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鞭?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練武的人用刀用劍的多,用長鞭的人卻少之又少。長鞭這種冷門兵器,不容易操縱,而且需要一定的施展空間,距離太近就會失去威力。很多人都不會選擇修煉這種費時費力的兵器。
對方能用長鞭,如果不是故作瀟灑,就是功底扎實。
我腳下僅僅慢了半步,對方的長鞭就快如閃電似的往我身上招呼了過來,出手之間猶如電耀霆擊,快速兇狠,極為可怕。
我不怕以快制快,但是必須拉近我跟對手之間的距離。我眼看對方的長鞭到了眼前,身形一閃,揚手放出一把飛刀,趁著對方躲閃的機會,飛身而起,凌空下?lián)?,雙爪齊張,從天而降,有如怒鷹搏兔,直接往對方肩頭上抓了過去。
對方似乎早就料到我會忽然出手,右手長鞭動都沒動,拖在身邊,人卻忽然橫挪了一個方位,左手翻掌疾推,拍向我掌心時,如山內(nèi)勁轟然涌發(fā)。雙掌相接時,一聲氣爆轟然而起,我們兩人同時向后倒退了兩步。
等我站穩(wěn)身形,對方卻一刻沒停地借勢退到了兩米開外,再一次翻動長鞭向我狂擊而至。這一次,我卻沒再接招,一笑中飛退兩米,撒腿就跑。
對方明知道我是想把他引進廢樓,利用空間限制他的行動,卻毫不猶豫地追了上來。
我不由心里一動,他還有別的功夫?
土匪能跟訓練有素的官兵周旋,就是因為他們善于利用地形、利用空間,把不利變成有利。老核桃就是這么教我的,但是他也跟我說過:對手要是想都不想就跟著你跑,要不,是個傻子;要不,就是有對付你的辦法。
追我那人明顯不是傻子。我反倒不敢把他往深處領了,一進廢樓大廳,立刻瞅準機會飛身反退、貼近對方,反手一爪直奔他胸前抓了過去。
對方顯然看出了我這一爪難以硬接。但是在護體功夫沒達到沾衣觸體的時候,決不能大意閃避。因為這一爪只是起式,還有殺招蘊藏在起式之后。后面幾招才是真正追魂奪命的玩意兒!
就在我的手掌快要碰到對方身軀時,對手忽然從鞭子后面抽出了一把兩指寬窄、一尺多長的短劍,反向我掌心迎擊而來。
對方的短劍僅僅顫動了兩下,兩劍中間就連成了一道無懈可擊的刃帶。不見光華、不見寒芒,卻將我四周的退路完全封死!
短劍上爆出的尖銳勁力,頃刻之間就刮得我發(fā)飛衣?lián)P。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刻,我卻照樣能在須臾間分辨細微。
對方的劍影雖然急密并出,看似不差先后,但因為發(fā)力的慣性使然,右側(cè)劍稍稍往前了半分,那也正是他的破綻所在。
電光火石之間,我忽然出手,鷹爪在對方足以讓人眼花繚亂的劍影之間長驅(qū)直入,手掌邊緣幾乎貼在對方短劍的鋒刃上,推進了半尺之后,翻爪刁向了對方手腕。
我雖然是倉促出招,但是只要這一爪抓實,就足以捏碎對方的手腕。
我的鷹爪搶進對方劍網(wǎng)時,對方雖然微微一愣,出手卻沒有絲毫遲疑,右手劍雖然來勢沒變,左手同樣化掌為爪向我手腕上拍了過來。
我們兩個都沒想到對方兇悍如斯,全都拼著一只手掌筋斷骨折也要把對方重創(chuàng)。但是真要如此,我們兩個卻誰都占不到絲毫便宜。
那一瞬之間,我們兩個人竟然像是心意相通一樣,同時撤回了勁力,腳下更是不約而同的,一齊飛身而退。
我們兩個雖然都有意撤招,但是招式早已覆水難收,四只手掌還是不可避免地碰撞在了一起。幾聲手掌相撞的爆響之后,我和對方才分開了距離。
我抬手輕輕活動手腕時,對方也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來他也疼得不輕。
“好功夫!”對方開口道:“這么好的身手,可惜不走正道。”
“放屁!”我火氣也上來了:“他欠我工錢不給,我去要錢就是不走正道?他是我兒子?。孔尷献痈苫畈挥媒o錢?”
“嗯?”對方一愣道:“他欠了你多少錢?”
“兩萬!”我飛快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咱兩個究竟是誰不走正道?你給他當走狗,還有理啦?”
對方面陳似水地道:“你說的都是真話?”
看對方的表情,好像是真不知道真相,我的口氣也軟了下來:“要不咱們找他當面對質(zhì)?”
“好!”對方點頭道:“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王仲成。要是你說的是真話,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等等!”
對方眼神一冷:“怎么?你心虛了?”
“誰心虛?”我說道:“咱們這么去,我怕他不承認。這樣,我把自己綁了,你押著我去。”
對方一愣之后才點頭道:“好,你自己動手吧。”
我隨便找了條繩子,在自己身上繞了兩。我綁自己的手法,確實也是土匪用來騙人的把戲,看上去像是被捆了個結(jié)實,其實身上的繩子只要一抖就開。為了以防萬一,有趁著對方不注意,又把飛刀給藏在了手心里。
對方好像也看出了我在戒備,干脆連看都不再看我一眼,把我讓到車后座上,自己開著車去了王仲成指定的廢倉庫。
等我下車時,王仲成就帶著人興沖沖地迎了上來:“小子,你再他么狂?。∵€敢打我!過去打死他!”
“住手!”那人冷聲道:“你們想怎么樣,那是你們的事兒,我只負責帶人。把工錢給我結(jié)了吧。”
“好好……馬上,馬上……”王仲成從手下人那里拿過來一個牛皮紙口袋:“你點點數(shù)。”
那人往口袋里掃了一眼:“差不多。我很好奇,你到底跟他有什么仇,他非要放鬼嚇唬你?”
“他貪財,作死唄!”王仲成不以為然地道:“到我哥家隨隨便便說了兩句話,就敢要兩萬!這不是作死嗎?”
那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據(jù)我所知,換成別的術(shù)士去了,起價就是五萬,有名氣的人,至少開價十萬。他要兩萬不多吧?”
“怎么不多?”王仲成說道:“他要是掛了牌兒、開了門臉的大師,兩萬塊錢確實不多。但是,他是誰???一個跑力工市場的臭木匠,給他五百,那是給他臉,他他么還蹬鼻子上臉了!我不收拾他,收拾誰?”
那人揚了揚手里的口袋:“你給他結(jié)賬,也就兩萬;雇我出手,卻給了十萬。你不覺得虧了?”
“那不一樣!”王仲成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對,叫‘此風斷不可長’。要是叫個人跑我公司去罵上一通、打上一頓,都能要出錢來,我還干不干公司了?你不知道他們這幫人,要了五百,就想要一千。要是不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以后我就不用干了。”
王仲成笑呵呵地道:“還有一句不中聽的話,把錢給能人,還能買個關(guān)系;把錢給他,也就是結(jié)個賬。他能有什么大用?給他錢,不就等于把錢扔水里,還聽不著響兒么嗎”
我耐著性子等他說完之后,才冷聲開口道:“朋友,你怎么說?”
我這邊話音沒落,那人直接抬腿一腳往王仲成胸口上踹了過去,當時就把人踹飛了兩米。
我跟著一抖身上的繩子,往人堆里撲了過去,跟那人聯(lián)手,三下五除二地把保鏢打得倒了一地。
王仲成這才反應過來,捂著胸口喊道:“姓檀的,你他媽要干什么?”
“揍你!”那人甩開鞭子,劈頭蓋臉地往王仲成身上抽了下去,只抽了三五下,那小子就受不了了,滿地亂滾著大聲求饒:“別打了!我服了,服了!祖宗別打了!”
我伸手攔了那人一下:“等會兒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