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往遠大國際大廈的途中,我向劍君白申請出動警用直升機協(xié)助確定心怡當前的所在位置,獲得審批的同時我們的車已經(jīng)開到了遠大國際大廈的正門。
此時其他幾個行動單位的成員也已經(jīng)趕到,包括武警和特警在內(nèi)總共兩百余人將遠大國際大廈團團包圍。
交警部門也已經(jīng)得到了指令,將遠大國際大廈周邊所有的路口全部封閉。
這樣大張旗鼓的行動,自然而然也引來不少圍觀群眾的駐足。
我?guī)е恍腥寺氏茸哌M了遠大國際大廈,這里是一座24小時運轉(zhuǎn)的商用寫字樓,一樓大廳內(nèi)的保安見到我?guī)е恍腥藲鈩輿皼暗刈吡诉M來,最初表情還有些不悅,走過來想要阻攔我們,但是他們很快便看到了我身后跟進來的身上穿著防彈衣,并且胸前標有“特警”和“SWAT”字樣的特警隊員之后,就立刻意識到我們這些人是他們遠遠惹不起的家伙。
于是他們立刻就換了一張嘴臉,賠著笑問道:“警官,你們這是?”
我沖山槐一使眼色,山槐明白了我的意思,從衣兜里掏出了之前我讓他準備的心怡的照片遞給了我,我接過來之后沖保安展示了一下,問道:“你們這兩天有沒有看到這樣一個姑娘在你們大廈里出入過?她有可能有些意識或者神志不清。”
幾名保安看過之后紛紛搖頭,我繼續(xù)追問道:“看仔細一些!”
幾名保安索性將我手中的照片接了過去,彼此傳閱著仔細觀看了一番,但是他們還是搖頭,其中為首的保安應(yīng)該是他們幾個人的頭頭,對我說道:“警察同志,不瞞您說,每天我們這棟大廈里面人來人往的實在是太多了,我們也不可能一個個都把樣子記住吧,就算是我們見到這個姑娘,也早就已經(jīng)忘了。”
我點點頭,這個人說得在理,當你走馬觀花一般看著人流人來人往,就算是記憶力再怎么好的人,也不會對某個特定的對象有所印象的。
所以自然我也不用去難為他們,便問道:“你們大廈一共有多少個出入口?”
這一次保安沒有猶豫,直接回答道:“7個!一樓有三個,地下停車場有四個。”
我對著身后武警和特警中隊的隊長們說道:“你們馬上分派人手,將大廈的所有出入口全部封閉起來,從現(xiàn)在開始,不得放任何人進入大廈,同時離開大廈的人等立刻控制起來!”
“明白!”兩名中隊長向身邊的下屬分派任務(wù)不用多提,而這個時候從大廈的正門口跑進來一個人,是趙建軍。
趙建軍進來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我,于是小跑著來到我的身邊,對我說道:“小重,警用直升機已經(jīng)就位,這棟大樓似乎是安裝了很強的無線電干擾裝置,警用直升機上的同志現(xiàn)在沒有辦法跟你取得聯(lián)絡(luò)。”
我聽到這番話之后便皺了皺眉,立刻和身邊的山槐他們幾個測試了一下,果然如趙建軍所說,我們所有人都無法用對講機聽到任何對方所說的話。
于是我們幾個人撤出了大廈,往外走了將近兩百米的地方,我們攜帶的對講機這才重新有了反應(yīng),雖然說雜音依舊很大,但是最起碼能夠保證有一些交流了。
我聽到了直升機的聲音,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一架警用直升機正懸停在大廈樓梯斜上方稍遠的位置,直升機上的探照燈已經(jīng)打開,此時正對準樓頂上方的某個位置。
我立刻要求直升機的駕駛員匯報情況。
駕駛員回答道:“報告長官,樓頂上發(fā)現(xiàn)兩個人,但是身份不明,相貌看不清楚。”
“能不能更靠近一些?”
我剛說完這番話,就感覺到一陣強風(fēng)突然吹襲了過來,緊接著我從對講機里聽到了直升機上傳來的警報聲。
“報告長官,高空有大風(fēng),飛機檢測到垂直氣流,如果過度靠近樓體恐怕會有危險!”
聽到直升機駕駛員的回復(fù)之后,我氣得都想殺人了。
正是印證了那句話,人要是倒霉,喝口涼水都會塞牙。
江城市的氣候一年四季都極少有刮大風(fēng)的天氣,但是就是那極少數(shù)的大風(fēng)天,就在今天讓我給遇到了。
有飛行常識的人都應(yīng)該知道,直升機最怕的就是遭遇大風(fēng)和垂直氣流,我不能拿直升機駕駛員的生命開玩笑,雖然我知道他們的駕駛經(jīng)驗十分的豐富,也有足夠的應(yīng)對惡劣環(huán)境的能力,但是誰的生命都是寶貴的,就算是我再怎么著急救心怡出來,也不能自私地用他們的生命去冒險。
想到這里我立刻就下達了讓直升機返回機場的指令。
而就在我下達這條命令的同時,我接到了劍君白的電話,他在電話里面說他和陳赫此時正在趕回來的路上,要求我一定要盡可能地安撫住罪犯的情緒,千萬不能讓罪犯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
我表示明白,但是眼下的情況實在是太過復(fù)雜了。
首先一點,解救人質(zhì)最關(guān)鍵的人物就是警隊的談判人員,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談判專家,這個職位一般由警隊的犯罪心理分析師來擔(dān)任,而在江城市警界最優(yōu)秀的談判專家當屬李小悅,可是小悅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了,救人心切的我一時間居然無法挑選出備用人選。
其次,在談判無果的前提下,一旦需要暴力解救人質(zhì),那就需要動用到狙擊手,盡管此時處在野戰(zhàn)的情況,但是我對幾個知道名字,并且特別有經(jīng)驗的狙擊手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但是此時此刻他們?nèi)慷紱]有用武之地,原因就在于遠大國際大廈的高度,身為江城市第一高度的建筑,周圍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狙擊點。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與劫持人質(zhì)的罪犯談判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知道這名罪犯劫持人質(zhì)的目的是什么?以及他劫持這名人質(zhì)的原因是什么?
通常來說這種因素有很多可能,比如經(jīng)濟糾紛、情感糾紛等因素都能導(dǎo)致這種案件的發(fā)生,但是眼下罪犯是“X”?。?/p>
一個謎一樣的“X”,誰又能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呢?
我這樣想著,我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這一次電話上顯示的號碼是李心怡的號碼。
我沖山槐一使眼色,兩個人火速鉆進了一旁不遠處的多功能警車里,山槐幾乎是用一眨眼的速度調(diào)試好了監(jiān)聽定位的設(shè)備,在沖我豎起一個大拇指表示一切“OK”之后,我就在電話即將被掛斷的一瞬間接通了電話。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的是之前和我交手的,那個“X”的聲音。
沒有等我說話,他便搶先開口說道:“重警官,我知道你為什么會這么久才接電話,我想你肯定是又讓那個叫山槐的臭警察啟動了監(jiān)聽定位的裝置吧,不用再費力氣了,你們的警用直升機不是已經(jīng)確定了我的位置嗎?如果你不信任他們的話,那么我就親口告訴你,我現(xiàn)在就在遠大國際大廈的樓頂!”
“你……你想要干什么?”和“X”的對話總是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因為他的言辭和語氣當中,總會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也或許是因為之前和他交手產(chǎn)生的陰影,讓我有了這種感覺。
“呵呵呵……重警官,你別緊張啊。”電話另一端的“X”看上去很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其實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想和你見個面,單獨談?wù)勑亩?,之前我們交手的時候,你的脾氣太暴躁了,你說你總是那么急,讓我怎么能和你心平氣和的交流呢?”
“好!”我竭盡所能地安撫著自己躁動的內(nèi)心,說道,“我可以和你單獨談,但是你要先把心怡放了!”
“呵呵呵……重警官,在談判這方面,你還真的是不如李小悅?。?rdquo;電話另一端的“X”繼續(xù)輕描淡寫地說道,“現(xiàn)在李心怡是我手里的最后一張牌,怎么可能就讓你一句話就輕而易舉地放掉?如果你真的想讓我放了她,那就上來我們聊聊,看你的誠意夠不夠了。”
“好!我馬上就上去,但是在我上去跟你見面之前我又一個要求……”我說道。
“讓我猜猜……”“X”打斷了我的話,“我想你肯定是想聽聽李心怡的聲音吧?”
“是的!”
“好的,這個條件合情合理,我可以滿足你。”
電話的另一端經(jīng)過了短暫的沉默過后,傳來了心怡驚恐的聲音:“二哥,二哥,你千萬不要聽他的,這里有炸彈,你千萬不要……唔……”
心怡的聲音突然中斷了,看樣子是被人堵住了嘴巴,電話里緊接著又傳來了“X”的聲音:“重警官,你的要求我已經(jīng)滿足你了,我希望你能夠言而有信,我現(xiàn)在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如果五分鐘以后我見不到你的人的話,那么你就等著為李心怡……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