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正有點驚訝地說:“昨晚拍攝結束后我就回房睡覺了,怎么了嗎?”
我心神一顫,拍攝,他也參加拍攝了,那也就是說,這個資深前輩也被洗腦了,費雅寧,她還真敢,她還真干得出來!
難道整個劇組三四十人全都被洗腦了嗎?
惡魔。費雅寧才是真正的惡魔,太可怕了。
她有這樣的能力,這世界上的人豈不是任由她擺布?
“秦姑娘……”畢正輕輕喚著我,我這才注意到自己顫抖得厲害,冷汗依然在流個不停。
不一會,醫(yī)生來了,我卻不敢讓他檢查,誰知道他有沒有被費雅寧控制?
這世界,我還能相信誰?我尖叫著嚇跑了醫(yī)生,然后沖向電梯間,我只想躲起來,我需要冷靜,我需要空間,這時候,我覺得自己像是早上那個癲狂的曾樂蓉,見人就躲。
燕子來了,胡姐也來了,但我不敢跟她們接觸,我胡亂沖撞著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把門反鎖了起來。
極度的心慌意亂里,我隱約聽見費雅寧來了,她似乎喝退了人群,門外一時安靜。
也不知喘息了多久,我慢慢冷靜下來,開始思考眼前的困局。
很快,我就意識到一個很關鍵的疑點,那就是小石,曾樂蓉的責任助理小石,她還活著,活得很好。
那昨晚死的人到底是誰?
我等了很久,房外一直沒有任何動靜,我正要開門,忽感身前一冷,被一股熟悉的氣味包圍了起來,帶著淡淡人參味的氣息。
沈樂池正摟著我。
我顫了一下,這次沒有掙扎,反而覺得心底安定了些。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我感覺得到你剛剛很害怕,但費雅寧、宋浩軒、畢正一直都在你附近,我好不容易才等到機會進來。”沈樂池的語氣很溫柔,還帶著歉意。
我心底一暖,差點就要哭出來,女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依靠就會變得軟弱,會變得想撒嬌。
我不知道是不是把他當做了依靠,但我知道他比外面那些人更值得信任,因為外面的人已經全部成為費雅寧的棋子了。
我把早上的事情低聲告訴了沈樂池,他聽完后,面容無比的凝重,喃喃說:“我知道費雅寧精通玄門手段,但沒想到她還會催眠,而且這么精深,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么厲害的催眠術,難怪我爸會委派她來主持這次活動。”
“還好,那個老和尚救了你,她這一次催眠你失敗了,想要再次催眠你將會困難好幾倍,我想她應該不會再對你出手。好險,如果早上被她得逞,她一定會在你心里留下種子,以后隨時隨地都能催眠你。”沈樂池握著我的手,咬了咬牙,似乎很生氣。
我的內心沒有之前那么壓抑了,擰了一下他的腰很不忿地說:“你不是沈家公子爺嗎,你媽又是亮晶晶的老總,就不能撤掉費雅寧?”
“她是我爸的人,我真沒有辦法。”沈樂池很無奈地說。
“你打不過她?”
“單打獨斗是可以打贏她,但要是惹到我爸,我們只會更慘,還會連累我媽。”
“你爸不幫兒子幫她?”
“一點都不奇怪,我爸眼里只有沈氏集團的利益,別說我現(xiàn)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就算我還活著,在他眼里我也只是沈氏集團的一塊磚一片瓦,而費雅寧這種人估計能相當于一面墻壁,誰對他有利他就選擇誰的。”
說起他爸,沈樂池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恐懼的顫抖。
沈家,似乎比狗血豪門斗爭電視劇里的豪門還要狗血。
我沉默了,我很想說這里很危險我待不下去了,但心里也知道我是走不了的,那些話說出來毫無意義。
沈樂池又說:“我想費雅寧安排你們來這里的用意應該是要借你們的手除掉昨晚的那個影子怪物,我做了一些調查,翰文酒店的前身本來是一個大型購物廣場,以前的7樓是開KTV的,就在前年,7樓發(fā)生了一起食物中毒事件,死了十幾個人,KTV倒閉了,不久后又有大廈鬧鬼的傳聞,沸沸揚揚的,三個月后,沈氏集團以低得離譜的價格買下了這里,然后著手將其改建成翰文酒店,但施工初期依然死了好幾個民工,后來施工時間一直嚴格規(guī)定在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這才順利建成了酒店。”
“從上個月開始,酒店管理人員陸續(xù)到位,但事故也再次出現(xiàn)了,目前一共有五個人離奇昏迷,醫(yī)生都檢查不出病因來。”
我有點詫異地看了看沈樂池,昨晚到現(xiàn)在也沒多少時間,他居然查出了這么多事情,看來也不算很廢嘛。
“如果你爸只是要消滅那怪物好讓酒店營業(yè)賺錢的話,直接讓費雅寧出手就行了吧,我不覺得那惡魔會輸給影子怪物。”我說。
沈樂池搖了搖頭說:“不能這么說,費雅寧也不是萬能的,你昨晚也見過那怪物了,有光影的地方就是他的地盤,我也不是它的對手,黑暗里它雖然無法攻擊我們,但我們同樣找不到它,我想來想去,目前也只想到了一個能對付它的辦法。”
“什么辦法?”我緊張地看著他。
他擰著眉頭說:“就是用你的血做誘餌引它進入陷阱里。”
我愣了一下,然后背脊發(fā)寒,冷笑說:“還真是個好辦法。”
我也醒悟過來了,那怪物昨晚一直嚷嚷著要喝我的血,還說我的血很香。之前曾樂蓉在701分尸,鮮血滿地流淌,那怪物卻沒有出現(xiàn),到我給這死狗喂血時它就出現(xiàn)了。
說明我的血對它很有吸引力。
它白天里應該沒法作惡,沈樂池的意思就是我們趁白天布置好陷阱,到了晚上我就以自己的血引它進入陷阱里。
“可能這原本就是費雅寧的盤算,如果她能催眠你,事情就更簡單了。”沈樂池的眼里透出一抹狠色。
我郁悶至極,郁悶得想殺人,自然就想起了宋浩軒來,對沈樂池說:“我要先殺了宋浩軒。”話一說出來我就愣了一下,我話里雖然沒叫他幫我,但話外的意思就是已經把他當自己人,他會幫我似乎已經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是吧?意識到自己對他的依賴,我心跳加速,臉上火辣辣的,難道……我就這么輕易淪陷了?
錯覺,一定是錯覺!
沈樂池卻在房里踱起步來,并沒有注意到我的異狀。
可是,他走著走著,忽然就沒了。
我驚愕地揉了揉眼睛,確實沒了。
叩叩叩,敲門的聲音響起,我這才意識到有人來了,而且來人應該不簡單,如果是燕子的話,沈樂池根本用不著離開。
“秦姑娘,是我,畢正,能聊兩句嗎?”門外傳來畢正有點嘶啞的嗓音。
畢正也是被洗腦的了,我握著門把手,十分警戒地問:“有什么話不能這么說嗎?”
門外安靜了一會,就在我以為畢正已經離開的時候,門縫下忽然出現(xiàn)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五個字,空空寺真空。
我抖然大驚,這畢正為什么會知道真空大師?他這時候跟我說起真空大師又是什么用意?
要不是真空大師,我已經成為費雅寧的傀儡了。
可就這么一張紙條說明不了什么。
片刻后,門縫下又進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空空寺天空。
天空,空空寺的天空?什么鬼?慢著,真空,天空,太空,一樣搞笑的法號,這是……腦海里一道閃電掠過,大師兄?
我猶豫了一下,緩緩打開了房門。
畢正一下子躥了進來,撿起地上的兩張紙條就塞嘴里,咕嚕一下就吞掉了。
我退后幾步,怔怔地看著他。
畢正關上門,指了指自己的腦門,低聲說:“我沒事,早上是因為不知道你有沒有被洗腦才那么說的,可看了你的反應我就知道你沒有被洗腦,對不對?”
啊,我心頭震撼,點了點頭,第一次感覺到被人認同是那么的幸福。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我?guī)煾档姆饸?,你認識他老人家嗎?”畢正微笑著說。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這世界也太小了。
“你你你,你就是太空的師兄?”我好一會才問出來,一抖一抖的。
畢正笑了,無聲但很溫暖的笑容,他說:“太空那小豆丁很大了吧,長得帥不?”
我完全確定了他就是太空的師兄,真空老和尚惦記的那個人,萬萬沒想到,居然是畢正。
“他長得很帥。”我咽著口水說,然后又把空空寺的事情簡單說了,說到真空大師圓寂時,畢正神色黯然,搖頭嘆息起來。
“也不錯,他走得很安詳。”畢正忽又笑了笑,笑容里卻滿是落寞。
“你法號天空?還俗了?”通過真空大師這個橋梁,我對畢正的信任迅速攀升起來,仿佛一下子就成了好朋友。
“原來你不知道我的法號。”畢正又笑了笑才說:“沒錯,我法號天空,很搞笑對吧?”
“呃,沒,沒有,挺好的,容易記。”我有點尷尬,然后轉移話題說:“你師傅還教了我禪定印,你看。”
然后就展示了一遍禪定印,咒語也念了。
可是,畢正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緊緊擰著眉頭說:“他說這是禪定???”他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我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但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