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算久經(jīng)沙場,從小打架無數(shù),高墻里四年兇人狠人見過很多,所以僅僅朝著這六名小崽子瞥了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六個人根本就是街上的小混混,打個架還行,真要見了血,掉出腸子,割斷喉嚨,卸條腿,斷根胳膊的話,他們絕對嚇尿。
六名小崽子跟市區(qū)里的刀疤臉?biāo)麄儾煌?,刀疤臉帶得那二、三十人,一看就是見過血的主,或者自己流過血,或者砍得別人流過血,這種人身上的氣息不同,眼睛的目光更不同。
戰(zhàn)爭中,老兵和新兵的戰(zhàn)斗力絕對是一個天,一個地,同樣,江湖中,尸山血??吵鰜淼睦辖诸^上的小混混也是一個天一個地。
寧惹一群小混混,不惹一個老江湖,老江湖你真惹急了他,他肯定不吭聲,但是不知道那天你走夜路就被下了刀子,小混混詐詐唬唬看起來牛逼哄哄,好像天老大,地老二,他們是老三,惹了他們最多被胖揍一頓,揍過事也就完了。
萬蓉蓉的一句話,讓氣氛越發(fā)的火爆,為首那名小崽子立刻開口說道:“妞,現(xiàn)在壞人多,吹牛逼的人更多,你可要擦亮眼睛,別被一群土鱉給騙了,要玩的話,哥帶你去玩嗨的。”
“好啊,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騙我呢?”萬蓉蓉露出一副天真的模樣。
“你出去打聽打聽,在這一片誰不知道我雷鳴?”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要不你把他們?nèi)齻€人都打趴下,我就跟你們走。”萬蓉蓉絕對是一個惹事精,好像她有一個嗜好,專門愿意看男人們?yōu)榱藸幩杉芩频摹?/p>
我實在懶得跟這群小混混啰嗦,因為此時羊湯來了,自己肚了也感覺餓了,于是朝著皮三和柱子兩人看了一眼,說:“出去打,下手輕點,一群細(xì)皮崽子。”
皮三和柱子兩人點了點頭,隨后跟這六名小崽子吆喝著,走出了九宮一湯的大門。
萬蓉蓉飯也不吃了,跟著走了出去,我餓得不行,對打架又沒興趣,于是獨自一個人留在里邊大快朵頤。
砰砰砰……
哎呀!
稍傾,外邊傳來打斗的聲音,我連眼皮都沒有抬,這種細(xì)皮崽子,皮三和柱子兩人足夠了,其實只要狠一點,再配合一點彪悍的兇氣,一個人足以震懾住他們,所以我對皮三和柱子兩人一點都不擔(dān)心。
稍傾,吱呀一聲,羊湯館的門被人從外邊打開了,隨后萬蓉蓉一臉郁悶的走了進來,她的后面還跟著罵罵咧咧的皮三和柱子兩人:“操,一群憨熊蛋蛋,咱們在縣城干群架的時候,他們還在撒尿和泥巴玩呢。”
三人坐下之后,我招呼著他們喝羊湯,也沒問剛才外邊干架的情況:“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味道,不錯,快喝吧,一會就冷了。”
皮三和柱子兩人開始喝了起來,一邊喝一邊說著,又喝到了家鄉(xiāng)的這碗羊肉湯,吧啦吧啦嘴里不停,我朝著萬蓉蓉看去,只見她一臉的郁悶,于是不由的問道:“怎么了?”
“真沒勁,一群人看起來挺厲害的吧,怎么那么不頂打呢。”萬蓉蓉說道,看來她對剛才沒有看到一場精彩的打斗心里還在耿耿于懷。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正當(dāng)我們四人喝著羊湯吃著面餅的時候,門又開了,剛才為首那名小崽子一瘸一拐,流著鼻血走了進來,徑直走到了我的面前,說:“哥們,敢留下個名號不?”
我瞅了他一眼,看樣子皮三和柱子下手不輕,這小崽子被打得鼻青臉腫,左腿還瘸了。
“怎么,還想找回場子?”
“有種就留個名號,咱改天約一場。”小崽子還挺有一股不服輸?shù)膭拧?/p>
“你個憨熊蛋蛋,剛才老子揍的你輕了是吧?”皮三把海碗一放,就又要上前揍人。
小崽子倒是沒有怕,梗著脖子說:“我看你們也是蒲縣人,就按咱們蒲縣的規(guī)矩約一場,敢不?”
“行啊,你定時間地點。”我來了一點興趣,心里想著正好趁此時機找找以前的感覺,因為這次帶人回浮山打架是少不了的。
“縣城五里外有一個廢棄的國營鋼廠,三天后,上午十點,我?guī)嗽谀抢锏饶?,敢來嗎?rdquo;
“誰不去誰孫子。”我說道。
“好,現(xiàn)在你敢報名號了嗎?”
“三天之后,如果你們打贏了,我就告訴你。”我說道。
“哼!”小崽子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等他離開之后,皮三和柱子兩人都露出一臉不解的表情,問我跟這群小崽子有什么好打的?我說主要是想讓咱們找一下當(dāng)年的感覺,兩人便沒有再吭聲。
萬蓉蓉卻是很興奮,我真搞不懂她的腦回路,一個女孩子怎么就那么愿意看男生為了她而干架呢?
吃完飯之后,我們坐上了一輛去二道河鄉(xiāng)的汽車,三分之一的路還算平整,剩下的三分之二全都是坑坑挖挖的泥巴路,二個小時到達二道河鄉(xiāng)之后,我、皮三和柱子三人倒是沒事,但是萬蓉蓉卻有點吃不消了。
“你們鄉(xiāng)里怎么都是泥巴路啊,我的骨頭都快顛散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二道河子鄉(xiāng)幾乎都在山里邊,只有鄉(xiāng)政府在山外,能有條路通到這里就算不錯了,想當(dāng)年我們都是坐拖拉機去縣城。
被顛得渾身散架子的萬蓉蓉打死都不走了,說要歇一歇,我抬頭看了看天,發(fā)現(xiàn)日頭已經(jīng)偏西,下面還有三十里的山路,如果在鄉(xiāng)里邊歇一下的話就趕不回村里了,于是我跟萬蓉蓉商量道:“要不讓柱子背你走?”
“不,我要歇一會。”萬蓉蓉拒絕道。
咱剛拿了她老爹一百萬,不能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于是只好順從著萬大小姐的脾氣,歇就歇吧。
稍微,萬蓉蓉卻站起來走到我的面前,眨了一下眼睛,說:“如果你背我的話,倒是可以。”
“呃!”我先是一愣,隨后開口說道:“柱子力氣大……”可惜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萬蓉蓉給打斷了,她說:“你背不背吧,不背我就不走了。”
“浩哥,背吧,這太陽都快落山了,還有三十多里山路要走啊。”
“是啊,浩哥背吧!”
皮三和柱子兩人在旁邊起哄,一邊起哄一邊給我使著眼色,同時朝著萬蓉蓉那兩條露在外邊的雪白大腿看去,那意思我不用想都知道。
我再次抬頭看了看天,又掏出自己破舊的諾基亞手機看了一眼,快四點了,必須在六點之前回到山村,我可不想摸黑走山路,一咬牙,背就背吧。
我走到萬蓉蓉面前,然后蹲了下來,萬蓉蓉咯咯一笑,隨之身體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我雙手朝后抱住她的雙腿往上一托,然后站起身來,朝著山里邊走去。
此時表面上自己云淡風(fēng)輕,但是心里卻十分的緊張,雙手剛剛一碰觸萬蓉蓉的雙腿,那光滑柔嫩的感覺就讓自己全身一陣顫栗,走起來之后,后背時不時的能感覺到一陣柔軟,不用想我也知道是什么。
萬蓉蓉倒是沒有什么反應(yīng),眼睛四處望著,嘴里吧啦吧啦的說個不停。
我盡量讓自己呼吸平穩(wěn),不去想雙手掌心傳來的感覺,也不去想后背時不時碰觸到的柔軟,但是這他媽太難了。
三十多里的山路,剩下的最后三里路,萬蓉蓉終于從我后背上下來了,此時的自己滿頭大汗,衣服都濕透了。其實萬蓉蓉不重,最多一百斤左右,按理來說,自己背一百斤的東西走個三十里山路小菜一碟,其中大半的汗水是因為自己太緊張了,一路上跟身體的某種反應(yīng)做對抗,才將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還好皮三、柱子和萬蓉蓉三人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窘態(tài)。
離山村越來越近,我的心里越發(fā)的激動,上次回來,自己只住了一個晚上,根本沒有好好陪陪爹娘,這一次回來,自己怎么也要多住一段日子。
皮三和柱子兩人也是歸心似箭,步子不由的邁大了起來,我怕萬蓉蓉跟不上,于是放慢了腳步跟在她身邊。
夕陽,大山,村莊,還有一群歸心似箭的游子。
來到村口的時候,我叫住了皮三和柱子,然后給了兩人一人一萬塊錢,這是萬蓉蓉給的三萬塊錢生活費,還剩下二萬多,我便給了皮三和柱子。
兩人隨后邁開步子朝著各自的家跑去,我?guī)еf蓉蓉走進了村子,剛一進村就碰到了鎖子叔,他牽著一頭老黃牛從地里回來,于是我喊了一聲鎖子叔,隨后又遞了一盒煙過去。
自己雖然不抽煙,但是回村特意準(zhǔn)備了幾條煙,都不是什么好煙,主要是村子小,祖祖輩輩都住在一個村子,誰家娃娃從外邊回來都要帶點東西,東西貴賤沒關(guān)系,但是要夠分,皮三和柱子兩人也買了煙。
“二狗子回來了,都長這么高了,出息了。”鎖子叔接過煙,笑嘻嘻的說道。
自己坐牢的事情,村里人并不知道,他們一直以為我在外邊上學(xué)工作,除了自己家里人之外,只有皮三和柱子兩個鐵桿知道這事。
我跟鎖子叔嘮了幾句,然后帶著萬蓉蓉繼續(xù)往家走。
“二狗子,嘻嘻!”萬蓉蓉一臉壞笑的看著我,嘴里叫著二狗子。
我裝做沒聽見,山村老人都說賤名好養(yǎng),以前皮三和柱子他們都是叫自己狗子哥,上了縣城高中之后,因為這件事情被人嘲笑過,所以自那之后,我強行要求皮三他們叫我浩哥,不過村里的老人仍然喊我二狗子,如果喊大名的話,那就顯得生分了。
不過萬蓉蓉在我旁邊一口一個二狗子,我怎么聽得這么刺耳。
“山杏嬸!”
一個婦人出來倒水,我馬上喊了一聲。
“喲,二狗子回來了,到嬸家陪你叔喝兩盅,咦?水藍呢?這妮子是誰?”
“嬸,俺還沒回家呢,晚點再來,這煙你給俺叔,這糖果你給娟子他們吃。”我將一盒煙和一大把糖果遞到了山杏嬸手里,至于山藍的事情,我沒有回答。
隨后在村里又遇到了幾個人,我都分了東西,這才帶著萬蓉蓉走到自己家門口。
正屋三間石頭房子,外加一間廂房,這就是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