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和之前我們在牢房里聽到的密碼鎖發(fā)出的聲音十分的相似,但是卻又不像是密碼鎖發(fā)出的。
如果有人見過那種老式的BP機的話,就應該能夠而這個聲音……很近,似乎就在我們樓下的樓層里。
“這里還有人嗎?”我聽到陳汐茜在我的附近壓低了聲音問道。
我本能性地將手指移動到了嘴邊做了一個輕聲的手勢,但是做完這個手勢之后,我自己都感覺自己有點可笑。
在這樣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里面,我做這個手勢給誰看呢?
“噓,別出聲。”我盡可能地將聲音壓低,然后抬起手來再次向陳汐茜的方向摸索過去。
這一次觸碰到了陳汐茜的長發(fā),陳汐茜似乎也已經和我有了一定的默契,當感受到發(fā)絲上傳來的觸感之后,立刻抬起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對她說道:“別慌,我們下去看看。”
“嗯。”陳汐茜低聲回答。
我強忍著手臂上的疼痛,繼續(xù)摸索著旁邊的墻壁,很快便又找到了向下的樓梯臺階,我低聲囑咐陳汐茜小心一點,可是陳汐茜因為緊張的緣故,還是差一點踩了個空,我伸手抱住她,才讓她穩(wěn)住身子。
來到樓下一層的樓梯口,我繼續(xù)依靠手的觸摸來確定四周的情況,我找到了繼續(xù)向下的樓梯臺階,也同樣找到了進入這一層的入口。
而我們先前聽到的那個“嘀嘀”的聲音,此時仍在繼續(xù)地響著,并且正是從我們旁邊的那個入口里面?zhèn)鬟M來的。
循著聲音和手上觸摸的反饋,我拉著陳汐茜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當然難免少不了磕磕絆絆。
“重樓,你看那是什么?”
陳汐茜突然低聲說道。
我第一時間并沒有反應過來,在這種絕對黑暗的環(huán)境當中,我能感受到她的存在,能夠聽到她的聲音,卻唯獨不能夠得到她的確切舉動。
我想此時此刻的她,一定是在指著她所看到的東西的方向,但是沒有辦法,我真的是看不到。
于是我急忙問道:“小茜,你說哪里?”
陳汐茜這才意識到我并不能第一時間看向她說明的方向,于是拉著我的手,用我的手來指明方向給我看。
這一次順著陳汐茜所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不遠處有點點的綠光存在。
那種綠光并不是長時間持續(xù)存在的,而是仿佛受到了什么影響,忽明忽暗,也會偶爾消失一下,但是轉瞬之間又再次出現。
“鬼火?”
這是我本能的第一反應,因為小的時候常聽到家里的祖輩人講鬼故事,在他們口中所講述的鬼火的狀態(tài),就和我現在看到的這個綠光差不多。
但是我很快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現在是什么時代了?二十一世紀了。
我是做什么的?我是一名警察,警察是一名無神論者,怎么可能會相信這些毫無依據的鬼神之說呢?
我感覺到陳汐茜的手再一次的有些發(fā)抖,我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低聲說道:“別怕,有我在。”
我想要過去看看那點點的綠光究竟是什么東西,但是陳汐茜本能地排斥那個地方,她并不想讓我過去。
不過最終好在在我的勸說之下,陳汐茜的信念算是有所動搖,跟著我緩步地朝那個方向走過去。
這一層的環(huán)境,感覺上來說并沒有我們之前所在的一層那么的干凈,地面上四處堆放著各種雜物,一路上難免少不了磕磕絆絆,但是好在最后我們兩個人還是跌跌撞撞地來到了那個綠光的附近。
到了旁邊之后,我發(fā)現那果然不是什么鬼火。
那是一個綠色的小警示燈,安裝在一個牢房內,通過那個綠色小燈的照射,我判斷那盞小燈應該被安放在一個桌子上,而且桌子上還有一切其他的物品。
我拉著陳汐茜沿著牢房的圍欄走了一圈,最終發(fā)現了牢房的門,但是門并沒有上鎖。
我拉開牢房門,帶著陳汐茜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這個綠色的小提示燈被安放在桌子上,而且我們聽到的那個“嘀嘀”的提示音也同樣找到了源頭,就是從這個桌子上的某個部位傳出來的。
我抬手摸了摸桌子上的那個綠色的小提示燈,發(fā)現這居然是一個按鈕,我鼓起勇氣按了下去。
而就在我按下去的一瞬間,桌子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清脆響亮的電腦開機的提示音,同時電腦屏幕亮了起來,這時我才看到,原來桌子上放置這一臺筆記本電腦,而電腦屏幕,此時正對著我和陳汐茜兩個人。
周圍的環(huán)境立刻就被電腦的顯示屏給照亮了,但是還沒等我看清電腦顯示器上顯示的內容,我就突然聽到了陳汐茜發(fā)出的一聲尖叫。
“啊——”
我急忙轉頭看向她,發(fā)現她的目光此時并不是落在電腦的屏幕上,而是望向電腦的后方,也就是桌子的另一側。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等到我的眼睛適應了電腦發(fā)出的光亮之后,頓時也被嚇得不輕……
桌子的后面居然擺放著一把椅子,而此時此刻那把椅子上面,居然坐著一個人!
要說在這種情況下,突然發(fā)現面前多了一個未知身份的人,不怕那一定是在撒謊。
就算我再怎么經歷過刑事犯罪的可怕現場,就算我心理素質再怎么過硬,此時此刻我依舊感受到我的心臟在劇烈地狂跳著。
但是通過陳汐茜緊握著我的手的舉動來看,她比我更要怕得多,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并不允許我將我內心當中的恐懼表現出來。
我只能故作鎮(zhèn)定地問向那個人:“你是誰?”
但是那個人絲毫沒有回答我的意思,此時的他就耷拉著腦袋坐在椅子上,雙手搭在手臂的扶手上一動不動,從他身體上的跡象上來判斷,這個人似乎并不是活的。
我再看向桌子,發(fā)現在筆記本的電腦旁邊擺放著一個手電筒,我抬手將手電筒抄起來,點亮之后緩緩地繞過桌子,走到了那個人的身邊。
陳汐茜起初站在原地并沒有動,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似乎領會了我的意思,沖我點了點頭,然后從桌子的另一側繞了過來。
我蹲下身子,想要去看那個人的臉,從他的身材上,我看不出這個人究竟是男是女,只是長發(fā)垂在身前,看起來有點像午夜兇鈴里的貞子。
而就在我剛蹲下身子,舉起手電照向這個人的臉,打算去掀開這個人的頭發(fā)的時候,這個人卻突然抬起頭來,一張白森森、絲毫沒有任何血色的臉突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兩只空洞無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
這個人的腦袋似乎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xù)向后仰著,緊接著我就看到這個人的頭顱突然從脖頸出折斷,腦袋順著“撲哧”一聲摔落到了地上。
如果說之前的種種情況我還能夠強行安慰自己的話,這一次可以說真的是把我嚇得不輕,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快速地向后退去,直到我的身體撞到了桌子上才停了下來。
而眼下的這個情況,也嚇到了陳汐茜,伴隨著陳汐茜的一聲驚叫,她整個人蹲了下來,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輕聲的抽泣著。
沒有錯,此時陳汐茜再也經受不住這種驚嚇,她已經被嚇哭了。
我雖然也被嚇得不輕,但是幾秒鐘之后我便反應了過來,不對?。窟@個人的頭顱斷掉之后,為什么沒有血跡噴射出來?而且……剛剛頭顱跌落到地上的聲音也不對?。咳绻钦5娜说念^顱掉到地上,應該是像皮球一樣發(fā)出“砰”的一聲,可是我剛剛明明聽到的是“撲哧”一聲啊。
想到這里,我伸手撿起了剛剛因為脫手滾落到了一邊的手電筒,舉起來照向了面前這個人的脖頸出,發(fā)現那里不但沒有鮮血流出,反而層次分明……這他媽的是一個紙人!
為了確定我的判斷,我從地上站起身,繞到了椅子后面,找到了那個頭顱,上去一把抓住了頭顱上的長發(fā),一提之下長發(fā)居然和頭顱分離開來,那是一個頭套。
我并沒有多想,直接將假發(fā)扔到了一邊,再撿起那個人的腦袋,發(fā)現這的的確確是一個紙扎的假人,而且這個假人的臉上還畫了妝,如果不經意地乍眼看去,真的就是一個活人差不多。
而且紙人的后腦上還拴著一個非常細的絲線,沿著這根線看去,發(fā)現這個線繞過了椅子的下方,最后固定到了桌子上的一側,而這一側正好就是剛剛陳汐茜走過來的方向。
我們兩個人都將注意力放在這個假人的身上,絲毫沒有人觀察到這個細節(jié),想必剛剛陳汐茜一定是在不經意間絆到了這根線,絲線收縮,才將這個假人的頭扯了下來。
我不知道這個假人被擺放在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只是一個玩笑的話,那這個玩笑開得實在是太過火了。
這樣想著,我將假人的人頭隨手丟到了一邊,蹲到了陳汐茜的身邊,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是個假人而已,小茜你別怕。”
陳汐茜突然雙手摟住了我的脖子,死死地抱著我,哽咽著說道:“我們……我們快離開這把。”
我點頭說好,拉著陳汐茜站起來,打算離開這里,可是當我們再一次轉到電腦前面的時候,我的眼睛又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電腦的屏幕,當我看到屏幕上面的內容之后,我停下了腳步。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