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出、風(fēng)云動,山河色變;孽起,龍蛇斷,百死無生……”
從羅翔緊皺的眉頭中能看出來,他對于這句話并沒有太過深刻的理解,不過顯然也是嗅到了危險,因為當(dāng)他再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已經(jīng)到了一個極為凝重的地步。
“十三,這,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說,一處絕佳的風(fēng)水之地,是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前程和命運(yùn)的,有些福緣降臨身上,甚至能夠大到影響天下一方格局的地步,如蛇變蛟化龍沖天穹,從而攪動風(fēng)云。”
“同理,如果這樣的福緣之地因為某種原因由吉變兇的話,那就會成為葬掉萬物的妖邪之冢,這種地方往往會孽氣橫生,進(jìn)入其中百死無生。”
“真有這種事?”羅翔似乎半信半疑。
“你看看那里,不就明白了?”說著,站起身將手指向了高墻之中兩棵松柏上面。
“嘶,怎么會這樣,山坡上的松柏都迸發(fā)綠意,為什么院子里面的兩棵呈現(xiàn)出了枯黃?”羅翔不懂。
“那就是因為龍蛇斷裂的原因!”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羅翔,繼續(xù)提醒著他:“地泉是從這座院子里面拱出來的,所以當(dāng)水脈將死的時候,首先受到影響的就是院子里面的東西。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不僅松柏出現(xiàn)了枯黃,就連住在這里的人,也都是個個染病在身了。而且這僅僅是開始,到了明天這個時候,怕是所有的松針柏葉都會凋零,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這里還會死人!”最終,我還是將心中的擔(dān)憂說了出來。
“真有這么神?”羅翔的三觀,正在被我顛覆著。
“信則神,不信則不神!”
我小時候的生活是很單調(diào)的,除了胖子之外,爺爺從來不允許我跟別的小朋友走的太近,而且那時候爺爺還沒有將解夢的名號打的那么響,所以家中是比較拮據(jù)的。
這就給了我很大的受制,沒有條件去享受太多的娛樂,以至于我最大的樂趣,就是酒足飯飽之后聽爺爺吹牛逼,大點了之后又經(jīng)常翻閱他收藏的那些殘、孤之本,再加上浸淫解夢之中無法自拔,早已經(jīng)是對這些東西深信不疑了。
可羅翔不一樣,他曾經(jīng)當(dāng)過八年偵察兵,而通常軍人都是無神論者,所以接受起這些東西必然是需要一個過程的,可我沒有時間去等待他思維的轉(zhuǎn)變,必須要提前敲警鐘。
“羅哥,這就是為什么我堅持要跑的原因!”
“……”
當(dāng)我說完這句話之后,羅翔沒有直接給我答案,而是皺著眉頭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那河道中的淤泥,一會兒又看看兩棵枯黃的松柏,似乎在權(quán)衡著什么。
“算了……”
最終,他咬了咬牙:“雖然這些東西聽起來真的挺玄乎,不過我還是相信你,畢竟你解的那場夢與我的經(jīng)歷絲毫不差,我們現(xiàn)在就離開這里。”
“離開,去哪兒?”或許是我和羅翔太過驚神了,以至于胖子走到我們身邊都沒有發(fā)現(xiàn),兩人都是被嚇了一跳。
“胖子,我們走,趕緊離開這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時間跟胖子解釋了,所以我拉住他就想要往山腳走。
“十三,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突然改變了主意想要逃走,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這個決定來的有點兒晚了,我們走不了了,你看……”
一直到胖子提醒,我才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站著一群人,這群人跟之前羅翔帶著的那些一樣,個個都是西裝革履、身材壯碩,正虎視眈眈的望著我們。
“胖子,借用你的一句話,真是瞎了小爺我的狗眼,怎么就攤上了你這么個掃把星,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你他娘的吃飽了撐的非要過去敲門?”
“我……”胖子有些蒙圈。
我現(xiàn)在可沒心思搭理他,而是壓著嗓子對羅翔說道:“羅哥,有沒有把握把這些人放倒,不然我們是沒有辦法離開這里的。”
“這些人都是退伍兵,其中有好幾個還是特警退下來的,如果對上三五個我有把握,可這么多人……”羅翔沒有說完,但我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
“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果然該來的怎么躲都沒用。
“羅哥,還有兩位,請吧,阿切……”帶頭的一名大漢走過來,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打起了噴嚏,一大團(tuán)唾沫星子不偏不倚噴在了胖子那張臉上。
“哎呦臥槽,你他娘的這是把小爺當(dāng)痰盂呢?”胖子說著就要動手。
“胖子,你老實點兒!”我制止了胖子,隨后朝著羅翔使了個顏色。
羅翔雖然是個粗人,但卻不代表他笨,相反他很快便是領(lǐng)會了我的意思,隨著那漢子說道:“林寧,你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打起噴嚏了?”
“唉……”
這林寧對我和胖子張牙舞爪的,但面對羅翔的時候,卻表現(xiàn)出了恭敬的一面:“羅哥,可能是因為半山區(qū)山風(fēng)比較涼的原因,今天起來腦袋就有些發(fā)沉,應(yīng)該是感冒了,不光是我,他們也都吃半天鼻涕了。”
“……”
當(dāng)林寧的話說完之后,羅翔眼含震驚的看了我一眼,不過很快就被他給掩飾了過去,隨后問道:“老板呢,我?guī)е琅肿舆^來還錢來了。”
“老板身體也不舒服,一直在床上躺著呢,我們進(jìn)去吧!”林寧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等……”
我沒有給他這樣的機(jī)會,直接將他攔了下來,隨后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不光是感冒了,而且昨晚還做了驚悸不已的夢對不對?”
“你,你怎么知道?”林寧頓時吃了一驚。
“林寧,姬老爺子的名號你總聽說過吧,這位就是姬老的孫子,他比你小幾歲,你叫他十三就行。這可是有真本事的人!”羅翔這是在變著法兒的幫我抬身價呢。
“十三兄弟,失敬失敬啊……”
羅翔的話說完之后,林寧過來就熱情的跟我握了握手,隨后目透殷切的說道:“十三兄弟,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做噩夢了?”
“這個不難!”
我笑了笑說:“現(xiàn)在是初春,乍暖還寒,你們身上穿的衣服很少,所以很容易受風(fēng),寒風(fēng)入體會虛壯陽火的之勢,所以感冒并不奇怪,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還吃了豬肝對不對?”
“你,你怎么知道的?”林寧再度吃了一驚。
“春天,人的肝火要比其他時節(jié)更為旺盛,這樣所削弱的就是脾,你剛才說感冒是受風(fēng)所致,或許有著一定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因為脾受到了刺激,虛化了體內(nèi)的陰氣。”
“老話兒常說吃什么補(bǔ)什么,而人體的健康所講的是陰陽調(diào)和,還有句老話兒叫做春捂秋凍,你們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但既然知道為什么還穿這么少呢?”
“因為,我們吃了豬肝?”林寧腦子倒是轉(zhuǎn)的挺快。
“是的!”
我點點頭:“你們吃了豬肝,導(dǎo)致肝火更為旺盛,所以就會感覺渾身燥熱,最直接的解決辦法就是脫衣服,但這個季節(jié)的山風(fēng)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風(fēng)火相沖想不感冒都不行。”
“神了,十三兄弟,你真是神了……”
聽完我的話之后,林寧望著我的目光里面,已經(jīng)是迸射出了熾熱的火焰:“那您說說,我們該怎么辦,早起我覺得不舒服就吃藥了,但完全沒有效果?。?rdquo;
“要是有效果,那才叫見鬼了,你們感冒跟受寒屁的關(guān)系都沒有,完全是因為龍蛇之象斷裂,孽氣橫生的緣故……”
這是我在心中呢喃的話,在說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另外一句:“春季本身就肝火盛,偏偏你們又補(bǔ)了肝,所以吃藥是沒有用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再多吃一些豬肝。”
“為什么?”不光林寧不懂了,就連胖子跟羅翔也是滿面疑惑。
“物極必反,否極泰來!”這是我的解答。
“明白了!”
林寧興奮的一拍巴掌,篤定的說道:“十三兄弟的是意思是說,以毒攻毒對吧?”
“你可以這樣理解!”我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真是太感謝十三兄弟了,您里面請!”林寧,這個時候完全被我給折服了。
“十三,你還真是神了,連他們吃過什么都知道!”我跟羅翔走在最后面,他忍不住的夸贊了我一句。
“羅哥,我也就是忽悠忽悠他們,您怎么也當(dāng)真了?”我不由的苦笑了一聲。
“你這話什么意思,你剛才明明說的都對???”
“羅哥,我之所以說他們吃豬肝了,是因為剛才林寧在打噴嚏的時候,將一些殘渣噴到了胖子的臉上,同時他說話的時候,帶有辛辣臭氣,那代表的就是肝火過旺。”
“那你說他們做夢的事情也說準(zhǔn)了啊?”
羅翔沒有涉獵過我所學(xué)的知識,根本就不懂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因果,我只能繼續(xù)解釋道:“羅哥,我跟你說過,龍蛇之象斷了之后,這里就會滋生出孽氣,孽氣是什么,那是會影響人精神的地幽之氣。”
“那種東西進(jìn)入身體,想不做夢都不行,而且所做的夢都是隱藏驚悸的,《周禮·春官》將這種夢列為了九九八十一種奇異之夢中,不在粗分六夢、細(xì)分九夢當(dāng)中,但這種夢萬萬不能小覷。”
“關(guān)于夢的東西我不懂,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你是忽悠他們的,為什么又要讓他們多吃豬肝呢?”羅翔繼續(xù)問著我。
“因為……”
我深吸口氣,憂心忡忡的說道:“因為,他們吃不吃豬肝,關(guān)系著我們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