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就傻了。
怎么可能是蘇家絕學(xué),如果是蘇家絕學(xué),怎么蘇唯一句都沒跟我提過?
我的心瞬間慌了,掏出手機給蘇唯打電話,我要聽他親口說這個消息!
但電話響了很久,蘇唯都沒接電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未雪,你別擔(dān)心,操控人皮玩偶很難,即便是蘇家人,也不是誰都會的,只要找到蘇家誰會這門術(shù)法,就能找到是誰在背后對你下黑手,我們鹿家跟蘇家還是有點交情的,我可以幫你聯(lián)系一下蘇家老爺子問問情況。”鹿夫人擺脫嫌疑以后,也沒怪我先前懷疑她,笑了笑道。
“不用了,這件事我?guī)臀囱┙鉀Q吧,小媽你就不要參與了。”鹿銘表情淡淡的,好像并不想跟鹿夫人扯上太多關(guān)系,拽著我離開了鹿家。
我走了幾步,突然想起鹿銘先前讓我跟鹿夫人要的鹿家傳家寶,現(xiàn)在鹿銘來了,鹿夫人不舍得把傳家寶給我,總可以給鹿銘吧。
誰知鹿銘直接冷哼一聲,說他現(xiàn)在不需要了,還說以后讓我少跟鹿夫人接觸。
我問他既然鹿夫人不會操控人皮玩偶,就說明想殺我的不是鹿夫人,為什么還要少跟她接觸,畢竟我先前對鹿夫人的所有制空都沒有證據(jù),所有對鹿夫人的懷疑都來自蘇唯的猜想,而現(xiàn)在蘇唯也對我有所隱瞞。
鹿銘什么都沒說,只說讓我聽他的,別的別問那么多,說完帶著我去找一個叫蘇雷陰的人,說是通過他或許能找到什么線索。
我現(xiàn)在一點思緒都沒有,只好跟著鹿銘走。
路上我突然想起一個很原則的問題,問鹿銘:“我記得你剛跟我認識的時候,誤以為我是蘇家派來折磨你的,還說你要找蘇家報仇,可是鹿夫人剛才明明說你們鹿家跟蘇家有交情啊,這是怎么回事?”
鹿銘被我左一個問題右一個問題問煩了,突然伸手將手指貼在我嘴唇上,強迫我閉上嘴:“你屬十萬個為什么的?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現(xiàn)在你的任務(wù)就是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免得有人再趁我不注意傷害你。”
他說話的時候臉距離我很近,漆黑的眼眸認真的看著我。
我簡直要沉醉他深邃的眼睛里了,有那么一瞬間我甚至很感動,以為他是在關(guān)心我,但他接下來的一句話,瞬間將我的美夢敲醒。
“無論如何,在我報仇成功以前,你都不能死,否則我就前功盡棄了。”
我突然像被一盆涼水澆在頭上,整個人都蔫了。
我心里悶悶不樂,跟鹿銘一路無話,一直走到老城區(qū)一排古老的平房前。
這平房蓋的相當(dāng)有年代感,像是清朝留下來的建筑,我以前聽說過這里,說這是歷史遺跡,所以即便旁邊都搞開發(fā)蓋成高樓大廈了,這里仍舊古色古香的,跟四周的環(huán)境顯得格格不入。
平房一排有六家,鹿銘也不清楚蘇雷陰家到底是哪家,便向坐在門口嘮嗑的老太太打聽蘇雷陰的消息。
老太太一聽我們是找蘇雷陰,看我們的眼神頓時就變了,警惕的問我們跟蘇雷陰是什么關(guān)系。
但我跟鹿銘很沒有默契,倆人同時張嘴,他說跟蘇雷陰是朋友,我說是蘇雷陰的親戚。
老太太顯然不相信我們的話,上下打量了我們幾眼,說:“你們要真是他那些有錢親戚,就替他把欠我的賬擋了,我一老太婆生活也很拮據(jù),再不還錢,還等著我哪天死了燒給我嗎!”
老太太說到這氣的咬牙切齒的,她話音沒落,我身后突然響起一個無賴的男聲:“死老太婆,誰欠你錢了?再到處亂說我欠你錢,等你死了我也不給你燒!”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身后不知什么時候站了個中年男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頭發(fā)亂糟糟的,個頭不高,模樣很邋遢。
“你!”老太太氣的捂著胸口:“去年挖排水管道,每家攤五百塊錢,所有人都交錢了,只有你沒交,最后是我老太婆給你墊的!誰知道你一個大小伙子,竟然這么好吃懶做,怪不得到現(xiàn)在你都孤身一人,娶不上媳婦!”
“我讓你給我墊的?我有沒有媳婦,關(guān)你屁事,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邋遢男撇撇嘴,絲毫沒有還錢的意思,手里拿著瓶二鍋頭,走路搖搖晃晃的,滿身酒味。
“你就是蘇雷陰?”鹿銘皺皺眉,上前攔住邋遢男的去路。
“老子就是,你找我有事?”蘇雷陰斜眼看著鹿銘,對鹿銘的到來沒有半點意外。
“有事,咱們聊聊。”鹿銘說。
蘇雷陰頓時樂了,他搖搖晃晃的扶住鹿銘,咧嘴道:“好啊,隔壁街有個特別好的酒樓,咱們就去那聊好了。”
說著他也不管鹿銘同不同意,率先朝他指的酒樓方向走去。
我們也只好跟著他到了酒樓。
蘇雷陰也不問我們找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進了酒樓以后隨便找了個桌子一坐,叫過來個服務(wù)員就開始點菜,點完一桌子菜后,他又瞥了鹿銘一眼,對服務(wù)員道:“再來兩瓶茅臺。”
服務(wù)員看他邋遢,沒敢吭氣,目光直接穿過鹿銘的身體看向我,好像看不見鹿銘一樣。
鹿銘點點頭,示意我讓服務(wù)員照蘇雷陰點的東西上。
我按照他的意思做了,蘇雷陰頓時高興地哈哈大笑,好像瘋了一樣,引得酒樓里其他客人都看向我們。
蘇雷陰笑了很久,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猛地收住笑容,瞬間面色就變了,嚴肅的看著我們:“說吧,你們一人一鬼來找我什么事?”
我早就被他怪異的行為嚇壞了,被他這么一問,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他知道鹿銘是鬼?!
反倒鹿銘一點不意外的樣子,開門見山道:“我想知道現(xiàn)在蘇家還有誰會控制人皮玩偶。”
蘇雷陰愣了一下,隨后道:“什么玩偶?我不懂你們在說什么,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鹿銘冷笑一聲,道出蘇雷陰身世:“你是蘇家這一代最有天分的人,術(shù)法修為最高,但你只是蘇家一個旁支的孩子,所以即便你天資聰穎,也沒辦法練蘇家最高深的術(shù)法,你一直為這件事耿耿于懷,后來你終于抓住個機會,偷偷學(xué)習(xí)了蘇家絕學(xué),卻被蘇老爺子抓住現(xiàn)行,他逼你喝黑狗血抹掉你所有天分,廢掉你一身道行,然后將你逐出蘇家,再也不管不問。”
鹿銘說著,眼睛一直冷漠的看著蘇雷陰,最后道:“如果我沒猜錯,你當(dāng)年學(xué)的就是人皮玩偶術(shù)。”
我心里一驚,這個蘇雷陰這么落魄,竟然會是蘇家天分最高的人,他也會操控人皮玩偶,那車站見到的是他嗎?
蘇雷陰眉頭下意識的挑了挑,臉上陰晴不定:“你倒是對我了解的很透徹。”
他說著,突然又放聲大笑起來,引得整個酒樓里的人都看他,隨后他大聲笑道:“你把我查這么透徹,是看上我了?”
我能感覺到四面八方看我的目光,畢竟鹿銘并沒有在所有人面前現(xiàn)身,在眾人眼里,桌子上只有我在陪蘇雷陰吃飯,蘇雷陰的話自然也是對我說的。
鹿銘感覺到蘇雷陰在故意整我,頓時面色一沉,冷聲道:“蘇雷陰,我們這次來找你是很有誠意的,你最好不要把我們的誠意當(dāng)垃圾。”
蘇雷陰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再次恢復(fù)剛見面時潑皮無賴的模樣:“即便如此,我現(xiàn)在道行全沒了,也幫不了你們,如果我還能操縱人皮玩偶,也不會混這么落魄。”
我終于忍不住了,蘇雷陰東拉西扯的就是不正面回答我們的問題,急道:“我們不是想請你操控人皮玩偶做事,而是想知道蘇家現(xiàn)在還有誰會操控人皮玩偶,你能告訴我們嗎?”
蘇雷陰看了我兩眼,撇嘴道:“我憑什么告訴你?”
“我……”我有些卡殼。
扭頭看了看鹿銘,心想他是那么厲害的鬼了,能不能用什么方法逼他說出來。
但鹿銘絲毫沒有要動武的意思,冷冷看著蘇雷陰:“說吧,什么條件。”
蘇雷陰好像一直在等鹿銘這句話,頓時樂了,端起一杯茅臺一飲而下,道:“幫我抓一條虬龍,我就把你想知道的告訴你。”
鹿銘不吭氣了,臉上表情很凝重。
我忍不住問:“虬龍是什么東西?”
“沒什么,就是一種比較稀有的蛇而已,能長角,營養(yǎng)價值很高,能賣不少錢。”蘇雷陰嘿嘿笑道,笑的一臉猥瑣。
我不信,扭頭看著鹿銘,如果真想他說的只是稀有品種的蛇,為什么鹿銘表情會這么沉重。
鹿銘沉默了很久,才說:“好,不過抓到虬龍以后,皮歸你,血肉歸我。”
“成交,晚上十一點,來我家找我。”蘇雷陰爽快的打了個響指,把服務(wù)員叫過來,將所有飯菜打包,美滋滋的抱著茅臺走了。
“鹿……老公,到底什么是虬龍啊,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抱住鹿銘的胳膊,軟聲求他。
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隱約有種不祥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