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嬸見我不說話了,更加的理直氣壯,“現(xiàn)在和以前不一樣了,鬼也是找方便快捷的地方走。現(xiàn)在陽間陰間都與時俱進了,你們不能拿老眼光看新問題!”這個大嬸的話把我們都雷的外焦里嫩。
沒辦法,我跟唐晨往旁邊閃了閃,就聽大嬸“咦”了一聲,對著空氣問道:“你是哪條道上的?老娘年輕的時候拳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蛟龍,這片地方所向無敵,你居然敢在老娘面前囂張。”
空氣:“……”
大嬸像是在跟誰交談,又問:“你是哪來的?知不知道這片是我罩著的,你來砸場子此不是不給我面子?”
空氣依然:“……”
大嬸繼續(xù)說道:“你想干啥你就說,缺錢缺衣服我都給你燒點,你折騰一個小姑娘干啥。”
空氣:“……”
我們?nèi)寄康煽诖簦@是個什么情況。
大嬸自言自語的說完,轉(zhuǎn)頭向陸笑晴的父母說道:“你們要問啥,現(xiàn)在趕緊問。”
我們幾個都看傻了,我以為至少也得開壇做法之類的,沒想到就這么嘮上家常了。這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陸笑晴她爸也才反應(yīng)過來,估計他的心理活動跟我差不多,連忙跟大嬸說:“你問問他怎么能讓我閨女身體恢復(fù)健康!”
大嬸一擺手:“這個不用問他!你家閨女就是離魂了,她魂兒走不遠,她身子在哪,她魂就在跟前兒轉(zhuǎn)悠。只是魂魄被這個男鬼纏著回不來。你家閨女身體本來就弱,火力低,燈還破了,當(dāng)然就昏迷了。”
這個大嬸說燈破了,別人不明白,我倒是聽明白了。人身上三盞燈,一盞在頭頂,兩盞在兩肩,要是全滅了人就死了,吹燈拔蠟么。燈破了就說左右兩肩的燈滅了。并不是全滅。滅燈情況很多,走夜路,有人在后面喊你的名字不要回頭,慢慢轉(zhuǎn)身,要是突然回頭,容易把肩膀上的燈吹滅了,不干凈的東西就有機可乘。火力低就是說燈火不旺,因為陸笑晴之前被筆仙附體過,身體本來就弱,結(jié)果又遇到這事。
陸笑天問道:“大嬸,你問問他為什么纏住我妹妹?”
大嬸回頭對著空氣又重復(fù)了一遍陸笑天的話,側(cè)耳聽了聽,告訴陸笑天:“他說他是以前打仗的時候死在戰(zhàn)場上的,活著的時候沒娶過媳婦。結(jié)果你妹妹撞上他了,他就相中你妹妹了,要跟她過結(jié)婚過日子。”
陸笑晴她媽一聽頓時害怕了,趕緊對大嬸說道:“大姐,你趕緊把這個鬼物趕跑吧?”
大嬸點點頭,又沖著空氣說道:“你不好好修行,你折磨人家小姑娘干啥?你相中了你就要領(lǐng)走?你知道不知道這小姑娘陽壽沒到,你要就這么領(lǐng)走,你得背多大罪過?這業(yè)果你背的起嗎?到時候我不收拾你,鬼差也收拾你!你別看你現(xiàn)在可憐,到時候你更可憐,直接給你壓到十八層里面,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等了一會,沒什么動靜,我估計是談崩了,那個大嬸厲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磥砝夏锊怀鼋^招是不行了。”
我們頓時都打起了精神,想看看這個神神叨叨的大嬸到底有什么絕招。結(jié)果沒想到這個大嬸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臉沖著門口,不一會,大嬸就開始打哈欠,一個接一個的。大家都知道,打哈欠容易傳染,但是大嬸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的打,我們幾個竟然沒有一個想跟著一起來打哈欠的,只是覺得后脊梁發(fā)涼。
打了一會哈欠,我發(fā)現(xiàn)那位大嬸的右手在輕微的哆嗦著,陸笑晴她媽也發(fā)現(xiàn)了,偷偷拽了她爸一下,小聲的問她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爸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哪兒知道啊,我長這么大頭一次見著這事兒。”
說完,她爸問陸笑天:“笑天,這咋回事兒?”
陸笑天有點緊張的搖頭說道:“不知道啊,我從來沒見過這個”
這時猴哥說道:“看來這是個頂仙的啊,有點道行,不過還不足以對付這個鬼物。”
關(guān)于出馬仙,我倒是了解一些。出馬仙看病有兩種,一種是文看一種是武看。文看的時候跟正常人一樣,只是偶爾會有一些小動作,覺得挺奇怪,但是總的來說,不嚇人。武看就是跳,就是各種哆嗦各種蹦,各種晃悠各種要求。武看是全過程都完全是老仙兒在附體看病,也就是傳說中的捆死竅??赐晔聝褐笕藭芾?,而且對于整個看事兒過程一無所知。
一般來說,頂仙的時間越長,自己的脾氣秉性就越會像自己的老仙兒,這種改變,只要稍微觀察,即可知曉。胡仙、黃仙喜歡酒類、煙類和禽類等供養(yǎng);常仙、蟒仙喜歡扭動身材、仰殼倒立行走、喝生雞蛋等供養(yǎng);鬼眾仙家喜歡大碗清茶和苦大片等供養(yǎng)。
動物仙家修煉真身,除了自身的悟性高,慧根深之外,也有一些邪門歪道,可以幫助他們順利得道。譬如,狐仙第一次幻化人形,必須要頭頂人類的頭顱拜月,這樣才可以幻化。黃仙第一次迷人,必須要吃光死人的內(nèi)臟,寄居在尸體腹中,才可以操控迷心。常蟒鬼怪仙家第一次附體肉身,必須緊緊捆住各路竅門穴位和脈搏,讓肉身站不穩(wěn),走路沒有后腳跟,這樣才可以臨壇。但往往這類偏門,皆會付出很大代價。
只見那個大嬸哆嗦的幅度并不大,一邊哆嗦一邊對著空氣說了句誰都聽不懂的話,“……@#¥%¥#@。”
臥槽,我頓時用敬仰的眼光看著這個大嬸,居然能用自己發(fā)明的語言說挺老長一句話,而且字句清晰,不帶有重復(fù)字音的,厲害啊。果然是高手在民間。
其他人也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大嬸,但是大嬸毫不所動,繼續(xù)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詞語:“……@#¥%¥#@”
那個大嬸念了一通我們聽不懂的話后,我突然聽到陸笑晴的媽媽“哎呀”叫了一聲,頓時把我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我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她媽直勾勾的看著陸笑晴,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一回頭,發(fā)現(xiàn)陸笑晴竟然醒了,而且正躺在床上翻白眼。臥槽,這是個什么情況?
這時那個大嬸臉色一變,迅速拿出一張符來,用打火機點著,然后把燃燒的灰放進水杯里。然后讓我跟陸笑晴她爸把陸笑晴給扶起來。我倆一邊一個的把陸笑晴扶起來,我的手放在陸笑晴的背上,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陸笑晴整個人都緊繃著,好像個鋼板一樣硬。
大嬸倒是很淡定,示意陸笑晴她爸把陸笑晴的嘴弄開,她要給陸笑晴喝符水。她爸讓我扶住了她,然后用兩只手去掰陸笑晴的嘴,可又不敢用蠻勁兒,怕給女兒弄疼了,弄了半天才算是成功弄開,大神兒把符水遞過去,突然臉色一變,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陸笑晴嗓子里發(fā)出“嗷”的一聲。突變就發(fā)生在一瞬間,我還沒整清楚情況,陸笑晴就沖著我張嘴就咬,嚇了我一跳。幸好我身體反應(yīng)非常靈敏,把陸笑晴往她爸那一推,我一個跳步就閃到了后邊。
陸笑晴她爸剛把陸笑晴扶住,就聽她爸突然大叫了一聲。原來陸笑晴一低頭,把她爸的手給咬住了,半晌才松開,牙上還沾著血絲。臥槽,真狠啊,給親爹都給咬見血了。幸好我反應(yīng)快,不然見血的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