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拉肚子了,很嚴重。
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在臥室和衛(wèi)生間來回折騰。
我開始是沒有在意的,還試著帶lucky出去溜了一圈,等到我回來,腳剛換上拖鞋,就發(fā)現顧允從衛(wèi)生間步履蹣跚的走了出來,臉色極為蒼白,可能是想要喝水,躬身來到茶幾旁,拿起了熱水壺。
我忙奪了過來,替他倒?jié)M,輕著聲音問他:“第幾次了?”
他理都沒理我,蹙著眉頭勉強喝了一口熱水,大概是太燙,又原位放回去了。
可沒等休息幾分鐘呢,他一聲悶哼,又疾步向衛(wèi)生間走去,來回反復,頻率卻是越來越快。
這位公子爺,腸胃有些太嬌氣,和我對比起來,他簡直是玻璃做的。不過講道理,這也不能怪他,街巷小吃本來就是不衛(wèi)生的,大概我曾是“常客”,有免疫力了,他嘛,第一次又吃的太猛,難免會吃壞肚子。
不行,再這樣下去,怕是要拉脫水了,我趕緊四處尋藥箱,把抽屜匣子都快翻爛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盒藿香正氣水。
我插上吸管,準備送到這位已經躺在床上,正閉目眼神的爺嘴邊時,他卻覺得苦,喝了一口,緊著鼻子就要坐起來找水喝。
我心一橫,把他上次在夜店里,給我灌醒酒藥的招式重新用在他身上,也不管這家伙會不會發(fā)飆,傾著身子過去壓住了他,直接扣住他的臉,趁他張著嘴,使著蠻力把藥水一股腦全部都倒了進去。
我拿起水杯又想再灌點水,卻看這只大白貓炸毛了,眼睛死死的瞪住我,一手接過杯子,一手卻抓住了我的手腕,怎么都不放開。
咕咚咕咚的喝水聲有節(jié)奏的響動,流水順著他脖間凸起的喉結上下滾滑,差不多有大半杯下去了肚。
我心說你還罵我吃藥費勁,你也好不到哪去!
可他好像能聽見似的,抓我的手一個用力握緊,就把我拽到了他的胸前。
我心虛的說道:“你是怪我?中午又沒非要你吃......”
我還沒說完,他卻一臉嫌惡的又將我推開,終于肯開口說話了,不過我倒是寧愿他閉嘴!
就聽他道:“臭死了!全是榴蓮味,下次想要對我張嘴,麻煩你先去刷牙。”
我尷尬的往后退了幾步,心里卻罵道:我給你喂藥照顧你,你還嫌棄我!虧得我剛才還為此愧疚了好一會。好,你就是今天拉成一團漿糊,我也不管你了。
我跺了跺腳,擰著身子就要離去,他卻又神經病的把我叫?。?ldquo;回來!”
我當沒聽見,他掀開了被子順勢想沖過來,可能是身子發(fā)虛了,體力也沒多少,他剛下地腿就軟了,氣得他嘴里咒罵著臟話。
我不想為難一個因為陪我吃麻辣串而拉肚子了的病人,也耐著性子哄著他道:“天色不晚了,我總該給你煮點東西吃,要不然你胃里沒食,明早起來就真虛脫了。”
他見我是真的要朝廚房方向走去,才安靜的又躺回了床上。
期間,他零星又去了幾次廁所,我也沒去數。
腹瀉不能吃太油膩辛辣的,我只能湊合著熬了一鍋小米粥,炒了幾把小油菜。
這飯菜太索然無味,我也明白,為了配合他乖乖吃下去,我也裝模作樣的端著一碗粥,看似吃著很香的吞了好幾口下去。
可顧允真是挑剔??!剛拿到手里的時候,還黑著臉問我怎么是他最不愛喝的小米,當他是小雞崽子吃米食么。
我真心夸他聯想力豐富,嘴上卻振振有詞和他講道:“為你好,你還不自知,有沒有一點常識?你腸胃已經這么差了,不吃點養(yǎng)胃的五谷雜糧,今晚難道想掛在這起不來了嗎?”
他一聽我要咒他,放下手來就想收拾我,我機智的一個閃避,輕松躲過去了,我嘿嘿得意的在心里暗笑,以前是我打不過你,但今天這個情況,起碼還能鬧個平手,我看你還能把我怎么著。
顧允是個聰明人,腦子靈光著呢,他清楚現在身體不舒服,以暴力制勝不太劃算,便也不發(fā)脾氣了,默默的吃了小半碗。
大概是藥效有作用了,他躺在床上也能安穩(wěn)的瞇一會了。
我長吁了口氣,拿著吃剩下的碗筷就去廚房洗涮打掃衛(wèi)生。
可我就是這么一眼沒有看護到,顧允醒后就擅自的跑到洗手間洗澡去了!
我氣的放下手里的活,想都沒想就去拍浴室的大門,一邊拍一邊罵他道:“你丫就是再有潔癖,能不能等到你明天病好了再來淋浴沖澡,一不小心著了涼,請問顧總你周一還用不用到公司上班啦?”
我趴在門上拿耳朵去聽,卻只是稀里嘩啦的流水聲,顧允這家伙根本不回答我,使得我心里沒底了,生怕他在熱氣里暈倒之類的。
我有些急了,大聲的喚著他:“顧允,顧允!”
手里也握著門把,準備隨時閉上眼睛闖進去“急救”,可這時,浴室的大門倏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