn)身了,劉副將在冷哼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在離開營地與劉副將的一路談話中蘇流云才知道陳成早已經(jīng)納了好幾房小妾。曾經(jīng)他求知若渴的女子在他心中已淪為不識好歹的黃臉婆。
蘇流云聽完之后嘆了口氣。
不知道是為那名女子還是為自己。
總之就當(dāng)是當(dāng)年的好心都喂了狗吧!
所以說,嫁個男人還不如養(yǎng)條狗呢!
蘇流云想了想,當(dāng)街就買了條狗讓人給陳成的那位夫人送了去。
又在一家醫(yī)館借著那里的東西給小狐貍包扎后蘇流云逗起了那只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白毛狐貍。
“我?guī)闳ヒ娨粋€人好不好?”
某瞇眼睡覺的白毛狐貍不鳥她。
“你們倆很像的!”
某瞇眼睡覺的白毛狐貍依舊不鳥她。
“說不定上輩子是兄弟!”
某瞇眼睡覺的白毛狐貍忽然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