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起了一層霧,像是一層迷霧,我越是往前面走去,越是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能見度越來越低,包括溫度也是越來越低,我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已經(jīng)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渾身冰涼的厲害,就像剛才小冉冰冷的手一樣,像是冰塊兒。
我不得不放慢了步子,大約七八分鐘之后,才到達了情人坡。
別看我們學(xué)校處在市中心,卻也是山水園林學(xué)校,占地面積兩千多畝,從我宿舍走到情人坡,最快的速度也得是二十分鐘。
情人坡其實就是一個山坡,山坡并不高,但是面積挺大,這個小山坡上面的花草被工人整理的非常漂亮。坡上還有好幾把長椅,一把長椅剛好可以坐下三個人。
學(xué)校圍著情人坡的邊緣種植了一圈兒的風(fēng)景樹,而情人坡旁邊則是一條四通八達的水泥路。平時下自習(xí)之后,很多情侶都會在情人坡上面約會,即使是在寒暑假也多多少少都有那么幾對,然而我走上山坡,一眼望去,這情人坡空無一人,什么都沒有。
我害怕的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電話,也沒有信息,彥羕就真的好像消失了一般。
我走到情人坡邊緣的長椅上坐下,一直看著通往校團委辦公室的那條路,雙手緊張的握住手機,心里面忐忑不安。
就連情人坡上也是一團迷霧,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很不清晰。周圍刮著輕風(fēng),雖然僅僅是輕風(fēng),但是周圍的樹葉卻因為這風(fēng)發(fā)出一種迷離,奇怪的讓人聽了不禁泛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聲音,仔細聽去,又像是電鋸的聲音。
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尤其是身體露出在外面的部位,比如脖子,手臂,腿。這些部位格外的涼爽,涼爽的總讓人覺得是有人躲在我的身邊吹著冷氣。
鞋子被我脫了,我冷的提起雙腳放在了椅子上面,蜷縮著身子,有些無助看了一眼那條道路,然后抬頭透過樹葉看向了那朦朧蒼冷的月亮。
我說今晚的月亮是純白的,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相信,是那種向死鬼慘白的臉一樣的白。
那樹枝輕輕的搖晃著,樹葉之間摩擦發(fā)出電鋸的聲音,一瞬間那圓月忽然被那搖晃著的樹葉切成了兩半。
我覺得是我看錯了,樹上的一片葉子而已,怎么會一瞬間把月亮給切掉了?
我用雙手揉了揉眼睛,再次抬頭看去,然而,那圓月已經(jīng)徹底的變成了兩半,中間隔著一段猩紅色的距離,特別的刺眼??茨橇验_的口子不像是被切斷的,倒像是被一股力量給撕扯開的。
正當(dāng)我想著的時候,兩半月亮中間的猩紅色濃稠的匯集在一起,變成了鮮紅的血液,掉了下來。
吧嗒……
安靜的校園里,這一滴血落下的聲音格外的清脆響亮,那滴血直直的落在了我腳邊的長椅上。
我渾身一顫,小心翼翼的挪動了一下身子,眼淚已經(jīng)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