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我兒子出事了!”
從電話那頭,是一位母親焦急的哭喊。
我一愣,隨即想到今天下午在公園出口所發(fā)生的事情,莫非那位大姐的兒子情況加重了?
“現(xiàn)在什么情況?”
“我兒子現(xiàn)在兩眼翻白,手腳抽搐非要撕下你給我的符。劉老仙在旁邊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您趕緊過來吧,我求您了……”說著,那位大姐已經(jīng)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
我問了地址掛了電話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不應(yīng)該啊,按照我之前所推斷的,就算是被厲害的黃大仙附身了,有正靈符在手也不至于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更不可能出現(xiàn)這么激烈的反抗啊。
六玄大師在一旁看到我不解和著急的神色,聯(lián)系剛剛聽到的一些話開口說道:“小強,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我點了點頭,反正現(xiàn)在是不可能把六玄大師半路丟下的,索性直接帶著六玄大師朝著那位大姐所說的地方駛?cè)ァ?/p>
俗話說:紅門深院雖好,不住平民小吏。那位大姐一看就是家境困難,要不是我的電動三輪車越野性能超強,我還真到不了這個偏僻的地方。
這是一個有些破舊的城中小街道,路上的坑坑洼洼顛的我和六玄大師噔噔噔的跳,直到開至街尾,下午公園的那位大姐看見我們連忙迎了上來。
“大師你快來看看吧,我兒子剛剛很怪異??!”大姐上前急忙將情況又大致說了一些,我鎖好車又和她走了幾十米小路來到了一間平房。
進了門,我就發(fā)現(xiàn)一個莫約有十歲左右的少年虛弱的躺在床上,旁邊站著一位接近五十歲的老頭子看守,想必他就是劉老仙了。當(dāng)他看到我和六玄大師進來一愣,接著趕緊上前問好。
“沒想到大師這么年輕!”
我擺擺手沒有說話,先仔細觀察著這位少年,面色暗黃如同被切開很久的蘋果,只不過他的神色很平靜,除此之外一切都和熟睡了人并沒有任何不同。于是我又開啟天眼上下打量著這位少年的魂魄。
少年本身的魂魄沒有什么缺失或者異常,但是他的眉心卻有著很重的死氣,但是這個死氣并不屬于他,而是外來聚集于此??赡羌热皇莿e人的死氣肯定就是冤魂鬼氣,可這冤魂鬼氣怎么能夠安安分分的守在少年眉心處,并沒有做出一些其他的事情呢?而且看這模樣,少年竟然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轉(zhuǎn)眼看著床邊被撕毀的正靈符我又陷入了沉思,這種死氣不多,而且并沒有控制住這個孩子的心神,可他怎么能夠有意識的將這個正靈符撕毀呢?
“大師,我覺得這個孩子身上的鬼不像是黃大仙,應(yīng)該是另一種鬼!”一旁的劉老仙忽的說出自己的猜想。
我點了點頭,這個少年身上的東西確實不是所謂的黃大仙附身,但具體的是什么我也不甚明了。
“大姐,這個孩子一直這樣昏迷嗎?”我轉(zhuǎn)身問道在一旁的大姐,詳細的咨詢一下之前的情況。
“小東之前睡了一覺就一直很痛苦,而且還一直比劃什么,之后就是現(xiàn)在這樣昏迷過去……”
“那就是說他曾清醒過一段時間了?難道沒有說什么嗎?”
“小東是個啞巴,而且前幾年出車禍后智力也不行了……”
我一聽大姐說完這話,也不好再問什么,只好示意讓大姐先出去,我和六玄大師等人開始在房間里思索。
我坐在少年旁邊,將手掌按在少年的額頭輕聲一喝:“給我出來!”
一道淡淡的黑氣從少年眉心處慢慢飄出,可是這個少年卻很怪異的抽搐起來,我直接將安魂燈取出注入法力。不一會,少年的魂魄在安魂燈的籠罩下平靜了一些??墒瞧届o歸平靜,這少年的魂魄卻與這股黑色的死氣糾纏,似乎在牽扯不放。
我稍微一使力道,這黑色的死氣直接被我牽扯而出。一團淡灰色的死氣漂浮,看樣子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識。這個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死去很久的人所殘留的一絲鬼氣。而且從剛剛的情況來看,這死氣并非有意識的想要躲在少年身體之中,而是這個少年將這個鬼氣牽扯,不讓他離去。
這黑色鬼氣慢慢形成淡淡的鬼影,一個已經(jīng)佝僂的老者閉著眼睛漂浮在空中,而他的心臟位置,赫然有一個大洞。
魂魄缺失?
為何這個老者的魂魄會缺失?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少年的身上?
“老先生,你為何不去陰間卻在這個小孩身上逗留?是有什么心愿未了還是有什么其他的意圖?”
“……呃……”老者緩緩睜開眼睛,看我的眼神卻變得很釋然,只是他想說話,卻只能發(fā)出呃的聲音,估計也是一個啞巴。
“大師……你是在和鬼說話嗎?”一旁的劉老仙看我對著空氣問話,一下子變得有些害怕。而一旁的六玄大師拍了拍劉老仙的肩頭,示意不要打擾。
從這個已經(jīng)殘敗的鬼魂身上問不出東西,只好走出門外去問問大姐。
“大姐,您兒子之前有沒有去過什么不好的地方?或者他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大姐想了想搖了搖頭,忽的又想起什么說道:“我家后面不遠,是我爸的墳!”
聽完這個又想到之前看大姐面相時候發(fā)現(xiàn)她的父母宮呈灰色,而且五色顯白色。我試探問道:“他走了有多久?”
“我爸死了好幾年了,是在我兒子出車禍之前就走了。”大姐說著又有些傷感。
我接著問道:“那您父親是不是也不能說話?”
大姐點了點頭,忽的一下激動起來:“在我兒子身上的是不是我爸?他在天上怎么不保佑我兒子,下來在小東身上造什么孽啊……”
我一下子頭就大了,只好先安撫一下大姐轉(zhuǎn)身進了屋子。
“我知道你不能說話,那我問你問題,如果對了你就點頭,不對你就搖頭,懂了嗎?”
“……呃……”鬼魂點了點頭,我也開始發(fā)問。
“你是這小孩的爺爺嗎?”
鬼魂點了點頭。
“你不在陰間好生待著為何要跑回來?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鬼魂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前的洞。
我皺眉仔細觀察,這魂魄缺失之處略帶有一絲陽剛與辟邪的氣息,就像是被什么東西所刺穿一樣。
“你的墓出問題了?”
鬼魂點了點頭。
“那好,我將你墓的事情處理好,之后會在再幫你超度。”說罷,我讓哮天犬在這看守,叫上劉老鄉(xiāng)和六玄大師再次出了門。
沒給機會讓大姐發(fā)問,我直接開口說:“大姐,你先別擔(dān)心,現(xiàn)在帶我們?nèi)ツ惆值膲災(zāi)沁吙匆豢础?rdquo;
大姐點了點頭,帶著一行人朝著平房后面的農(nóng)田走去。農(nóng)田不大,盡頭就是一個土墳包,旁邊還栽著一棵好幾米高的大樹。
我圍繞著這課大樹饒了兩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樣,看了看有些年頭的墳包直接說道:“挖墳,開棺。”
大姐一愣,有些不情愿的說道:“大師,為什么要開棺???”
“棺里有問題,挖吧。”
大姐看了看劉老仙,見劉老仙點頭便回家找出幾個鐵楸,眾人開始挖墳開棺。
挖開墳包開了棺材,一架人骨頭和已經(jīng)腐爛的壽衣散發(fā)著一股尸氣和腐爛的味道。幾人朝后躲了躲,我朝前一步仔細朝著死人的胸骨頭周圍看了看,眉頭一松,也找到了問題的所在。
死人棺內(nèi)規(guī)規(guī)矩矩的擺放著七星銅錢,但在死人的胸腔骨頭之內(nèi),赫然有一個柳木小人偶!
我伸手將這個掉在胸骨之內(nèi)的小人頭取出,疑惑的看著大姐問道:“你為什么要把這個東西放進去?”
大姐仔細看了看這個小人偶一驚,說道:“這個東西是我爸做給小東玩的,小東從小在他爺爺身邊長大。當(dāng)年我爸下葬他哭得不行,非要讓這個小人陪著他爺爺……”
大姐哭了一會忽的想起什么開始嚎啕大哭:“我是害了小東啊……幾天前我夢到過我爹,可是我卻沒在意,結(jié)果害了小東啊……”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姐別煩心了,并不是老先生有壞心,而是小東舍不得他爺爺?,F(xiàn)在事情結(jié)束了,趕緊先把棺材蓋上填墳吧。”
想到老先生的魂魄還在屋內(nèi),我留下劉老仙和大姐兩人先填墳,便先和六玄大師就直接回到了平房之內(nèi)。
回到屋中,我將那個柳木小人偶放在一邊,對著那個鬼魂說道:“老先生,事情解決了,我們送您一程,您安心去吧。”
老者看著躺在床上的孩子,感激的朝我點了點頭。我轉(zhuǎn)頭看向被我叫來忙活了一晚的六玄大師有些歉意的說道:“六玄大師,還要麻煩您再超度一個人。”
六玄大師點了點頭,盤膝坐下念起度人經(jīng)。隨著一陣陰風(fēng)拂過,老者魂魄消失,只有那個小孩在睡夢中咿呀著什么,似乎是很不舍得。
結(jié)束了這一切,我和六玄大師幫著大姐填好了墳就準備離去,而大姐卻攔住了我,很尷尬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百元大鈔說道:“我知道大師是高人,但我……”
你們都知道的,我小強是個好人。我笑著拒絕了大姐的好意,說道:“大姐,你兒子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了,這錢你就幫他買點補品吃吧。”
大姐苦笑著點了點頭,我也知道,這一百塊錢能夠買什么補品呢?恐怕連一頓好飯都做不起來吧?我也沒錢,所以只能將從宋先生那拿的的一千塊錢放在了孩子的枕頭底下。
騎上電動三輪車帶著六玄大師送回去,已經(jīng)將近半夜的大首都主街道上依舊車水馬龍熱鬧喧囂,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六玄大師坐在后面忽的說道:“小強,我們?nèi)デ懊娴哪莻€拉面店吃些面吧?”
哮天犬倒是無所謂,因為它今天有一袋狗糧充饑,而我這一天都在忙,也沒吃什么東西,聽六玄大師這么一說我也就答應(yīng)了下來。
“老板,一碗牛肉拉面,再來一碗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