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牧他握的很緊,卻并沒有弄痛我,這個力度顯得非常有經(jīng)驗……
桃夭,似乎無孔不入,她給湮牧到底帶來了多少習慣?
沒容的我多想,湮牧已經(jīng)推開了那一扇門,一進去,只覺得里面像是開足了冷氣,撲的人有點冷,湮牧就下意識得把我護在了身后。
美甲店前臺的位置上,有一個人影,她是一個年輕女人,明眸善睞的清純模樣,窈窕的身材上穿著一身淺藍色的套裙,胸前掛著工卡,顯然是這里的工作人員,女人望著我和湮牧笑靨如花,用很甜美也很職業(yè)的聲音說道:“歡迎光臨,請問是要做美甲還是一些別的護理?”
我趕緊走到湮牧前面,對前臺小姐說要美甲,并把手伸了出來,女人看到我發(fā)黑的手指甲愣了愣,然后招呼我上二樓的房間做指甲。
湮牧牽上了我的手,我跟著他上了二樓,這個美甲店裝飾的十分華麗,鋪在了腳底下的地毯也是軟綿綿的,可是說不上來為什么,我總覺得,這里的環(huán)境,讓人心里有點發(fā)懸,似乎下一步,就能踩空了似的。
這里的墻壁上擺著格調(diào)高雅的裝飾畫,是一張一張的指甲圖,光彩奪目的色彩,卻濃的過分,說不出來的詭異。
上了二樓,女人帶我們進入了房間,里面有一個很干練的漂亮女人,她很殷勤的讓我把手伸出來,然后對湮牧說,美甲很費時間的,而且他一個大男人看做指甲肯定很無聊,所以讓湮牧先去逛一逛再回來。
可是湮牧根本沒起身的意思,就那樣坐在我旁邊,“只要陪在她身邊,做什么事我都不覺得無聊。”說完又寵溺得刮了刮我的鼻子。
“可是我們這里有規(guī)定,美甲技術不能外傳,還是勞煩帥哥出去等女朋友吧!”她禮貌得語氣卻有著生冷的逐客之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門口守著。”然后伏在我耳邊低聲說,“凌瞳,若有事,一定喊我!”
想到有他在,我就也沒什么好擔心的,我按著那個女人說的流程,脫了鞋子,帶好眼罩,躺在了床上,然后把黑指甲的那只手伸給了女人,十分馨雅的香氣飄散過來,就算心里緊張,也居然有點昏昏欲睡。
女人撥弄我的手低聲細語的問力道,我表示滿意,正這個時候,我聽到門開了,還有細碎的腳步聲,像是有人進來了。
可是好一會都沒說話,我有點納悶,難道聽錯了?不過想到湮牧守在門口,我就全然放松了。
突然指甲一痛,讓我猛地扯下眼罩。
“不好意思剛剛手滑了一下。”
我正要說什么,外面突然傳來很大的動靜,我不明所以,女人卻沖出去了。
在她推開門后,湮牧走進來低頭幫我穿鞋子,等我下床后,湮牧把我護在身后,用右手掌風將床劈開了。
里面,果然是那個對我下蠱的小女孩。
“姐姐,你找到我了???咯咯咯~”
我是真的很討厭這個小女孩笑得聲音,湮牧薄唇一勾,就是一個冷笑,“你不該把腦筋動在她的身上!”
“湮牧,我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的桃夭!”
果然,聽到那個名字后,湮牧身形一震,但很快把情緒穩(wěn)了下來,把我的手緊緊得握著,握得生疼,“胡說什么!”
小女孩從空心床爬了出來,笑得一臉陰森,“蠱毒的事,我會給她解,鎖魂環(huán)也會歸還,但不是現(xiàn)在!”
小女孩轉(zhuǎn)身要走,湮牧上前攔住,即將動手之時,他停了手,因為小女孩離開的空心床有桃夭的幻影,她就那樣在一座冰棺里沉睡著,那樣美好,卻不真實。
她就那么靜靜的躺著,只是一道幻影,什么也不做,卻成功勾起了湮牧的注意,湮牧俯下身子,想去觸碰那抹幻影,而沉睡的桃夭卻如水中月般蕩起漣漪消失了。
等湮牧回過神,小女孩已經(jīng)走了,他急忙拉著我的手下樓去追。
我沒有反抗,可是心里極為別扭。
就因為她的一道影子?我的生死就被放在了腦后是嗎?
不再是恐懼……而是,心頭發(fā)酸。
湮牧意識到我的不對勁,“在想什么?”他摸了摸我的頭:“不要怕,我在。”
我扯了扯嘴角:“我不怕……只是……”我仰頭望著湮牧:“桃夭如果真的活過來了的話,你會跟著她走嗎?”
湮牧的桃花大眼黑沉沉的凝滯了一下子,接著說道:“我不愛假設。”
如果……這不是假設呢?
可惜,這個問題,我并不敢問,我怕答案過于殘忍。
我們下了樓,面前攔著一片黑壓壓的人,原來美甲店的那兩個人試探后知道我們不是尋常人去搬來了援兵,湮牧照例把我護在身后,做好了打一場的準備,我卻拒絕了,第一次走在了他的身前。
我淡淡然的語氣開口,“以多欺少么?可是你們有幾分勝算?”
“我們不求贏,只求拖時間罷了。”
我拽了拽湮牧的衣角,“咱們走吧。”
“你說什么?走?凌瞳,你知不知道你在講什么?”
“我知道。但是殺了這些人有用嗎?他們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追不上了,那就放過他們吧。”不知道為什么經(jīng)歷過剛才的那一幕,我竟有點破罐破摔的意味,一切順其自然沒什么不好。
“放過他們,那誰來放過我的你?”湮牧不由分說就走上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魂魄難存,擋我者,灰飛煙滅!”
“消點火氣,瞳姐都說讓放過人家了,你還這么糾纏,湮牧,你這脾氣該改改了。”劉晨修長的身材慵懶得倚在樹旁,陽關的照射下顯得隨意又自在。
難怪小女孩知道桃夭的生死,看來又跟他脫不干系,“瞳姐這么好,我也舍不得讓她死的,湮牧,你大可放心,等做完事,我絕對會放干小靈的血給瞳姐當泡澡水。”
他不以為意的模樣,卻帶著一股邪氣,仿佛是天生就如此隨意,不受拘束,只憑自己想法行事。
不待我們說什么,劉晨便帶著一大幫人離開了,只有空中傳來一句話,“你不肯跟我去找桃夭,無妨,這次,你會跟來的。”
下意識的,我望向了湮牧,問他“現(xiàn)在要去嗎?”湮牧眼睛亮亮的,只把我映出來,聲音里面,滿滿的都是寵溺:“你說。”
那樣好看的眼睛,光華肆意,簡直能把人的魂兒也吸進去,看了他這張臉這么久,還是時不時會看的怔住,湮牧暗暗的握住了我的手,聲音有點發(fā)沉:“我希望,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擋在你前面的,永遠是我。”
“我知道。”我微微一笑:“我以前不是,一直都在你身后嗎?”
“你的心思,我看得出來。”湮牧的桃花大眼閃過一絲歉然,薄唇一抿:“剛才桃夭的幻境是我大意了。”
桃夭于他而言,到底多么刻骨銘心?我忽然有些羨慕,桃夭,總是能讓他的心,那么牽掛。
“凌瞳,”看我不回話,湮牧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現(xiàn)在,我只想要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在。”我望著他笑了,扯了個謊:“我只是在想劉晨和桃夭什么關系。”
“我記憶里并沒有這樣一號人物,應該是我沉睡之后出現(xiàn)的吧。我們過幾天再動身吧。”
我回握著湮牧的手,感覺此時的他手心很涼,勉強一笑,“這事早了比較好,吃罷飯我們就收拾東西準備出發(fā)吧。”
該來的遲早會來,這一次我不想再逃避了。很累。
湮牧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愣了愣,我莫名其妙不敢看他,目光也躲閃了下來。
桃夭,怎么都像是心頭的一根刺,從開始到現(xiàn)在,越扎越深。
“我不會丟下你的。”湮牧低下頭,聲音又清越又沉:“你相信我。”
“我沒有不信你。”我望著湮牧,嘆了口氣,只是我太害怕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