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想要在泥房外布置陣法的話已經(jīng)來不及了,剛準(zhǔn)備破門而入,門卻自己大開,從里面吹出一股濃烈的煞氣,硬生生的將我逼退。
煞氣過后,兩扇大門再次緊閉,沒有多時,一個人影緩緩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長發(fā)披肩,一身雪白的連衣裙,這不是秦安然還會是誰?
“秦安然?”心中暗吸一口氣,好在這極陰極煞剛剛成型,如果她的衣服由白轉(zhuǎn)成了血紅,那么恐怕是方圓百里都不會有任何活口。
她歪著腦袋,雙目沒有黑瞳,白森森的眼球注視著我,似乎我成了她出世后的第一道開胃菜。
似乎好久我都沒有這樣認(rèn)真過了,用鮮血在右手掌中畫出了八門圖,緊接著再次用紅繩綁出了十二地支三刑掌決,不過地遁此時我并沒有開,天道是公平的,得到了強(qiáng)大的力量后自身總會付出一些,就好比有時候需要燃燒自身的壽命,不過好在地遁的副作用,便是連續(xù)用了兩次之后等時間一到,那我就成了一團(tuán)爛泥,站都站不起來。
“秦安然,如今回頭還來得及,你剛剛成型,如果能控制住自己的思想我可以幫助你投胎轉(zhuǎn)世……”我的聲音十分平靜。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秦安然的口中一直重復(fù)著。
“今生緣事已成煙,何必苦苦生執(zhí)念。”說話間,我的眼神一直飄向秦安然的身后,那黑衣人自從進(jìn)去之后到現(xiàn)在像是沒了蹤影,倒在一邊的女尸還在苦苦哀嚎,也就是說那黑衣人也還沒有死。
“啊!”
秦安然突然發(fā)難,我側(cè)身一閃跳到了她的身后,可她的腦袋竟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zhuǎn),發(fā)絲瘋長,如鋼針對準(zhǔn)我的心臟便扎了過來。此時我哪敢怠慢,直接向后跳去,可就在這個時候剛剛使用地遁的副作用慢慢上來了,雖然此時我不至于像爛泥,但也氣喘吁吁。
“媽的。”暗罵一聲,看來今天晚上不好過了,是我自己太大意了,以前只在別人的口中聽說過這極陰極煞,自己沒有遇見過,認(rèn)為剛剛出世的這玩意我足矣應(yīng)付,世事難料。
“我要報仇!”秦安然瞳孔忽然放大,怒吼一聲,發(fā)絲不停的扎向我,每一次的落空都會在地上留下很多個細(xì)深的洞孔,而我此時已經(jīng)滿頭大汗了,這樣下去我堅持不了五分鐘。
忽然,腳下一滑,后退的時候正好踩在了剛剛被我當(dāng)成玩具的骷髏頭,整個人失去了重心,眼看就要摔在了地上,剛摔一半,整個身子像是被東西給綁了起來,不停的旋轉(zhuǎn),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此時全身纏滿了發(fā)絲,而秦安然的面盤離我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這下完蛋了!
就算是面對著我,她的嘴中也還不停念叨著自己的那句話。
而我趁著這一點時間,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小瓶朱砂,猶如全身被束縛,我只能拼命的朝上一丟,朱砂散落在發(fā)絲上,瞬間燃起了烈火,秦安然大叫,連忙收了頭發(fā)。
在我恢復(fù)自由身的那一刻我也沒閑著,畫有八門圖以及十二地支三刑掌決的手憑空一抓,后腳一發(fā)力,整個人彈到了秦安然的面前:“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破!”
可是無奈,秦安然的反應(yīng)比我要快上不少,眼看就要命中她的鬼門也就是額頭那一塊,那里相當(dāng)于是鬼的罩門,只要打中,一切都變的簡單了。但是老天似乎不想讓我輕松度過這一晚,秦安然的那些發(fā)絲像是有自己的思想,形成了一個面罩擋住鬼門,不過雖然她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但她也不好瘦,頭上燃起了點點星火。
一觸即分,陰風(fēng)吹過,她腦袋上的星火熄滅,一切再次回到之前的那般模樣。
望著她腦袋慢悠悠轉(zhuǎn)了回來,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此時我不能慌神,常言道毒蛇七步之內(nèi)必有解藥,那么極陰極煞在這里誕生,必定此處有什么東西能治得住她。
我連忙望向了四周,可此處除了兩棵桃柳樹外到處都是荒墳。
桃樹柳樹?桃樹至陽,柳樹至陰,天地萬物都在這陰陽之中,一切逃不過定律,秦安然此時自然屬于極陰,自身沒有一絲陽氣,所以剛剛沾到有些陽氣的朱砂有了反應(yīng),如果此時我能制造出陰陽二氣的話,恐怕會比剛剛的純陽還有效果。
說時遲那時快,短暫的停頓之后,秦安然忽然伸出雙手,朝著我便飄了過來。
我深吸一口氣,此時就算跑也跑不掉,沉住腳步,在她沖到我面前的那一刻,猛然出掌,憑單手之力頂下了她的雙掌,只不過漸漸感覺到自己的手失去了溫度,而她的勢頭越來越猛!
當(dāng)下一急,咬破左手的中指結(jié)五行火遁指決,直接點中了秦安然的掌心。
“破!”
“碰!”
憑空發(fā)出一聲巨響,雖然將秦安然逼退,可是我指決以及掌法也再一次的被破,隨著慣性我退到了桃樹下面。
我哪會放過這個機(jī)會,一轉(zhuǎn)身,向上一躍,扯下了一根桃枝,落地后馬不停蹄的朝著泥房后面奔去,秦安然哪里知道我想干什么,只是出于本能的跟在我身后。
柳樹枝要比桃枝軟上不少,腦筋一轉(zhuǎn),扯下柳枝后,快速的將它纏在了桃枝的上面,握住樹枝的一頭,猛一發(fā)力,直接將樹枝從我的掌心中一抽,霎時間,整個掌心全是細(xì)碎的口子,樹枝上已經(jīng)被我的鮮血裹滿,再用紅線將他們牢牢纏住,這東西叫啥我也說不上來,桃木不桃,柳木不柳。
如今我也是在賭博,我在賭自己能不能用自己的純陽來控制這陰陽二氣,極陰極煞是在這養(yǎng)煞地長成,此時并未脫離此處的格局,而這陽桃陰柳是這局中不可分割的部分,此時借助它們的陰陽二氣,對極陰極煞的傷害應(yīng)該是很大,當(dāng)然,這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測。
不過此時我確實感覺到有一股我并不熟悉的氣正包括著我的右手以及樹枝。
“來來來,秦安然,看看你的煞氣厲害還是我的樹枝厲害。”
我忘了手中的疼痛,不等秦安然上前,我主動一步一步朝她逼近,而秦安然似乎也能感覺出來我手中這不起眼的樹枝能對自己造成傷害,她正慢慢向后退著,沒了之前的那股沖勁。
樹枝開道,左手的五行火遁指印跟著點向了秦安然的鬼門,可那秦安然豈是這樣容易對付的,她不退反進(jìn),發(fā)絲對著我的眼睛就扎了過來,就算這一擊我打中了她,那我的左眼必瞎,只能抽身退去,這樣來來回回多次,每一次,都因為秦安然的舍身逼退我,我自然不愿意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可眼看著我的體力越來越不行,就連呼吸胸口都能感覺到疼痛,而秦安然似乎已經(jīng)摸清楚了我的心里,絲毫不畏懼。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算我有陰陽二氣也不可能對付的了她,只能再加點碼。
左手指決再次變換:“乙合開門臨六己,地遁日精藉照臨。臨臨臨?。?!”
太極陰陽魚的圖案再次出現(xiàn)在胸前,只不過這一次它的顏色沒有第一次的濃烈,但這對我來說已經(jīng)夠了!
秦安然也感覺到了我周身氣的變化,可她卻大吼一聲千縷發(fā)絲齊齊朝我射來,我也不躲,拿著樹枝向上一挑,將發(fā)絲攔腰斬斷,落地后瞬間化成了飛灰。
地遁納身時間有限,如果在這期間不能解決,那么我只有等死,雙腳向下一沉,整個人騰空跳起,樹枝刺向了她的胸前,她伸手去擋,可樹枝像是切豆腐一樣,直接刺穿了她的掌心,牢牢扎在了她的胸口處,我力道很大,直接將她退到了泥房邊上,釘在了上面。
“啊……??!”
秦安然哀嚎著,但是這有用嗎?如今她敗跡已露,我豈能放過這個機(jī)會。
正當(dāng)我要打向她鬼門的那一瞬間,一團(tuán)黑氣忽然從我身邊飄出,頓時一驚,莫不是那黑衣人又弄出了什么花樣?不對!
“小北!住手!”
王璨?沒道理,他現(xiàn)在明明已經(jīng)讓黃七海給附身了?我扭頭一看,那不是王璨的身影又是誰?我又扭頭看向了黑氣,這分明是黃七海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北,她是我的愛人,你不能打散她,你不能。”王璨力氣很大,一把將我拉了過來,自己擋在了秦安然的身前。
我沒有動作,此時那樹枝還插在她的身上應(yīng)該對王璨造成不了什么傷害。
“小北,我求求你,放過她,我什么都愿意聽你的……”
“她已經(jīng)不是你的愛人了,只是一只惡鬼,失去了理智,我知道這一切她沒有錯,可是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放手吧。”
我上前想要拉開王璨,可沒想到他呼啦一下跪在了地上,兩眼掛著淚痕:“小北,算我求你,求求你好不好,安然她沒錯,求你放了她,放了她,我愿意用我的命來換……”
“這不是換不換的問題,自古以來,沒有哪個成了極陰極煞還能去投胎的,要是放任不管,她的罪孽會更加深重,殺孽一開,那將禍害人間。”我深吸一口氣說道。
“阿……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