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落水了,被沖到這里,見這里有屋子,就來借助一晚,明天一早就走的。
少年哦了一聲,對我說的話不置可否,低著頭一邊轉(zhuǎn)動手里的烤兔,一邊說:“那你肯定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了?”
我搖搖頭,說:“我落水的時后昏過去,醒來時就在湖面上飄著了。”
少年聞言抬頭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我覺得他的眼中似乎有莫名的火光閃過,心中暗暗驚奇,少年忽然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頭,說:“兄弟,你這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啊。”
我聳聳肩苦笑了笑,說:“我現(xiàn)在連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哪能有什么后福?”
少年一聽我這話,說:“你看啊,照你說的掉到水里昏迷過去了都沒事,還讓你找到了遮風避雨的地方,現(xiàn)在又遇到了我,不是福么?”說完還不忘用手里的烤兔指了指他自己。
我聽著他的歪理,哈哈一笑,你別說,有些時候換個角度想問題,是會有不一樣的效果的。
接下來的時間里,我和少年一邊吃著烤兔一邊談天說地,經(jīng)過交談我知道了他叫陳柏霖,是個通靈人,來這里是因為接到了一個任務。
我好奇問他:“你是通靈人,接任務干什么?”
陳柏霖雙眼一翻,說:“兄弟,一看你就知道涉世不深哪,你想呀,這通靈人也是人哪,是人就要吃飯吧,不賺錢不就餓死了。”
我明白了,原來他是把通靈人當成了一種職業(yè)來做了,我不禁好奇的問他:“那你來這里作什么?”
陳柏霖咽下了嘴里的兔肉,抹了一把流油的嘴角,說:“我是個大學生,通靈的手藝是老頭子教的,我聽到有人在圈子里放出風聲,說是要高價收購黑色的彼岸花,就覺得可以做一票,這不是放假了嗎,我就趁著寒假的時間出來碰碰運氣,聽說瑤山有彼岸花的線索,就來了。”
我一聽他的話,猛地站起來,嚇了他一跳,我急切地問道:“你說什么!這里就是瑤山!”
陳柏霖看我這么激動,楞了一會兒,然后神色古怪地說:“王禾,你不會也是沖著黑色彼岸花來的吧。”
我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不是的,你別誤會,昨天我和我爺爺就是要到瑤山來的,不過我們走的是山路,后來遇到了點事,我們就分開了,要是我到了瑤山,應該就能找我爺爺了。”
陳柏霖聽我這樣一說,反而苦笑了起來,說:“兄弟啊,你知不知道瑤山的范圍有多大啊,要找一個人,很難的,除非你們約好了在哪里見面。”
這可難辦了,我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我和爺爺確實沒有說好在哪里見面,不過要是我能找到蘇胖子爺爺說的那個寨子,也許就能見到他了。
當我把這個想法告訴陳柏霖時,他就笑了說:“據(jù)我所知整個瑤山,你說的這個寨子只有一個,就是在瑤山南面一個叫竹篁里的地方。”
我說:“你能告訴我怎么去嗎?”
“你別急呀,等我們先解決了這里的事,我就帶你去竹篁里,絕對會給你一個驚喜的。”陳柏霖說。
我點點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夜了,總不能要他抹黑上路吧,再說了人家也是有事在身的,雖然不知道他道理要解決的事情是什么,但是隱隱覺得與我在湖邊看到的死人花有關系,而且他也說過了是沖著黑色彼岸花來的,可是誕生那種花的幾率實在不高,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我目光灼灼的看著陳柏霖,這家伙不簡單哪。
我們邊吃邊談,很快就將三只野兔消滅了,我們兩個人都是處在邁過門檻都能吃兩碗飯的年紀,吃三只野兔還真沒什么問題。
我打了個飽嗝,意猶未盡的舔舔了手指頭,還別說陳柏霖的燒烤手藝真不錯,一看就知道沒少干這種事。
吃飽了以后我的精神飽滿了很多,加上之前已經(jīng)睡了一會兒,現(xiàn)在毫無睡意,就說:“老陳,有什么事現(xiàn)在你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陳柏霖說:“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王禾也是個有本事的人哪。”
我說:“有本事談不上,不過是從小跟著爺爺學了幾手莊稼把式,上不得臺面,待會你不要嫌我累贅就行了。”
陳柏霖在身上搽干凈手上的油,手一揮說:“兄弟謙虛了,我看你能從忘川湖里活著上岸,就不是個簡單的角色,那我也不客氣了,我先給你講講,我們要面對的是什么吧。”
我點點頭,爺爺總是教導我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預先知曉對手的情況是很有必要的。
“傳說這忘川湖的泉眼與九幽地府相連,所以陰氣才會這么的旺盛,誕生了這樣一片的彼岸花海,原本這也沒什么,只當是給世間又添了一處景致罷了,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里就流傳出了有萬骨舍利的傳說,要是能找到它并吞服,就能達到長生不死。所以吸引了無數(shù)的人前來尋找萬骨舍利,可是凡是來這里尋幽訪勝的人,從來沒有走出去過,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就好像那個人從來沒有來過這里似的,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人都有獵奇心理,或者說是犯賤,所以呀,這里越是被傳得邪乎就越有不怕死的傻叉來探險,聽說在民國時期擁兵自重的軍閥方本仁,就曾聽信這個傳說,派出了軍隊進山尋找,整整一個營的人,愣是沒有一個人活著回去,雖然他很不甘心,但是當時的局勢發(fā)生變化,最后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新中國建立后,百廢待興就沒有人顧得上這里了,這忘川湖也就慢慢的被世人遺忘了。”
我聽到這里后背有些發(fā)涼,照陳柏霖的說法,那些從古至今死去的人很有可能都被埋在了我腳下的土地中,變成了死人花的肥料了。
陳柏霖看了我一眼,安慰地道:“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幾個怨念不散的陰靈嗎?我還是能對付的。”
我去,幾個陰靈,照你的說法從古到今死在這里的冤魂不知凡幾,而且陰靈厲鬼是年歲越長越難對付,就在我思索的當口,屋外傳來了如哭如泣的嗚嗚聲。
陳柏霖臉色一變,低聲說:“來了,做好準備。”
我趕緊將火堆弄滅了,反正我有鬼眼,哦,不,現(xiàn)在應該說是龍瞳,根本不懼黑暗,就是不知夸夸其談的老陳到底有何本事了。
篤!篤!篤!
忽然屋外響起來敲門聲,我和陳柏霖對望一眼,心里都明白,恐怕是那東西來了。
我們當然不回去開門,我抄起一根還冒著煙的柴火棍,緊緊地握在了手里,心里頓時底氣足了很多。
我看著陳柏霖,意思是問他要不要開門,他也在猶豫。
“快開門,我看到你們在里面了,占了我的屋子,還不讓我進去,有沒有王法了。”屋外的聲音很粗狂,應該是個成年的男人。
我低聲的問問陳柏霖要不要開門,他對我微不可察的搖搖頭,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巧的墨斗,然后將線纏在了門栓上。
這是屋外的人又喊:“你們再不開門,我就撞門了。”
我和陳柏霖趕緊往后退開了幾步,就聽砰的一聲,像是有人用身體撞在了門上,我看到纏在門栓上的墨線紅光閃現(xiàn),緊接著,響起了一道凄厲的慘叫聲。
我心里一緊,戰(zhàn)斗這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