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璨?王璨的聲音?
怎么可能是他?不是讓他和黃七海走了?難道他們不聽我的話回來了?那為什么會在這里!
來不及和馬浩多說,拔腿便朝聲音來源的方向奔去,手中也沒有閑著,快速用紅繩在手掌中綁出了三刑掌。
馬浩也拔出了一直藏在自己身上的那柄長刀,可等我們兩人趕到事發(fā)地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王璨躺在一塊大石頭上,臉上全是淤腫,好在身上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傷口。
喚了他幾聲,并沒有答應,看樣子應該是暈了過去。
“馬浩,帶他回去。”
“李先生,你一個人……”
“帶他回去!”
這一下我真的怒了,我實在想不通,王璨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可不管怎么樣,將他傷成這樣就是不對!
看著馬浩扛著王璨朝山下走去,我緩緩站起身,為什么沒有看見黃七海,難道他出事了?
不知為何,心跳猛然加快,總感覺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我朝著大山深處走去,越往里面,空氣越清新,地上也越來越干凈,唯一和之前一樣的那就是同樣死寂,像是沒有活物。
忽然間,這大山深處刮起了一陣陰風,吹動著樹葉紛紛落到了我的肩上。
我屏住呼吸,小心查看著四周,突然,一個黑影,從我面前一棵大樹上跳了下來。
“黃七海?”
“李……李先生。”黃七海說話有些哆嗦。
“你為什么在這里,王璨是怎么回事?”眉頭微皺問道。
“李先生,請您這件事情,不要插手吧,這事情,不是我們能解決的。”
我一步一步朝著黃七海逼近,黃七海不自覺的后退了幾步,忽然往下一跪,那幼小的身子此時看上去十分滑稽:“李先生,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王璨的傷是我打的,如果不這樣他的命就沒了,還請李先生您先回去,常……馬三爺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日,他只想再見一面自己心愛的人!”
他只想再見一面心愛的人,這句話深深觸動了我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東西。
向前一躍,只見站到了黃七海的面前:“告訴我你知道的東西,我想……”
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自己的臉部被炮彈轟了一般,整個身子直接朝右傾斜,直愣愣的飛了出去!
“轟隆!”
一棵大樹擋住了我的身子,使我落到了地上,剛剛爬起來,喉嚨一甜,一口鮮血被我噴了出來。
一個全身臟兮兮,披頭散發(fā)穿著灰色破舊長袍的人背對著我站在了黃七海的面前。
兩人并未做聲,那長袍人彎下腰將黃七海給抱了起來,然后頭也不會的就朝著遠方走去,黃七海的小腦袋靠在那人的肩上,雙目一直看著我。
眼前的這人肯定便是那馬堯舜馬三爺,此時他給我的感覺并未和馬浩還有昨天晚上我們見到的那樣,應該和正常人無疑,他為什么會對我出手?
“馬堯舜!”強忍著胸口的悶氣大喊道。
可那馬堯舜只是微微停頓了一下腳步,接著繼續(xù)朝前走著。
我一咬牙,不管怎么樣我都不能讓他這樣帶走黃七海,好在剛剛那一下并未將我的三刑掌破去,對著手上吐了一口鮮血,幾個助跑,縱身一躍,對著那馬堯舜的后腦就是一掌。
可沒想到,他身為一個人,身上的陰氣竟然如同我鬼遁納身時候的濃烈,一條巨大的黑蛇像是從這陰氣中滋生出來一把,掛在他的身后,見我撲來,黑蛇一甩身子,片刻間我被他嚴嚴實實的給鎖了起來,在半空中根本無法動彈,該死,要是我使出了地遁就不會這樣。
“你走吧……我不知道我還能清醒多久,告訴馬浩,三哥也不想這樣,我還能活著的日子已經(jīng)不多了,不出十五日,我便會消散,你們也不用費心了。”
十五日?那這樣說我們不就不該來這地方?如果就這樣走了,王璨的傷怎么算,還有黃七海現(xiàn)在又是如何。
正當我剛想開口,卻不料那馬堯舜搶先說道:“李川北,我聽過你的名字,可是現(xiàn)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你身上少了一樣東西。”
我身上少了一樣東西?
愣神間,纏住我的蛇形黑氣消失了,落到地上:“什么意思。”
“你,少了你自己。”
說完他便繼續(xù)朝前走著,我哪肯就這樣讓他離去,忍痛繞到了他的身前,可當我看清楚他臉面的那一刻,我愣在了原地,此時的馬堯舜已經(jīng)不能算是一個人了,半邊的臉上布滿蛇鱗,眼珠已經(jīng)完全和蛇已經(jīng),就連他的舌頭有時候都不由自主的伸在外面。
不自覺的后退了兩步,這是我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
“如果你再敢糾纏不清的話,我不介意我的身上再多一條人命。”一邊說著話,他的舌頭就想蛇在吐著信子。
我低著腦袋思索半天,緊接著,深嘆一口氣:“黃七海是我身邊的人,請你放了他,他對你沒有任何幫助,至于你自己,我想和你好好談談,我想知道你的故事,因為我覺得,我們是同一類人。”
“哈哈……同一類人。”馬堯舜自顧搖著腦袋:“恐怕整個天底下也只有你李川北敢說這樣的話了,很可惜,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時間好好和你喝一場酒,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至于黃七海,我不會難為他,我只想他見證一些事情,你說是吧,老朋友。”
我以為黃七海會反抗,可惜我想錯了,黃七海點了點頭看向我:“李先生,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等一切都結束了,我自然會回去……”
這一次我親眼看著馬堯舜從我身邊繞過,這是我頭一次覺得自己一點用處都沒有,明明他就在我面前,可我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該做什么,直到他的身影慢慢從我眼前消失,我的雙腿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
剛剛那一拳對我造成的傷害極大,大口的呼吸,直到腦袋中那種暈眩感完全消失,我這才慢慢坐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馬浩氣喘吁吁的跑到了我的身邊,滿臉戒備的看著四周:“李先生……你這是?”
“王璨呢?怎么樣?”
“他沒事,只是暈了過去,也都只是皮外傷,你和我三哥交手了?”
我點點頭直言不諱:“我不是你三哥的對手,近不了他的身,但是他托我告訴你一些話。”說著我將馬堯舜的話告訴了馬浩:“你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又一個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里。
扭頭一看,是吳常。
吳常走到了我的身邊,盯著我看了好久:“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馬堯舜不能死,要死也只能死在你的手里。”
我不知道他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吳常也不嫌地上臟,穿著一身西裝便盤腿坐到了我的面前:“你身體里少了一些東西。但是不要著急,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上面自由安排。”他笑嘻嘻的伸出了一只手指向了老天。
“你到底想讓我干什么!”我越來越覺得吳常這個人我看不透。
吳常見我大吼并未放在心上,而在身后掏出了一個木匣子,而這匣子正是在來沈陽之前我曾想過帶最后卻沒帶的東西。
我怒視著吳常:“你敢偷我東西!我雖然敵不過馬堯舜,但是想要對付你,就和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李先生,我并不是偷來的,我只是幫你拿來,因為你需要它。”吳常將木匣子教給了我。
我木訥的接了下來,而吳常又開口說道:“馬堯舜不能死,他的生死由不得他自己,而是要由你來決定,如果你還想知道王怡的話,按照我說的去做。”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讓王璨來,王璨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現(xiàn)在鬧成這個樣子,你還想讓我怎么做!”這么多年,我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事情,我亂了,真的亂了。
“東西我已經(jīng)幫你帶過來了,怎么做,你應該很清楚,至于王璨,我不會騙你,他是最關鍵的人。”吳常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我等你的好消息,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是什么人,李川北。”
我是什么人?
我沒有出聲,吳常帶著馬浩下山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傻傻的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的木匣子。
“如果以后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這木匣子里的東西,便是我,它會代替我陪在你身邊。”
“別亂說,好好的什么在不在。”
而那個人只會對我微笑的人已經(jīng)……
我并沒有打開木匣子,而是將它抱在了懷中:“王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不覺,我就這樣傻傻的坐上了一整天,等我再次抬頭的那一刻,天已經(jīng)黑了,深吸一口氣,自從我擁有這個木匣子之后,我一次也沒有打開過,因為我不舍,而今天卻……
當木匣子漸漸開啟的那一刻,我心臟的跳動越來越快,仿佛我聞見了她的氣息。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