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德厚吃完早飯之后,帶著我上了他的奔馳車,至于柱子和麻桿兩人則留在了盛世大酒店。
車子一路疾馳離開了巴山縣城,朝著鄉(xiāng)村開去,路兩邊的田野越來越多,最后竟然開進了一條坑坑洼洼的土路。
在自己的印像之中,既然對方是什么八極拳羅疃北把式坊韓家一脈,應(yīng)該是一個龐然大物才對,為什么萬德厚卻帶著自己來到了鄉(xiāng)下,難道真正的練武之人都住在鄉(xiāng)下?
我朝著萬德厚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正在閉目養(yǎng)神,于是也沒有多問,既來之,則安之吧。
車子最終開進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莊,停在了一家農(nóng)戶門前。
萬德厚睜開了眼睛,帶著我下了車,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這才親自上前敲門。
咚咚咚……
稍傾,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是一個健壯的青年男子,他看了萬德厚一眼,應(yīng)該是認識,一句話沒說,將身體閃到了一旁。
“帶個人來見韓爺。”萬德厚說道。
健壯的青年男子瞥了我一眼,最后目光露在我的手上,看到我手上的老繭和輕微的畸形,輕蔑的哼了一聲。
當時自己心里十分不爽,不過既然今天是來登門拜師,于是我便將火氣給壓了下去。
隨后跟著萬德厚走進了大門,發(fā)現(xiàn)里邊卻是別有洞天,外邊看著就是一個農(nóng)家小院,里邊卻是非常的寬敞,有四名青年人正在院子里練拳。
萬德厚帶著我走進了正屋,坐下之后,那名開門的漢子說了一聲:“等著,我去跟韓爺說一聲。”
“嗯!”萬德厚對男子露出了一絲謙卑的笑容。
當時我很不明白,萬德厚要錢有錢,有人有人,為什么會對一個外來的八極拳傳人如此的謙卑,后來,自己慢慢的走進武林才知道,八極韓家是武林世家,弟子遍布北方各省,能量實在太大了。
再加上八極拳天下聞名,練八極拳的弟子更是眾多,其中不乏一些高位者,所以一個武林門派的能量絕對不是你看到的表面東西。
當年周總理就是八卦掌弟子,軍中很多將軍都是八極弟子,所以最后連軍體拳都是以八極拳為底子改造而成。
武術(shù)是一條線,把一些看似不相干的人給暗暗的連了起來,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暗中團體,任何一個門派你都不可以小覷,因為不到最后關(guān)頭,你都不可能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大的能量,這是后話,暫且不表。
稍傾,一名六十多歲的老者慢慢的從里屋走了出來,老者很是祥和,面帶微笑,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傲氣和不可一世,就像村里的老大爺差不多。
“德厚,來了啊。”
“韓爺,今天有事,不得不來打擾您啊。”萬德厚看到老人從里屋走出,他馬上站了起來,隨之我也跟著站了起來。
“坐,不用客氣。”老者說道。
“禮不可廢。”萬德厚說。
老者沒有再說什么,而是慢慢的坐在主位,等他坐下之后,萬德厚才敢坐下,隨后我也跟著坐了下來。
自始至終,老者從進來到坐下沒有看我一眼,萬德厚跟其聊了兩句之后,又站了起來,用手指著我對老者說道:“韓爺,這是王浩,他最近在市區(qū)搞得猛虎幫不得安寧,還闖了猛虎幫總部。”
“好,英雄出少年啊。”老者的目光終于朝著我看來,我馬上站起來,學著電視武俠劇里的姿勢抱拳說道:“見過韓爺。”
“坐吧!”老者說道,于是我又坐了下來。
隨后老者又跟萬德厚聊了起來,并沒有理睬我,大約聊了七、八分鐘之后,話題才再次轉(zhuǎn)移到我的身上。
老者再次朝著我看來,問:“剛才聽德厚說,你找我有事?”
我馬上起身,抱了抱拳,說:“韓爺,我想拜你為師,學習國術(shù)八極拳。”
說著我就要行跪拜之禮,不過下一秒,眼前黑影一閃,一個腳尖勾住了自己的雙臂,我的身體便不能往下移動一分一毫。
“年輕人,強行拜師可是武林大忌。”耳邊傳來老者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
既然跪不下去了,于是我只好起身,抱拳說道:“我可以心甘情愿的當你們的過河卒,只有一個條件,我要拜師學習八極拳。”
“說說,你憑什么當這個過河卒?”老者收回了腳,瞥了我一眼,問道。
“俺是山里人,只要愿意,可以從家鄉(xiāng)拉上百人來浮山。”我開口說道,因為思來想去,自己也只有這么一個優(yōu)勢。
“年輕人,現(xiàn)代社會,有錢就有人。”老者說道。
“您老說的沒錯,但是那種用錢買來的人,他們能為你拼命嗎?我?guī)淼娜?,可是敢跟人玩命的,俺們山里人仍然遵守著重義輕命的傳統(tǒng)。”我回答道。
老者沒有再說話,而是摸著胡子沉思了起來,稍傾,他的目光再次朝著我看來,瞥了一眼我的右手,問:“練過鐵砂掌?”
“嗯,小時候跟村里的一名老人家學的,便一直練到了現(xiàn)在。”我回答道。
“看起來有幾分火候,這證明你還有一點毅力,不過我們八極門不輕易收徒,特別是你這個年紀的人,只能收作記名弟子,你可愿意。”老者說道。
“只要能學到真東西,我就愿意。”
老者問:“你想學什么?”
“樁功和一招打法,足矣!”我知道自己過了練武的最佳年齡,所以也不多求,只要能學到真正的八極樁功騎馬蹲襠式和一招打法,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個要求倒是不過份,好吧,你磕一個頭,我收你當個記名弟子吧。”老者摸著胡子思考了幾秒鐘,便同意了。
“謝師傅成全!”我直接跪倒在地上,砰的一聲,磕了一個響頭。
你磕一個頭,師傅傳你一點真東西,這樣的徒弟武林之中稱之為記名徒弟。
這種徒弟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就是你以后若有機緣可以轉(zhuǎn)投他門,壞處也很明顯,八極拳內(nèi)部不會把你當成自己人。
磕完頭之后,老者把我單獨帶到了后面的一個練功房之中,隨后開始傳我八極樁功騎馬蹲襠式。
騎馬蹲襠,腳下騎一馬,懷中抱一嬰,肘托一座山,說起來容易,練起來難,老者給我糾正了二十分鐘的姿勢,然后就不管了,只說了一句:“半年之后,如果你能站出一點感覺,我再傳你一招八極打法。”
“謝師傅。”
“呵呵!”老者呵呵一笑,隨后轉(zhuǎn)身帶著我回到前廳,跟萬德厚又聊了兩句,最后說了句累了,于是我們立刻起身告辭了。
回去的路上,萬德厚一個勁的嘀咕:“不錯啊,幾個月之前,外市某個領(lǐng)導的侄子想拜師韓爺,都被拒絕了,沒想到他竟然同意讓你磕一個頭,收為記名弟子。”
萬德厚在自己耳邊喋喋不休,我其實一點都沒有聽進去,而是在回憶著老者傳授自己騎馬蹲襠式時的每一句話,因為老者不會傳授自己第二遍,這就是記名弟子的悲哀。
車子回到巴山縣,我沒有多做停留,只是最后問了萬德厚一句:“如果猛虎幫身后的太極梅花螳螂拳的人出來了,韓爺會派人幫我嗎?”
萬德厚讓我放心,說韓爺既然收了我為記名弟子,如果對方敢動用武林中人,那么他肯定也會派出八極弟子幫自己。
一個多小時之后,我和柱子、麻桿三人回到了大學城的出租屋里,回到屋子之后,我獨自一人去了樓頂,開始研究騎馬蹲襠式樁功,樁功是一門拳法的根基,沒有這個根基,一切的招式就是水中月,鏡中花,根本毫無用處。
練拳不練功,到頭一場空,老者能傳自己樁功,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這可是一門拳法的根基。
隨后幾天,自己如癡如醉的練習這騎馬蹲襠式的樁功,一開始的時候,自己只能堅持五分鐘,一個星期之后,時間提高到了十五分鐘,但是這仿佛是一個關(guān)卡,再往下想要超過十五分鐘,好像根本不可能。
每當自己站到十五分鐘之時,身體就開始從腿部哆嗦起來,隨后是上身也跟著哆嗦,最后整個身體都在不由自主的哆嗦,其實就是全身痙攣。
我繼續(xù)咬牙堅持的結(jié)果就是撲通一聲,自己摔倒在地上,然后瞬間感覺到全身舒服之極,但是同時也會產(chǎn)生一種再也不想站的感覺,因為全身痙攣的滋味太痛苦了。
躲在大學城的這棟出租屋里已經(jīng)半個月的時間,也不知道猛虎幫的情況怎么樣了,于是今天晚上我決定帶皮三和柱子兩人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我們先去了大世界娛樂城,當時是晚上十點半,大世界娛樂城正在開門營業(yè),可能因為是重新裝修的原因,客流量還不錯。
直到凌晨一點之后,我看到九名看場小弟從大世界娛樂城走了出來,然后說說笑笑的朝著遠處而去。
“咦?猛虎幫這是什么意思?半個月之前被我們砸了場子,現(xiàn)在為什么看場人數(shù)沒有增加,相反卻減少了一半。”我心中有點奇怪,因為半個月之前,大世界娛樂城看場小弟多達二十幾人。
“圈套?”我首先想到了這是猛虎幫的圈套,因為找不到我們的蹤影,就來一招守株待兔,給我們一個魚餌,想讓我們自動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