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璨的大吼刺激著我的內(nèi)心,眼前的世界好像變了個顏色一般,猶如血色地獄。
一股沒有來由的戾氣從心底升起,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量,我竟然慢慢站起了,當(dāng)疲憊不在疲憊,心中被戾氣所占據(jù),此時的我根本就分不清楚自己是誰,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王璨出事。
血紅的世界里我只看見馬堯舜他單手提著王璨,另一只手上竟然裹著一條大黑蛇,黑蛇的身上被一團(tuán)黑氣所圍滿。
是常慶山還是馬堯舜。
“沒想到你身上不止是少了一樣,還多出了一絲戾氣,若是不管你的話,他日挺會墮入邪道,與其讓你繼續(xù)錯下去,還不如讓你成為一個普通人,李川北,就讓我用這最后的時間來為你做一些事情。”
是馬堯舜,只不過他現(xiàn)在到底想跟我說什么。
我一步一步的超前走著,我只想將王璨從他的手上奪下來,可還不等我走到他的身邊,只見他將手上的黑蛇對著王璨的腦袋就打了下去。
王璨瞪大雙眼的看著天空,全身不停的抽搐著,而那黑蛇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樣,竟然一股腦化成了黑氣,從王璨的五官中鉆了進(jìn)去,速度很快,根本不是我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所能阻止的。
馬堯舜松開了王璨:“希望你以后能好好運用我的力量。”
我不知道王璨怎么了,也不知道馬堯舜到底對他做了什么,我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想到,馬堯舜忽然從地上撿起了我的鬼煞,竟然只身朝我撲了過來,他用鬼煞打我?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沒有想到的是,當(dāng)鬼煞打在我身上的那一瞬間,好像連同我的靈魂都快要被打散,心臟猛的一抽搐,便半跪在了他的面前。
馬堯舜一招將我制服,將鬼煞插在了我的面前,接著單手抓住了我的腦袋,我就感覺到從他的手上有一股氣傳進(jìn)我的身體,而這股氣和我身體內(nèi)的陽氣完全排斥,身體不自覺的顫抖。
“希望你能放下以前的一切,重新開始,奇門傳人,李川北,我不想看見你和我有一樣的下場。”
在馬堯舜說這話的時候我強(qiáng)忍著身體的不適抬頭,卻發(fā)現(xiàn)此時的他七孔流血,但是他的臉上卻流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血紅色的世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暈眩和黑暗。
“瑩瑩,我……我終于見到你了。”
“我好想你,好想我們的孩子,如果老天在給我一次機(jī)會,我一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hù)好你們,對不起……”
馬堯舜的話聲好像離我越來越遠(yuǎn),我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在那短暫的能站起身之后,我的身體就好像已經(jīng)不是我自己的了。
“三爺!”
我聽見了黃七海沖著小墳堆那邊大吼一聲,接著就感覺到一陣巨熱,不過轉(zhuǎn)眼即散,是有人在此啟動了陣法,會是誰?
此時的我已經(jīng)太累了,我的眼睛已經(jīng)根本看不清楚一切,漸漸的,我的意識也越來越迷糊,最后我也只是聽見了黃七海的哭吼聲。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時間的夢,在夢中的我?guī)е约盒膼鄣呐⒆哌^了大江南北,可是到最后她竟然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沒有一點能找到她存在的痕跡,我哭過,我鬧過,憤怒的我使我陷入了絕望,我似乎殺了人,最后一張張熟悉而陌生的臉輪流出現(xiàn)在腦海間,直到最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一聲大吼,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木板床上,望著天花板,全身都是冷汗。
我看了看四周,此處真是那座羊鼻子山下的小鎮(zhèn),也是我們最初落腳的地方,馬堯舜呢?常慶山呢?大家都怎么樣了?
“小北!”
“啪。”
有人從屋外開門進(jìn)來,是王璨,見到我坐在床上,他一把抱住了我:“兄弟,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的腦袋還有點痛,但是我的記憶沒錯,在我失去意識之前,王璨明明被馬堯舜打昏過去,現(xiàn)在看上去怎么沒有一點事情?
“王璨,如果你再不出來鍛煉,我保證我會生吃了你。”
這聲音,不對!這很明顯是常慶山的聲音!怎么回事!他還沒有死?我記得那晚在我昏迷之前有人重新開啟了我布置的陣法,可為什么!
不對!還是不對!我的腦袋好混亂,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根棍子在我的腦袋里拼命的攪拌著,我雙手扶住了腦袋,面露痛苦。
‘沙沙沙……”
好像有什么東西從外面進(jìn)到了房間。
“他現(xiàn)在的思緒還有一點混亂,我兄長強(qiáng)行廢了他一身的道行,加上他之前受的傷,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能醒過來,已經(jīng)算不錯了。”
常慶山!不管身上的疼痛,我立刻將王璨護(hù)到了身后,手持火遁指決,可我忽然發(fā)現(xiàn),我的手中沒有任何的陽氣流動。
“為什么會這樣?”我不明這一切都是怎么了,我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念出了口訣,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小北……”王璨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氣喘吁吁的扭過頭望著他的模樣。
“其實……”
“其實什么,這事情早晚都要告訴他,難道你打算一直瞞著?李川北可不是什么傻子。”說話間只看見一條小黑蛇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爬上了床,順手窩到了王璨的肩膀上。
這便是那常慶山的真身?我望著它久久說不出話。
“你別瞪我,你要是殺我我也不會還手,但是王璨會跟著我一起死。”
我低頭看著自己雙手,我平靜了片刻過后,開始感受自己,除了身體還是我自己外,我身體里的氣以及那么多年奇門遁甲本事竟然一點也使不出來。
“小北……其實,馬三爺他臨終之前廢了你一身的道行。”
“什么!”
腦袋里猛然想起,在我還有記憶的時候,馬堯舜確實說過那樣的話,可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那我現(xiàn)在豈不是成了一個廢人?
“哼,你這個李川北,要不是我兄長,恐怕你此時已經(jīng)入了邪道,到時候我要殺你,可就光明正大的了。”常慶山看出了我的疑問,接著說道:“我懶的告訴你,王璨你告訴他。”
王璨拍了拍我的肩膀:“在你昏迷不久之后我便醒了,我身上一點傷都沒了,甚至之前被黃七海揍的傷也好了,馬三爺他將常慶山托付給了我,而他自己隨著顧瑩去了。”
我好像根本沒有明白王璨的話。
王璨安靜的點上了一根煙,才將一個月前晚上的事情通通告訴了我。
原來馬堯舜為了再次見到自己心愛的人,不惜用了一種禁術(shù),這種禁術(shù)我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需要大量的人血和魂魄,這也是馬堯舜讓常慶山殺人的理由,那時候的他雖然已經(jīng)墮魔,但還保持了一部分的理智,他知道自己這樣做的結(jié)果是什么,常說天道是公平的,他動用禁術(shù),想要將死去已久的顧瑩給招回來,這樣做的代價卻是要他的性命,哪怕他已經(jīng)入魔,可這些在對于心愛的人面前又算些什么。
其實要說那一晚常慶山被我打的確實失去了理智,馬堯舜自然知道這一切,可奈何在那時候常慶山竟然壓制住了馬堯舜,使他根本控制不了,還好在最后的關(guān)頭我用鬼煞打了常慶山的腦袋,雖然時間很短,但是這對馬堯舜已經(jīng)夠了。
本來馬堯舜的準(zhǔn)備是兩天之后,可硬生生被我們逼著提前了,其實在他的心中他一直有一種負(fù)罪感,畢竟親手殺了那么多無辜的性命,還氣死了養(yǎng)大自己的父親,他知道,自己這一身的本事都是馬家的,他要死了,自然想將這獨一無二的本事留下來,恰恰好,他看見了王璨,一眼便看中了王璨特有的特質(zhì),如果他的事情放在王璨的身上那么王璨絕對不會因為常慶山的情緒入魔,原因很簡單,大家還記得前文提過,王璨的體質(zhì)非常特殊,不管被什么東西上身都不會有任何的后遺癥,他這體質(zhì)在馬家有一種說法,叫做‘善陰體’。
功效和小活尸差不多,但是擁有善陰體的人,只要控制得當(dāng),任何上了他身的東西都會被他控制,將別人的力量化為幾用,也就是說如果王璨是馬家弟子的話,那么就算是常慶山上了他的身,常慶山也主宰不了王璨的身體,而他的力量卻會被王璨所運用,就算是茅山術(shù)中的請神上身,也會一樣如此。
至于我,其實王璨也說不清楚,他只知道馬堯舜為了將我拉回正道廢了我一身的道行,沒了道行的我,此時如同一個廢人一般。
我擺下的十二地支合八門囚煞大陣,最后也是被馬堯舜給重新開啟的,在那之前,他將所有在陣法之內(nèi)的人都送出了陣法外面,雖然我們是人身按理說陣法對我們起不到什么效果,但是那畢竟是火藥,誰也保不準(zhǔn)會出什么事情。
陣法開啟之后馬堯舜回到了陣法之中,毀去了自己的肉身,已魂魄的形式與顧瑩見面,兩人短暫的重逢之后,雙雙踏入了屬于自身的下一世輪回。
大概的經(jīng)過就是這個樣子,馬浩的傷比我還要重,雖然神通還在身上,可是無奈全身上下多處經(jīng)脈斷裂,就算好了,以后恐怕也只是一個廢人。
是吳常將他接到了大城市接受治療,并且讓黃七海和王璨轉(zhuǎn)告我一句話,說是等我好了之后在那九華山相見,說他自然會給我一個答案,會告訴我想見到的人到底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