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年齡有多大,看皮膚就是可以看出來的,除了那些條件極其逆天的,女人一過二十一,七年一個坎,二十八一過,基本便走向衰老。倘若沒有生子,二十一歲左右是可以保持素顏的,二十八之后幾乎就得靠妝容遮掩瑕疵了。所謂女七男八,這是老祖宗留下的醫(yī)道養(yǎng)生經(jīng)驗。
很明顯,這個女孩只涂了一層薄薄的BB霜,洗浴中心里面,蒸汽較多,濃妝基本會花,提供服務又要為客人著想,身上一大堆化學品,萬一客人容不得你洗掉,那服務效果豈不是太差勁?
這么一估計,我估摸著這女孩也就只有十八九歲樣子,圓乎乎的小臉,在我最喜歡的梨花頭的遮掩下,露著可愛。雖然她身著寬大保守的和服,可是依然能讓我感覺到她的身姿曼妙,這是青春的美,是每一個女人最珍貴的財富。
看著這么一個漂亮女孩,想到她所從事的職業(yè),我心中嘆口氣,卻無可奈何。夫子之心人人有之,但倘若事事都用道德去指指點點,那就是假善虛偽了。
我示意她過來,那女孩順從地踩著小碎步,快步跟著我走到了床旁。床很大,我坐到床旁,那女孩楞了一小會,看著我直勾勾地盯著她,動手解開了和服腰帶。
我連忙擺手,說道:“不用脫衣服,你坐到這里,會按摩嗎?”
那女孩點點頭,回答的聲音讓我確定,這確實是個外國女孩,具體是日本還是韓國就弄不清了。我整理下浴袍,看著旁邊小床,趴在大床上,說道:“你千萬不要脫衣服,給我按按肩膀和背就行,等我我睡著了,你就停下來,該怎么著怎么著,不用管我。”
那女孩子顯得很怯懦,輕手輕腳坐在床邊,一雙手如水中泥鰍,滑膩膩,不同于男性按摩師手勁有力,按時有些微痛,停手之后才會覺得全身輕快,這個女孩子手指關節(jié)無力,按在我身上,讓我瞬間覺得飄乎乎地舒坦。
世間的生命啊,都有著屬于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許有些人在做著一些自身不愿意做得事情,可能改變嗎?即使能,又能改變幾個這樣子的人呢?一個理性的男人,面對女人的求助或許會滿腔熱血,但是卻不會主動去幫助一個還不知道是否需要自己幫助的人。
我睜開眼睛,想要問問這個女孩子的情況,話到了喉嚨又吞了下去,重新閉上眼。
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如果她是自愿,我能夠因此而輕視她嗎?如果她非本意,現(xiàn)在的我又能夠幫到她什么?
我只能夠管好我自己,不在她身上發(fā)泄肉體欲望罷了。
可是面對這么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我又情不自禁生出一種憐憫,偏偏對于這種憐憫,我又無處發(fā)泄。這種無力感侵蝕著我,也讓我不斷變化的三觀繼續(xù)變化。疲倦襲上腦袋,我小聲對她說道:
“萬一有人問起你,就說你和我睡了。”
那個字詞我說不出來,我這么說,她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女孩按摩的動作慢了下來,輕了下來,我迷迷糊糊便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房間的燈滅了,厚重的簾子將光線擋得死死的,我根本察覺不到時間。我剛剛起身,便聽到一個女聲:“先生,您醒了?”
已經(jīng)適應黑暗的我,看到那個女孩正坐在我的床邊,只是見到我有所動作,才微微扭頭。
“難道她一直都這樣子坐著?”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旁邊還有一張小床,我的本意是等我睡了,她就去那里睡呢。
“現(xiàn)在幾點了?”
那女孩按亮了燈,我看著掛在墻上的鐘表,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才早上五點左右。
我獨自離開肯定是不行的,這個時候去喊林楓,也不行,可見到這個女孩坐在床邊,坐了一晚上,我心中波瀾,又難以入睡。
一時間,第一次出入風月場所的我,有些尷尬,不知所措。
原來,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做就可以坦坦蕩蕩的,在這種曖昧的環(huán)境下,人很容易想入非非。
我笑著問道:“你怎么不睡呢?”
那女孩搖搖頭,看著我笑,卻不說話。
“你是日本人還是韓國人嗯?”
“日本人。”
“中文說得真好。”
那女孩笑了,眼圈似乎有些發(fā)黑,臉上也不如昨晚那么白皙,反而泛著一種黯淡的油光。
“我來中國就是學漢語言的。”
聽到她說自己是個留學生,我心中有些好奇了。
“你是學生?那為什么來這里呢?”
問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我心中暗罵著自己,正要找個話頭將剛剛的話抹過去,誰知道找個女孩卻呵呵笑道。
“這有什么呢?在新宿,我們好多朋友都做找個,不過一般是陪唱喝酒聊天,很少直接提供服務的。”她繼續(xù)說道:“倒是你這類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我以前只是幫人按按摩,賺點零花錢,沒想到今天第一次出臺,就遇到你這么有趣的人。”
看著她大方說道,我禁不住有些臉紅,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那女孩或許是見我靦腆,放得更加開了,挑逗似地問我:“你真不想嗎?我之前可是只幫過客人按摩的。”
我搖搖頭,心頭卻升起一股沖動。
我不是沒有欲望,可是我過不去心理的坎。兩瓣紅唇千人嘗,一雙玉臂萬人枕,想起這個,我心中就有些排斥,那份沖動也消減了許多。
我故作輕松地問道:“你很缺錢嗎?”
說完之后,我又后悔了。
我真他么稚嫩。
那女孩子搖搖頭,笑著看著我。完全沒有了昨晚的拘謹與羞澀。
“你說,如果我告訴我的朋友,我的第一個客人讓我看著睡了一夜,我的朋友會不會嘲笑我?”
我尷尬笑笑:“不會吧,這種事情很正常。”
那女孩子表情變得嚴肅,搖搖頭:“不,一點也不正常,我的朋友會說我魅力不夠,當然,也可能會說你無能。”
我哂笑一聲,焦躁地看看表,時間才過了二十幾分鐘。
“你在哪里上學呢?”
問完之后,我又后悔了。
我覺得我一定是精蟲上腦了,怎么被迷得暈頭轉向的,打聽人家的真實信息干什么?不應該一拍兩散,然后風輕云淡嗎?
那女孩子笑了,聲音很好聽。
“怎么,你是想今后聯(lián)系我嗎?我可告訴你了,過了今天,就沒有下一次了,這一次出臺還是我和朋友打賭輸?shù)?,才來的?rdquo;
那女孩笑著看著我,我冷卻下來的沖動,又升騰起來。
我感覺到喉嚨有些火熱,咽咽吐沫,想要壓下心頭的煩躁,是這個日本女孩子思想開放?還是身為客人的我拘謹保守?
面對她的挑逗,我索性放開自己,同時心中也微微對她生出一種厭煩。
“我是和朋友一起來的,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的。”我笑著說道。說完之后,發(fā)現(xiàn)敞開心扉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即使是對著一個陌生的小姐。
那女孩卻不笑了,一排貝齒輕咬著嘴唇,視線低垂,似乎是在回憶什么。一小會過后,她重又露出笑容,可此刻卻顯得微微有些凄苦。
她突然間看著我,笑容帶著認真,緩緩問道:
“你說,如果你女朋友看到我和你在這個屋子里面,她會有什么反應呢?”
我沒有聽出她語氣中有絲毫威脅意味,她的這個問題讓我哭笑。我剛剛也就那么一說,女朋友,我有嗎?
我笑著搖搖頭:“她會信任我!”
那女孩笑了。
“你在撒謊,女人只會信任事情,但是很少會信任一個人。她們不說,是因為她們早就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藏在了心理,你以為的信任,只是因為她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離開。”
我笑不出來了。
曾經(jīng),我以為燕心蕊無比的愛我,絕對不會離開我。她對我的包容,她對我的鼓勵,她對我的理解,讓我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現(xiàn)在想來,難道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早就準備好要離開我,所以不在乎,所以無所謂嗎?
我想要否定這個想法,可是卻又忍不住去想。
燕心蕊從來都沒有因為金錢物質和我發(fā)生爭吵,即使剛剛畢業(yè)的時候,我們過得清貧,她依舊開心,在我剛到南山的那一個月,我們兩個幾乎都只是靠著一份薪水生活。那個時候,她只是對我露出笑臉,卻從來沒有提及錢的事情。
不說,不代表不在乎,不說,不代表完全理解。難道,那個時候她就已經(jīng)對我完全失望,已經(jīng)連向我抱怨,和我爭吵的念頭都沒有了嗎?
想到這里,我特別憎恨自己。
那女孩卻不知道我腦中想法,她繼續(xù)說道:“好奇怪,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覺得和你特別親近。”
我聽了,心中冷哼一聲,心情不好的我根本不認為這句話出自真心,說不定就是她們這類人拉客的手段。
那女孩沒有察覺到我看她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了變化,她抬頭瞟了我一眼,迎上她的眼神,我感覺到一股哀愁,一股清澈,又有一絲悲憫,這眼神,讓我無法用嘲諷的目光看她。
那女孩微微低下了頭,小聲說道:“大哥,你知道嗎?就在這里,花都會所,我親眼見到我的前男友和一個女性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