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趕到大舅家的時候,院子里已經(jīng)有很多人了,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什么,一些人看到我們一家三口來到之后,立即閉口不言了,看我們的眼神很奇怪,有種厭惡的感覺。
想想也是,早上才跑到這里跟舅媽吵了一場,這剛到晚上舅媽就上吊自盡了,若說和早上那事沒有關系,連我自己都有點不相信了。
不過,舅媽早上雖然扮演的是讓人同情的角色,但是她那狠毒的心腸、刻薄的嘴巴也不像是這種自尋短見的人?。?/p>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們急匆匆的沖進堂屋之后,堂屋的房梁上還掛著一根打結(jié)的白綾,而大舅媽則是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脖子上有一道青痕,兩眼圓睜,似乎有種死不瞑目的感覺。
屋里站著幾個村里的老人,都是在村里聲望比較高的,正一臉唏噓感嘆著。而大表哥和表嫂則是跪在床前,滿臉哀色的哭嚎著。
看到我們進屋,還沒等我們靠近床邊,大表哥就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滿臉猙獰的沖我們嘶吼:“姓張的,我媽被你們氣死了,你們這下高興了吧?滾,都給我滾,以后我家沒有你們這樣的親戚……”
大表哥怒火中燒,那些老人也是冷眼看著我們,我爸媽臉色憋得很難看,最后我爸滿臉怒氣的拽著老媽走了,進來之后一句話沒說就被趕出來了,村里那些人看我們的眼神更不對了,對我們指指點點說著什么,反正肯定沒好話。
出了大舅家的家門之后,苗春對滿臉怒氣憋屈的爸媽說道:“你們趕快回家,記住我交代的事情!”
然后苗春就急匆匆的拉著我走出了村,往山上墳地那邊趕去。
出了村口之后,我看到苗春臉色依舊難看,我小心翼翼的問道:“我舅媽她……”
“不是上吊死的!”苗春直接打斷我的話,回頭看向大舅家的方向,語氣凝重的說道:“是被鬼掐死的!”
“?。?rdquo;我忍不住失聲驚呼,瞪大了眼睛看著苗春。
他臉色復雜,沉聲說道:“害人不成反被害,之前她用紙人寫上你的生辰八字,用的肯定是她自己的血。你大舅的鬼魂沾上了濃郁的怨氣,你早上被我救了,這剛到晚上就……唉,我也是忽略了這一點!”
聽他這么一說,我心里哆嗦了一下,想說這是報應來著,不過現(xiàn)在也沒那個心情了,更加擔心大舅的鬼魂會找上我了。
“你大舅家現(xiàn)在怨氣有點重,你舅媽的尸體不能久放,要不然容易發(fā)生變故!”苗春沉聲說道:“咱們先去那片墳地看看,等回來之后必須盡快把你舅媽的尸體火化,不然的話……媽的,好久沒有碰到鬼了,這下子撞大運了,很棘手啊!”
我也不知道他在那罵罵咧咧的嘀咕著什么,我只知道我最近的點子太背了,是不是要找個時間去廟里燒燒香什么的,去去身上的晦氣。
來到山腳下,苗春頓住了腳步,看向半山腰的那密密麻麻的墳地,朝一個方向指了一下,低聲問道:“你大舅的墳是不是在那個位置?”
我點點頭,有點疑惑的看著他,說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臉色凝重的說道:“那個方位怨氣濃郁,都他媽快趕上厲鬼了!”
聽他這么一說,我都不想上山了,不過我也知道若是今晚解決不了這個麻煩的話,以后我的小命不知道哪天就沒有了!
咬著牙心一橫帶著苗春上山了,來到大舅的墳前,我緊緊的貼在苗春的身旁,提心吊膽的觀察著四周。
苗春看著我大舅的墳,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后將視線轉(zhuǎn)向南邊那塊墳地,喃喃說道:“那邊就是那個難產(chǎn)而死的女人的墳吧!怨氣太重了,都傳到這邊來了……走,到那邊去看看!”
那女人的墳離我大舅的墳只有百余米的距離,那片墳地所在的位置比較偏,有種孤零零的感覺。
正當我和苗春要過去的時候,苗春卻猛地一把拉住了我蹲在了地上,同時給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還沒回過神之際,就看到南邊墳地那邊亮起了微弱的燈光,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偷偷摸摸的朝那個女人的墳地走去。
這個家伙我不認識,不是我們村的人,大半夜的鬼鬼祟祟來這里,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苗春悄悄的拽了一下我的衣袖,示意我跟著他,我們小心翼翼的朝那邊挪去,躲在一個距離那人十幾米的墳墓后面,偷偷的看著那家伙的舉動,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那個身形壯碩的家伙來到那個女人的墳前,朝那座墳拜了拜,隨后拿出一把小巧的鐵锨,從土墳的一邊挖了起來。
挖墳盜墓?
看到這一幕,我瞪大了眼睛,差點叫了出來。
苗春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低聲在我耳邊說道:“別吭聲,別讓他發(fā)現(xiàn)了,看看他想干什么!”
挖人墳墓傷天害理,是大忌,那個家伙身材高大壯碩,還帶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手中還有鐵器,要是真讓他發(fā)現(xiàn)了,他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那女人的墳沒有立碑,只是一座土墳,那身形壯碩的家伙手中揮舞鐵锨,挖得很快,沒過一會的功夫就把土墳挖開了大半。
土墳之中,露出一片草席,和草席包裹中的一雙女人的腳。
這女人命苦,難產(chǎn)而死,婆家不管不顧,娘家接回來下葬,沒名沒分不能立碑不說,娘家比較窮,連個像樣的棺材都買不起,只能用一張草席草草裹著下葬了。
棺材都沒有,更別提什么陪葬品了,所以我就弄不明白了,這個壯碩的家伙大半夜的跑來挖墳盜墓圖的啥?
而苗春則是死死的盯著那個壯碩男人,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那男人扒開那座土墳之后,喘著粗氣把手中的鐵锨扔到一邊,拎著那個大包裹跳進土墳坑中,小心翼翼的掀開那包裹女尸的草席。
草席掀開,一股惡臭傳出,雖然我們距離十幾米遠,但是也能聞到那股淡淡的尸體腐朽的難聞氣味。那具女尸靜靜的躺在土墳坑中,臉色灰白,臉上點點尸斑,大半夜的挺瘆人的。
那男人估計也有點害怕,跪在女尸的身旁,顫聲道:“表嫂,我表哥那一家對不起你,你死了也沒讓你們母子葬在一起。他們那一家太不是東西了,我現(xiàn)在把孩子送來了,你就安心的去吧!”
說著,那男人從那大包袱中掏出一個尺余長的造型比較精致的小棺材,掀開棺材蓋,里面是一個蜷縮的嬰兒的尸體,干巴巴的。
就在這時,那女尸的眼睛猛地睜開了,滿是尸斑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之色,灰暗的眼睛中沒有絲毫的色彩。
那男人哆嗦了一下,急忙將那干癟的嬰兒的尸體放在女尸的胸前,女尸這時候竟然緩緩的伸出雙臂,將那干癟的嬰兒尸體緊緊的摟住了。
看到這一幕之后,我后背升起一股涼氣,頭皮發(fā)麻,心臟都差點停止跳動了,簡直太他媽詭異了!
而苗春此時似乎有點緊張,目光依舊死死的盯著那男人,確切的說是盯著那男人手中的那個小巧的黑色棺材。
看到那女尸緊緊的摟住嬰兒的尸體后,那男人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對女尸說道:“表嫂,表哥他們家都是畜生,你要是相信我的話,這口怨氣我替你出好不好?”
說著,那個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白蠟燭,點著之后,哆哆嗦嗦拿著蠟燭貼近女尸的臉,用燭火燎烤女尸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