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赫被嚇了一哆嗦。
原因并不單單是因為會議室的門被突然撞開,更多的是因為在辦公室的門撞開的同時,一個人影撲了進來。
但是這個人撲向的目標既不是我,也不是陳赫,而是我們腳下的地板。
我耳朵中就聽到“啪嚓”一聲,沖進來的這個人這一個標準的狗吃屎摔得那叫一個瓷實,就連他臉上戴的眼鏡都摔飛出去了,滑到了陳赫的腳邊。
低頭看去,摔地上的正是陸伯言。
我急忙彎下身子,把陸伯言從地上給扶了起來,陳赫也撿起了陸伯言的眼鏡,嘴上埋怨道:“小陸,你現(xiàn)在怎么和重樓一樣毛手毛腳的?”
我本想反駁,但是想想還是算了,陸伯言重新戴好了眼鏡,對我們說道:“組長,樓哥,車牌號已經查清楚了,車牌號登記人叫宋彬,登記的地址就在北區(qū)光明小區(qū)。”
“你說什么?”我和陳赫異口同聲地問道。
陸伯言被我和陳赫的舉動嚇得一哆嗦,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我們兩個。
我和陳赫對視了一眼,緊接著我和陳赫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了會議室里的白板上,宋彬的名字。
“不會這么巧吧?”我開口問道。
“先不管這么多了,找到宋彬再說!”陳赫回答道……
一組除了此時不在組里的山槐和玲瓏以外,一共六個人全部出發(fā)趕往光明小區(qū),而在路上我的心里一直在不停地祈禱著——千萬不要這么湊巧,千萬不要這么湊巧……
宋彬的家住在光明小區(qū)一號樓一單元,一樓的101室。
當我們趕到的時候正值晚上下班的時間,小區(qū)里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不過我們并沒有心情太過觀察這些,來到宋彬家的房門前,陳赫抬手敲了敲門。
沒有人回應!
于是陳赫又加重了力道,重重地敲了敲門。
可是依舊沒有人回答。
而這時宋彬家對面的鄰居家的門打開了,一個小男孩兒率先跑了出來,嘴里還不停地嚷著:“爺爺我要吃肯德基!”
而在小男孩后面跟著走出來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大爺,老大爺一眼便注意到了我們幾個人,有些緊張地拉住了孫子,問道:“你們……你們是什么人啊?”
我從衣兜里掏出了證件展示給老人看,同時問道:“老人家您別緊張,我們是警察,我想請問一下,住您對門的這戶人平時一般都什么時候回來?”
“哎喲,這個可說不準啊。”老人回答道,“這戶人家應該是做生意的,平時早出晚歸也沒有個準確的時間規(guī)律。”
“那老人家,您清不清楚他家一共有幾個人?”我繼續(xù)問道。
老人搖頭嘆息著說道:“警察同志,我跟您說啊,這戶人家一直都只住著一個男的,好像是姓宋,不過他隔三差五總會帶著不同的女人回來過夜,就被我不經意看見的就有好幾回了,而且每次帶回來的姑娘還都不是同一個人呢。”
“那您今天有沒有注意到這家有沒有回來過人?或者說有沒有人出去過?”我再一次追問道。
老人仔細地回憶了一下,說道:“有,有,大概就在半個小時之前吧,我聽到了他家有開門的動靜,不過是出去了還是回來了我可不知道。”
我點點頭,微笑著說道:“好的,大爺謝謝您啊。”
老頭點頭,鎖好了房門,帶著孫子離開了。
陳赫有些不死心,又敲了幾次門,可是里面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組長,我覺得我們可能來晚了。”陸伯言開口說道。
陳赫看了看我,我沖陳赫點了點頭,表示我現(xiàn)在贊同陸伯言的想法,結合剛才對門老人的話,半個小時前聽到他家的開門聲音,那么很有可能宋彬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先離開了。
我們離開了樓道,來到樓門外。
我現(xiàn)在的右手邊就是宋彬家的廚房。
這小區(qū)的樓房屬于半地下室的結構,因此一樓的窗戶相比一般的住宅樓要高上那么一截,而我注意到宋彬家廚房的窗戶玻璃下半部分都已經用玻璃貼紙給擋住了,從外界基本上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看著那廚房的窗戶,我的心里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涌現(xiàn),而且越發(fā)的明顯和強烈了起來。
“重樓,你是不是也覺察到了?”陳赫在一旁問道。
我看向陳赫,發(fā)現(xiàn)他也同我一樣,臉上帶著擔憂的神色看向宋彬家的窗戶。
我開口回答道:“沒錯,老人的話并不能夠證明從宋彬家里出來的一定就是宋彬。”
我的話音剛落,就見到陳赫快步走到了宋彬家的窗下。
此時宋彬家窗戶下面停放著一亮電動自行車,陳赫二話不說,腳踩在自行車的后座上,探頭向宋彬家里面望去。
緊接著,我看到陳赫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我頓時就感到大事不妙!
于是轉頭對陸伯言說道:“小陸,馬上和隊里取得聯(lián)絡,調法醫(yī)和技偵科的同事過來。”
小陸點頭,到一邊去打電話了。
與此同時我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玲瓏的電話,告訴她盡快趕到這里來……
僅僅10分鐘過后,我們便在管片民警的陪同下打開了101室的房門,當房門打開的一瞬間,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撲面而來。
在房間的客廳里,主臥的墻角處,一具男尸背靠著墻壁以一個坐姿癱在地上,順著脖子的傷口鮮血依舊在不停地向外涌著。
男尸的眼睛瞪著,嘴巴大張著,臉上的五官極度的扭曲著,似乎是在臨死之前看到了什么特別恐怖的東西。
120急救中心的醫(yī)護人員幾乎就在我們前腳進入房間,后腳就趕到了現(xiàn)場,經過確認之后,他們宣布男子已經死亡,便撤離了現(xiàn)場。
玲瓏和法醫(yī)處、技偵科的同事在120的醫(yī)護人員走后不久便趕到了現(xiàn)場。
當玲瓏看到尸體之后,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戴上手套和法醫(yī)處的同事忙碌了起來。
技偵科的同事也一樣開始了忙碌,在現(xiàn)場仔細地檢查了起來,在案發(fā)現(xiàn)場,任何的細微的蛛絲馬跡都案件偵破的關鍵。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房間的結構,尸體其實是正對著廚房的窗戶倒下去的,而廚房和客廳之間有一道推拉門,此時推拉門被拉開了一道大概10厘米的空隙。
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之后發(fā)現(xiàn)沒有異常,于是我將拉門拉開,走到了廚房,站到了剛剛陳赫觀望的位置,確定這個位置正好對著現(xiàn)場的死尸。
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廚房內的情況,發(fā)現(xiàn)依舊沒有什么異常,廚房內的刀具都擺放得很工整,帶著手套摸了一下,發(fā)現(xiàn)刀柄上落著些許的灰塵,看樣子已經有些時日沒有用過了。
重新回到了客廳內,我看到陳赫已經在客廳茶幾的煙灰缸里拾起一個煙頭。
我走過去,看到煙灰缸里還有幾個煙頭,我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異樣,因為煙灰缸里的煙頭都是一個牌子的,當然,要除開陳赫手里捏著的那個。
而在煙灰缸一旁,還擺放著煙盒和打火機,煙盒上的香煙品牌和煙灰缸里的是相同的。
陳赫捏了捏煙頭,對我說道:“煙嘴兒還是軟的,看樣子死者生前應該是在這里見過什么人,而這個人應該就是殺他的兇手!”
陳赫招呼一旁的技偵科同事過來,讓他們將煙頭全部帶回隊里做鑒定。
這時玲瓏也走了過來,同時摘掉了手套。
“玲瓏,怎么樣?”我急忙問道。
“死亡方式基本上和樓心相同,被人直接用刀割斷了頸動脈,失血過多致死,根據尸體的狀態(tài)來判斷,死亡時間應該在半個小時之內,最多不超過一個小時。”
玲瓏回頭從一旁的法醫(yī)同事手里接過了兩個證物袋了,他先將第一個證物袋遞給了我和陳赫,陳赫接過來以后我們看到那是一張身份證,身份證上顯示的姓名是宋彬。
“這是我們在死者的衣服口袋里發(fā)現(xiàn)的身份證,通過身份證上的照片來判斷,我認為死者就是身份證的主人宋彬,另外……”
玲瓏停頓了一下,將第二個證物袋遞給了我們,繼續(xù)說道:“我還在死者的手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東西。”
這一次是我接過玲瓏遞過來的證物袋,發(fā)現(xiàn)證物袋里面裝著的是一張字條。
可是這一次我在字條上看到的并不是一串數字,而是一段話:“下一個,付佳怡。”
而在這段話后面還有署名——一個碩大的“X”。
我氣得牙根直癢癢,如果不是因為這張字條是證物,我早就把他撕碎了。
我、陳赫和玲瓏三個人在一旁分析眼下的這個案發(fā)現(xiàn)場,直到技偵科的同事告訴我們,他們對現(xiàn)場做完全部的工作之后,陳赫才說道:“收隊吧,我們回隊里再研究!”
我們一行人再次走出了樓門,而就在此時我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我掏出手機來一看,是山槐打來的。
我的嘴角微微上揚,接通了電話之后,就聽到山槐說道:“二哥,郝仁要有所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