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憤的從他手里搶回手機,“韓磊,最好別管我的私事!”
搶過來手機后,不管韓磊什么反應,我接了電話,“陳教授?”
“你怎么還不來?”陳銘話音很冷。
“我找到別的地方住了,也很安全。您那畢竟不太方便。”我實話實說。
陳銘那邊沉默了幾秒鐘,才說:“那也好,你自己小心點。”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他把電話一掛完,韓磊就問,“你和他很熟?”
這話說的有點咬牙切齒。
“我是他的助手,你說呢?”我無所謂的收起手機,目光移向韓磊。
韓磊氣的眼圈都泛紅了,“我都和你說了,我討厭他,你怎么可以成為他的助手?”
“你討厭他是你的事情,而我并不討厭他,相反,我還很感激他!因為,那天我在著火的車廂里,不是他和劉奮救得我,我現(xiàn)在就成為一具燒熟的尸體了!”我氣憤的剜著他,“而害我差點死掉的是你和你妹妹!”
“那天,我本來是去救你的呃,結(jié)果……”
“結(jié)果你還是沒救到我?并且還給你妹妹提供了可乘之機!事后,你更是不提醒我你妹妹就是我室友的事情。韓磊,你沒資格管我。”
提到這個我就上火,看他的眼神也越來越冷。
韓磊和我對視了一會,然后就移開目光,本以為他不再說話了,結(jié)果……
“砰……”的一聲,他一拳將車窗玻璃打碎了,嚇得司機停車,扭頭看他,“韓先生……”
“看什么看,開好你的車!”韓磊卻被他這么一看怒了。
司機就不敢再說什么,繼續(xù)發(fā)動車子開了起來。
而我聽到韓磊深呼吸著,還有血滴在車地毯上的聲音。
我沒理會他,因為,他這樣施暴,在我面前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過,以前都是打別人,今天倒是自虐了。
車開到他在朝陽區(qū)三里屯附近的汽車改裝的店鋪門口時,從里面一下涌出來好多穿著另類的男男女女,一個個都喊著韓磊為磊哥,并且還為我們打開門。
結(jié)果我一走下來,他們瞬間都安靜了。一個個見鬼似得看著我。韓磊下了車,吩咐了一個頭發(fā)染成黃色的矮個男人,“黃毛,從后備箱把她的行李拿到二樓東屋去。”
“哦!”那個黃毛聞言,忙打開后車備箱,拿走了我的行李。
我見狀,跟著他要上去。
韓磊卻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等一會。”
他一拉我,我就聽到周圍傳來男男女女的驚呼聲,一個個問他手怎么了。他才收回手,目光掃了我一下,說沒什么。
他雖然說沒什么,可幾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還是跑進汽車改裝的店鋪里面,拿來了家用急救箱,要替他包扎。他卻指著我對她們說,“把醫(yī)藥箱給她。”
那些女的就把醫(yī)藥箱遞給我,還好奇的打量了我一下,一個大膽的還小聲問了韓磊一句,“磊哥,這誰?。?rdquo;
“她是我朋友,以后你們叫她宋姐。”他丟下這句話,就先我一步走進店鋪了。
說實話,我很不喜歡他這些小弟小太妹的,一看就是不務正業(yè)的混混們。
我跟著韓磊去了二樓,他直接領(lǐng)我去了他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里面也有一張大床,估計也是他臨時住所了。
他坐到屋內(nèi)沙發(fā)上手,把手伸過來,“給我包扎。”
我正好這段時間學過簡單的包扎知識,所以,我也沒拒絕,打開醫(yī)藥箱,就替他消毒包扎起來。
他手背上的骨頭那里全破皮了,可見當時他砸車窗用了多大的力氣了。
“你不心疼嗎?”包扎完畢,在我收拾的時候,他突然問了我一句。
我抬眸掃了他一眼,“什么?”
“沒什么,你可以出去了。”他皺起眉,別過頭,突然就不開心了。
我歸納為他又犯大少爺?shù)拿×?,所以,也沒多在意,就走出了他的辦公室。一出來就看到那個黃毛在門口站著,一見到我,就指了指辦公室隔壁的一間屋子說,“東西給你放那邊了。”
我點點頭,就去了那間屋子。
屋子不算大,但是,家具挺齊全的,比宿舍好太多,更重要的是,這間屋子還有個小衛(wèi)生間,里面有淋浴,這很方便。
把行李拿出來整理好,就拿著下午要上的課目課本走出了房間,沒碰到韓磊,我自己走下去,下樓后才發(fā)現(xiàn),他這改裝車的汽車店鋪里,全都是豪車。那些男男女女有的在忙活修理車,有的則在試車什么的,他們見到我下來,都看著我,也不說話。似乎對我好奇又敬畏,當然,這些都是因為我是被他們的大哥帶進來的原因。
出去后,我找到公交車站,坐車回到了學校,把下午的幾節(jié)課上完,就又走到公交車站點那邊等公交,準備回韓磊那邊了。
我記得,今早我給自己算了一卦,說沒有被搶劫失財?shù)呢韵?,但是,也不是什么好卦,因為卦象里呈現(xiàn)兇兆,也就是說,今天我有可能遇到危險。所以,我很小心謹慎。包括等公交車的時候也一樣。
周圍有很多人在和我一起等車,我們學校的學生為多。我掃了他們一眼,發(fā)現(xiàn)他們的面相都有共同點,那就是額頭發(fā)青,這說明,他們今天運氣都不好。
我有點慌了,怎么可能有這么多人都額頭發(fā)青運氣不佳呢?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不知道誰撞了我一下,隨后有人喊:“車來了,車來了!”
幾秒鐘后,一輛半新不舊416路公交車就到了車站點,同學們擁擠著上了車。
其實我不坐這輛車,但看到上這輛車的同學,都是那些額頭有烏青的人,所以,我下意識的跟了上去。
公交車很擠,用“無立足之地”來形容都一點不為過。我本來不暈車的,但被擠來擠去的,車內(nèi)又有股怪味,弄得我好想反胃。
大概行駛了兩站,我堅持不下去了,就往后門那邊擠過去,人太多,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擠到那邊。打算在第三站的地方下車。
結(jié)果車在紅綠燈哪里等了幾分鐘,我悶得實在受不了,就朝站在車窗外置的一個低著頭的老大爺喊了一聲,“大爺,把車窗開一下行嗎?”
我搞不明白,這大夏天的,這位大爺居然不開車窗。
這位大爺聞言,抬起頭,我看到他沒有眉毛和睫毛,嘴唇泛白還開裂,眼睛也混濁不清的,他目光在周圍搜尋了半天,估計沒找到是誰喊他開車窗的,他又低下頭不予理會了。
大家都發(fā)現(xiàn)他沒開車窗了,就都小聲嘀咕,說這么熱的天,這大爺是不是有毛病啊,居然不開車窗什么的。
大爺也不說話,頭低的更厲害了。我順著他低的頭往下看,一下就看到了他手上好像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袋子里像是裝了一大瓶的飲料,就像是大瓶可樂的瓶子。但是,以大爺這個歲數(shù)來說,不應該喝可樂這么高糖分的飲料???
就在我納悶的時候,車開動了,大爺這會卻突然把飲料瓶子的蓋子擰開,然后,手從口袋里摸索什么。因為車內(nèi)人太多,把我擠得到了車門邊,我沒法看到大爺手里拿出什么來了。但是,我總覺得這個大爺很古怪。
等了一會,綠燈了,司機就發(fā)動車子,繼續(xù)行駛起來。這時,我突然聞到很濃的汽油味,接著就聽到“砰”一聲,火苗竄動的聲音。幾乎是同一秒鐘,車內(nèi)突然傳來了女人的驚呼聲,“啊,著火了!”
“啊……”
“救命啊……”
“快開車門??!”
“……”
緊接著,車內(nèi)爆發(fā)了乘客們的喊叫聲,與此同時,車內(nèi)的火越燒越旺,大家拼命的往車窗或車門這邊擠過來,車也停下來了,司機打開車門,我是第一批從門里被擠出來的乘客。
我下來之后,還沒站穩(wěn),就聽到身后傳來好多人痛苦的喊叫聲,還有火燒衣料的焦糊味。
等我站穩(wěn)身,扭過頭去看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車內(nèi)的火苗都從車窗往外冒了,這一過程不過才幾分鐘的時間而已!我驚到了,路上本行駛的車都停了下來,有些反應快的司機,拿出后備箱的礦泉水什么的往車那邊澆……一些人還在報警,也有一些人跑到街邊店面處拿來滅火器往車上滅火,可好像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公交車門那邊本來是跑出來的人,到最后就成了爬出來的人了,并且身上全是火……
現(xiàn)場亂成一團,我怔了一會,就顧不得多想,參加救火救人的行列中了。
到最后是消防兵過來把火撲滅的,撲滅后,他們從里面抬出來了幾具燒焦的尸體,現(xiàn)場還有一些燒傷的乘客,被一一抬到救護車上走了,記者趕到時,現(xiàn)場只剩下車殼了,并且官兵們也不讓記者拍照,我和那幫最早一批參與救援的人,也被官兵們勸走了。
但我并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坐在馬路沿上,心有余悸的看著被拉著警戒線圍住的公交車,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位低頭的大爺來,我覺得這件事,是人為縱火。
就在我考慮要不要把這個情況告訴前來調(diào)查的警察時,我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陳銘打來的,我接了電話,“陳教授?”
“你現(xiàn)在哪?”陳銘深喘息著,好像剛才做了什么劇烈運動似得。
“我在416公交車的站點這邊,怎么了?”我如實相告。
“你在那?!那你受傷沒有?”他聞言,聲音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