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開門!”
我焦急地將手握成拳頭,一邊用力去砸房門,一面向里面叫喊著。
可是里面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
我心里已經(jīng)預感到,事情開始向我預料之外的情況發(fā)展,并且已經(jīng)開始失控了。
于是我急忙將自己手里所有礙事的東西都交給了山槐,然后雙手環(huán)抱住自己的胳膊,用自己左側的身子用力撞向了房門。
嘗試幾次過后,除了把我的胳膊撞得生疼之外,房門卻紋絲未動。
“喂,你們在干什么?”
我的舉動雖說沒有撞開房門,卻驚動了賓館的工作人員。
一名身穿賓館工作制服的女服務員站在我們的不遠處,我急忙沖到了他的身邊,他胸前的銘牌上顯示他是這一層的負責人。
我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因為賓館的房門里面只有一道內鎖,而這道內鎖在外面只能通過房卡打開。
于是我快步走到了女服務員的面前,掏出了警官證說道:“警察!我們現(xiàn)在正在辦案,請協(xié)助我們打開房門!”
看到我的證件之后,這名服務員從口袋里掏出了萬能房卡,插到了房門的卡槽里,然后再轉動門把手,房門打開,當我們沖進房里的時候,服務員被嚇得尖叫了一聲。
心怡此時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當中,殷紅的血水已經(jīng)染紅了她身下的床單,原本圍在身上的浴巾散落在一旁。
而我清楚地看到,在她身旁的不遠處的地面上有一片剃須刀的刀片,而她的左手腕處,有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還在不斷地向外涌出。
山槐急忙呵斥已經(jīng)被嚇癱了的服務員,叫他去叫救護車。
而此時的時間已經(jīng)正當中午,根據(jù)市里的交通情況來判斷,救護車最理想也要五六分鐘左右才能趕到,加之我們之前耽誤的時間,現(xiàn)在心怡已經(jīng)陷入昏迷的狀態(tài)了,而再五六分鐘的時間足夠導致心怡的死亡了。
想到這里我也顧不上男女有別,看到心怡的挎包上的帶子是可以拆卸下來的,就急忙將挎包帶卸下,死死地扎住了心怡的左小臂上部,防止她繼續(xù)失血。
然后我把車鑰匙掏出來,拋給山槐,用極度憤怒的語氣說道:“快去樓下取車!”
我之所以憤怒,一方面是憤在心怡選擇如此幼稚的舉動來洗刷自己的清白,另一方面怒在自己為何不去聽取山槐的意見,更委婉地處理眼下的這些事情。
我急忙抄起散落在地上的浴巾,胡亂地裹在了心怡的身上,遮住了她身上的敏感部位,然后一個公主抱就把她從床上抱了起來,也不理會一旁已經(jīng)處在癡傻狀態(tài)的服務員,直接飛本下樓。
這一路上遇到了賓館不少的住客和服務員,當他們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掛著一副吃驚的表情,我也沒有心思去理會他們異樣的,抱著心怡跑到了賓館的門口。
此時山槐已經(jīng)將車停在了賓館門口,并打開了車后座的車門,我二話不說抱著心怡徑直鉆進了車的后排座上,山槐負責開車,朝著離賓館最近的江城市第三人民醫(yī)院駛去。
這一路上還算是順利,并沒有堵車,一聲為心怡處理完傷口之后,問道:“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我急忙站到了醫(yī)生面前說道。
“小伙子,也就算你們送來的及時,再晚來幾分鐘,傷者的命能不能保住就說不準了。”
我并不想聽這些無關痛癢的話,急忙問道:“大夫,那她現(xiàn)在怎么樣?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大夫表情很輕松地回答道:“你放心吧,傷者并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失血過多,現(xiàn)在身子比較虛弱還處在昏迷狀態(tài),因為沒有導致休克,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了。”
聽到大夫這么說,我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大夫繼續(xù)說道:“我并不關心傷者為什么會做出這種輕生的舉動,不過你身為傷者的家屬,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留在醫(yī)院多照看一下傷者,以避免傷者恢復意識之后,再做出什么輕生的舉動,畢竟根據(jù)我們處理的傷口深度來看,她完全切斷了自己的腕動脈,看樣子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我謝過大夫,他就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而在剛剛對心怡進行急救的過程當中,我給陳赫打了電話通報了我這邊的情況,大夫走后沒多久,陳赫便帶著玲瓏,兩個人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陳赫跑到我的身邊,我看得出來他是在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問道:“重樓,怎么回事?”
因為剛剛在電話里講得匆忙,所以很多細節(jié)并沒有講出來。
而這一次當我將完整的經(jīng)過講述完畢之后,陳赫和玲瓏兩個人全部都在責怪我做事太過草率,尤其是陳赫,依照他的脾氣,如果不是因為這里是醫(yī)院這個公共場合,早就破口大罵了。
我也承認自己的這一次行動又是有些魯莽了,所以十分愧疚地接受了他們兩個人的批評。
陳赫從山槐的手里接過我找到的小悅的手機,仔細查看了一下后問我:“重樓,手機里的SIM卡呢?”
我聽完以后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先前只是將注意力放在手機上了,而此時我接過手機再看才發(fā)現(xiàn)手機的信息欄里顯示的是“無SIM卡”狀態(tài)。
在我接手這個手機之后,就只有山槐再觸碰過,而iPhone手機都是需要一種特殊的工具,才能將手機卡的卡槽打開,取出SIM卡,但是山槐這么長時間一直都在我的身邊,他是沒有機會和時間去取出SIM卡的。
那么小悅的手機在這里,手機卡去了什么地方?
我再一次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心怡,心里想道:難不成已經(jīng)被她丟掉了嗎?
最終我們幾個人經(jīng)過商榷,最終決定由陳赫將手機帶回刑警隊技偵科做鑒定,看是否有被他人栽贓嫁禍的可能。
玲瓏被安排就留在在醫(yī)院,一來是方便心怡醒過來以后能第一時間通知我們,二來也是為了監(jiān)視她。
山槐由于正式的調令尚未正式送達我局,他并沒有單獨直接參與調查的權利,因此陳赫經(jīng)過協(xié)調為山槐調配了我市網(wǎng)警中心的警員他協(xié)助調查小悅手機的通話記錄。
而我,在陳赫的協(xié)調下,帶著兩名技偵科的同事,正式搜查了心怡此前居住的賓館房間。
當我再一次回到賓館的時候,先前為我打開房門的那名女服務員,正在一樓的大堂跟另外一名男子說這什么,而那名男子看樣子像是賓館的總負責人。
女服務員一眼便看到了我,沖男子指了指我,我看到這個場景以后愣了一下,見到那名男子示意其他人該忙什么忙什么,然后快步向我走了過來。
“警官您好,我是這家賓館的經(jīng)理郝仁。”這名吳經(jīng)理走到我的面前,面帶笑容,沖我很友好地伸出了手,自我介紹道。
人家既然主動打招呼,我也友善地和他的手握在一起,說道:“總隊重案一組,重樓。”
“哦,原來是重警官,久仰久仰!”
他雖然口頭上說著客套話,但是我很明顯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因為我明顯感到他的手在用力,而且他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笑里藏刀起來。
但是我身為警察,怎么可能被他這種表情給輕易震懾住,既然他的手上使力,這在我眼中就是一種挑釁,于是我在手上也加重了力道,還了回去。
郝仁咧了咧嘴,臉上的表情又再一次恢復到了正常的表情。
“重警官,想必你去而復返,肯定是為了304號房間的事情來的吧?你放心,在事件發(fā)生之后,我們賓館也第一時間采取了相應的應對措施,現(xiàn)在304房間已經(jīng)被封閉起來了,你們可以隨時上去調查。”
我聽著他話里的意思,似乎是知道我要去而復返,于是問道:“你沒報警?”
“沒有。”郝仁笑著回答道,“重警官,既然您之前已經(jīng)表明身份了,我就知道您肯定會去而復返,我是一名商人,做事講究利益的,在賓館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兒,已經(jīng)是夠晦氣的了,再報警就說不定我這里就要為協(xié)助調查而暫時停業(yè),您說要真這樣,我的損失咋辦,您說是不?”
我冷笑了一下,因為他先前的舉動,此時我的內心當中對他并沒有絲毫的好感,問道:“你似乎對我們警察的工作方式很了解嗎?”
郝仁淡淡地一笑,回答道:“重警官,不瞞您說,早些年的時候,我也是一個經(jīng)常和你們警察打交道的人啊……”
他的話停頓了一下,并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完,轉而繼續(xù)說道:“好了,我就不耽誤重警官你們的工作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隨時來叫我。”
我用警覺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在我眼中看來,這個人雖然說行為舉止上有些奸猾,但是卻并不是一個惡人,于是我說道:“好,從現(xiàn)在開始,304房間就封閉起來,直到我們調查工作結束之前,除了調查的警員以外,任何人不得進入304房間,等調查結束之后,我們會另行通知你。”
“好的好的,一切都聽重警官的安排。”
現(xiàn)在調查工作的第一優(yōu)先級是放在搜查心怡居住的房間上,所以我并沒有太過在意眼前這位郝仁那沒說完的話,帶著另外兩名同事來到了304房間。
重新打開心怡之前居住的304房間,我看到的景象基本上符合郝仁所說,房間并沒有經(jīng)過整理,而兩名技偵科的同事在得到我的允許之后迅速地開始了工作。
而在現(xiàn)場留下的,除了小悅隨身攜帶的衣物以外,就只剩下了我的少部分隨身物件,畢竟這些天,我一直都是在賓館陪著她的。
兩名技偵科的同事在臥室里調查,我里外走了幾圈,最終走到了房間的衛(wèi)生間里面,浴室里的水痕猶在,我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地方。
正當我轉身打算離開衛(wèi)生間的時候,我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衛(wèi)生間的鏡子,衛(wèi)生間的鏡子正好是對著衛(wèi)生間的門。
而我就在這不經(jīng)意的過程當中,注意到了衛(wèi)生間的門上沿上面,似乎有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