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仔細的盯著景礫擺在桌面上的那張紙,研究了半天才輕輕的搖了搖頭,沉聲開口說道:“我好像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我爬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桌子上的那張紙:“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是一種古老的封印,上一次出世是在幾千年前。”我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景礫手里提著一個包,拉開了那包上拉鏈,景礫從里面掏出了一個一截布頭包裹著的方盒子。
感覺像是盒飯一樣,不過要真是一盒飯,景礫也不至于是這么一臉鄭重的表情,我和哪吒還有敖傲都圍在桌子邊上緊盯著景礫的動作,總感覺這里面裝著的是一個稀世珍寶。
結(jié)果那截布頭拆開之后里面竟然是一個破破爛爛的木盒子,我們?nèi)齻€一齊嘁了聲又坐回了沙發(fā)上,沒有了一開始的興奮神情。
一個破盒子也值得這么鄭重的請出來嗎?
景礫沒有注意到我們的表情,看他那模樣恨不得先焚香凈身才敢碰那東西,盒子打開后里面放著一本書,黑色的封面上寫著兩個字“斬魔。”
封面掀開,第一張紙上一張大圖,上頭有人用朱紅色的筆寫著幾個小字,放的時間雖然已經(jīng)很久了,可是那字跡卻依舊清晰的很。
都是繁體字,不過也虧了我大天朝的人都自帶簡繁體自動切換的功能,所以看上去倒也不是多困難,那上面寫的是……
吾徒眾得令,若有一日見此陣重現(xiàn)世間,只要入我一門,便需傾其畢生之力,將之重新封印。
仔細的看上去,那上面畫著的巨大陣法,竟然真的和景礫放大的照片上的陣法有幾分相像。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心口一陣陣的涼,這事情竟然這么巧……
這下不止我脫不了身,連景礫也被牽扯進來了。
哪吒抬手翻了兩下那黑色的小本子,眉頭慢慢的皺起來了,眨了眨眼睛看向景礫:“你師承何人?”
景礫笑了笑,又慢慢的將那小冊子收了回去,鄭重的放回那破舊的木盒子里面,又用那一塊小小的布料將木盒子包起來了:“師父傳訊下來,不得說出他老人家的名字,免得日后做了什么錯事,敗壞了門風。”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陣法。”景礫伸手指著桌子上的那些照片:“從小眼鏡的照片當中能夠看到這個,放大了之后能夠看得到是一個八角形的像個石頭一樣的東西,上面刻著的就是這個陣。”
“看起來有點奇怪,想要布這種陣需要太大的地方,為什么被刻在一個石頭塊上面?”景礫皺著眉頭盯著桌上的東西,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楊戩前腳走他后腳來,所以并不知道楊戩說的那些事情,我跟他楊戩說過的話重復了一下,景礫這才點了點頭,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鑰匙……”哪吒低聲喃喃著:“這該不會是能夠打開那個封印的鑰匙吧?這個所謂的鑰匙并不是什么魔器,他沒有什么價值,有價值的是被封印起來的東西。”
不過里面到底是什么誰也不知道了,本來我只是想要把殺害小眼鏡的兇手給揪出來,給小眼鏡報仇,可是現(xiàn)在卻感覺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我慢慢的靠在沙發(fā)上,伸手輕輕的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昨天因為小眼鏡的事情一晚上沒有休息,今天又忙活了一上午,感覺現(xiàn)在疲憊已經(jīng)慢慢的爬上來了,靠在沙發(fā)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還有沒完成的事情總感覺睡覺也睡得不踏實,一想起小眼鏡我就猛地睜開眼睛了,下意識的從沙發(fā)上坐起,伸手去摸一開始放在桌面上的那些照片,可是入手卻是冰涼的玻璃,桌面上的東西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收拾干凈了。
哪吒他們幾個也不在家里了,空蕩蕩的房間里頭就剩下我一個人,沒來由的有點心慌。
我慢慢的從沙發(fā)上站起,掃視了一圈客廳,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今天這家里有點陌生:“哪吒?哪吒?”
我叫了兩聲,卻沒有一點回應(yīng),該不會這小子在房間里睡著了吧?我穿著拖鞋朝著哪吒房里走過去,房間里也沒人。
他們能去哪兒?居然把我一個人扔家里了,后背上有些涼,我忍不住的抓了抓脖頸,一邊胡思亂想著,該不會是找到什么線索了吧?
打著呵欠準備回房間里再睡一覺,一轉(zhuǎn)身我就愣住了,客廳里面是一灘灘的艷紅鮮血不住地往我腳下流著,我忍不住的退后了兩步想要躲避那些快速流動的血液,后背卻撞上什么東西。
我記得清清楚楚我身后什么也沒有的,一瞬間汗毛全部都豎起來了,也不知道那瞬間怎么就反應(yīng)這么快,下意識的就跳開了。
一轉(zhuǎn)頭后面站著的人就嚇得我渾身一哆嗦,是小眼鏡。
他還是死時候的模樣,一頭一臉的鮮血,那雙沒有神采的灰色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看著。一時間腳軟的快站不住,我貼著墻壁不住的往后挪著。
這輩子雖說見到的妖怪多了點,可是鬼我還是正兒八經(jīng)的第一次見啊,小心臟快要從心口跳出來了。
我深吸一口氣不敢看小眼鏡的那張鮮血淋漓的臉,他不住的往前走著,我只能夠一步步的往后退著想要離他遠一點。
才一眨眼睛他就到了跟前,雙手緊緊的抓住我的肩膀,我想叫,嗓子卻好像被堵住了一樣,一丁點的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為什么不早點來?為什么不準時來?我見到門外面站著的人是你才開了門!是你害死我的,是你害死我的!”尖利的聲音震得我的耳朵一陣陣的疼,我想要跟他解釋,跟他道歉,嗓子眼卻一丁點的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無論再怎么努力嗓子里也擠不出一點點的聲音,小眼鏡的雙手慢慢的移到了我脖子上,窒息的感覺讓我著急的胡亂掙扎著。
突然間,臉上一疼,我猛地瞪大眼睛,從沙發(fā)坐起,后背上是一層的冷汗。
原來是夢……
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靠在沙發(fā)上喘息著,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輕輕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看著對面的哪吒他們:“我睡了多長時間?”
“兩分多鐘,你做噩夢了?”
我點了點頭,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感覺有些缺水。我扶著沙發(fā)的椅背慢慢的站起朝著冰箱走去。想起了那個夢境,身體還是抑制不住的發(fā)抖著。
打開冰箱抽出了罐啤酒猛灌了兩口,視線不受控制的飄到了客廳的地面上,似乎現(xiàn)在還能夠看得到小眼鏡滿身鮮血的殘影。
手指有些不受控制的縮緊著,手中的啤酒罐被捏扁了冰涼的啤酒灑在了手背上我都沒有發(fā)覺。
我原本只是一個平凡的人,現(xiàn)在依舊平凡,沒有家人,沒有女朋友,甚至沒有寵物。我能夠一個人無憂無慮的生活,沒有任何的壓力。
就算是家里養(yǎng)了一群怪物,我也只是感覺挺好玩的,我依舊按照我原來的方式生活著,可是突然間那種平靜的生活就被打破了。
我背負上了一條人命,還是個孩子,還有美好的未來,如果我再稍微的注意一點點就能夠避免他的死亡了。
頭頂上壓了一座重山,對小眼鏡的愧疚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直到哮天犬在我腳背上撒了泡尿,那有些燙的感覺才把我澆醒了。
“臥槽!”我有些不受控制的叫出聲,剛才再想的什么事情瞬間也忘記了,腦袋里只塞了一個念頭,那就是……
我今天晚上想要吃狗肉火鍋。
這么個小玩意真的是哮天犬嗎?他每天跟著楊戩混,降妖除魔都學會了,就沒有學會要怎么撒尿嗎?
靠!我新買的鞋子!
我抱怨著,伸手把哮天犬拎起來,想要教訓他一下,哮天犬沖著我呲牙咧嘴著,見我不吃那一套,突然間瞪大了眼睛裝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盯著我,就算是想打也下不去手了。
更何況這位怎么說也是二郎神的小跟班,俗話說的好,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
我只能小心翼翼的把這個祖宗給放下來了,自己去洗手間洗了一下腳,把拖鞋扔到洗手池里面。
這兩天因為小眼鏡的事情忙的頭昏腦漲的,也沒有好好的吃過東西,就拿著錢包出去準備買點東西吃,順便散散心。
哮天犬倒是挺聽楊戩的話,他讓它寸步不離的跟著我,這小短腿就咬著我的褲腿不撒口,我去哪兒它去哪兒。
我把它放在沙發(fā)上他又跑下來,來回試了幾次我有有些累了,尋思著要不要找個鞋帶把他拴在家里?
“你就帶著它一塊出去吧,反正也不占空,如果你遇到危險他還能保護你。”哪吒躺在沙發(fā)上看了我一眼。
雖然我不打心眼里不相信這么一只一巴掌下去就能拍死的這種體型的狗可以保護我,還是把他拎起來塞到我外套的帽子里頭,帶著他一起出了門。
沒想到,這哮天犬還真的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