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什么信你,我說,“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你有理由相信我。”林淮生那雙犀利的眼神讓我感到害怕,我下意識的低下腦袋,說實話,林淮生長相很好,獨獨那雙眼睛讓我接受不了。
先前的氣勢洶洶被恐懼代替,我將白色文件袋直接甩給他,“你去就你去,你再瞪我試試看。”嘴上這么說著,可心里卻打著鼓。
自打我見到林淮生那天起,他就穿著這身黑色的中山裝從來沒有換過,走在人群中總會輕而易舉的吸引別人的矚目,我說,“等我一下,你換身衣服吧,你穿這個衣服會嚇到別人。”
“不需要。”他冷冰冰的甩下兩個字來。
林淮生身上有一種現(xiàn)代人所不具備的時代感,眉是濃黑的劍鋒眉,眼睛雖然是單眼皮但非常有神,那股強大的氣勢讓人不得不時刻瞻仰他,我很好奇這個林淮生死之前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可以讓他們看不見我。”林淮生微張著嘴巴,緩緩開口,筆直的身軀和堅實的臂膀微微震動著,一眨眼的功夫林淮生就從我眼前消失了,我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喊道,“林淮生,你在哪里???”
我墊腳張望著,怎么說消失就消失了!
喊叫聲吸引了別人的目光,我也懶得搭理,只能站在一個五金店門口靜靜等待著,不知道那些資料是否能給警方提供一些有利的線索呢。
就在這時,一個坐在板凳上的老大爺突然喊了我一句,“姑娘,姑娘,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我詫異的看向那個老大爺,只見他面前擺著一個大大的廣告牌,“算命十元一次。”
我們這邊的大馬路上經常能見到一群算命先生,一般都是像這位老大爺一樣支個小攤戴副墨鏡,然后再各種“坑蒙拐騙”,上次閨蜜和男朋友吵架找人給算了一卦,那個自稱“如果不準你隨時來找我”的算命瞎子騙了閨蜜整整一千塊,給了閨蜜一條轉運珠手鏈,說是經過某個寺廟高僧開過光能夠化解各種感情矛盾,結果我在某寶網(wǎng)上搜到兩塊一串的同款寶貝。
那個大師還約她周末出去“開房”,幸好是她男朋友及時趕到,否則真的是劫財又劫色。
我盯著那位大爺看了半天,只見他身穿黑色的老粗布褂子,袖口微微挽起,頭發(fā)花白,臉上的皺紋就像干枯的老樹皮一樣無比粗糙。
他看上去約莫六七十歲,我尋思著干站著也是站著,索性直接走了過去。
“師傅,您找我?”我看向他。
老大爺直直的看向我,戴著墨鏡的他看上去和我心目中的二胡男神阿炳有幾分想象。
“姑娘,你身上有鬼。”
我頓時感到脊背冰涼,他怎么會知道的!
我吞吞吐吐的開口,“大爺你在說什么,我不知道。”
老大爺開口說道,“姑娘,今天你和我有緣,我可以免費為了算上一卦不要你的錢。你看怎樣?”
我心里一驚,天下竟然還有這等好事?
我說,“有緣?那你是怎么看出來我身上有鬼的?”
“天機不可泄露,至于原因我自然不會告訴你,姑娘,你前幾天是不是死了丈夫?”
我驚訝的看向他,他怎么什么都知道,難道我真的遇到了傳說中難得一見的神棍了!
“你別怕,坐下來慢慢說,我不是壞人。如果能夠幫助到你更好不過。”
我應該把遇到“林淮生”事情告訴這位算命先生么,如果真的能夠化解那最好不過,況且這位大師的猜測句句屬實,我不止撞鬼還因此死了丈夫了,即便這真的是件難以啟齒的事情!
“我的確遇到了點兒麻煩,而且好像還甩不開。”我說著,把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林場警察局。不知道林淮生現(xiàn)在究竟進去了沒有。
我尋思著,他真的什么都看不見么,于是我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只聽見他平靜的聲音響起,“我是個瞎子,不用測試。”
“你看不見怎么知道我在測試你?”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我雖然沒有雙眼,但我有心。”
他說著就把腦袋轉向了警察局,“他應該就在哪里!”
我倒吸一口氣,這回好像真的遇到神棍了!
我急切的在他旁邊的板凳上坐下,三下五除二的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簡單概括給他,“大師,我到底應該怎么辦?他似乎不肯放過我!”
“這樣吧,三天后你到黃花村的149號找我,我家在那里,當然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可要幫你。”
我差點兒激動的熱淚盈眶,我承認我是個不守誠信的人,即便當初確實答應林淮生幫他找人,可眼下我對林淮生的了解還是比較局限,想找到一個人就好比比大海撈針,況且還是個死人!如果找不到人亦或者是別的原因,我死在他手里都有可能。
不遠處我看到林淮生正在朝這個方向走來,我急忙起身,“大師,謝謝你,那就說好了,三天后我會去黃花村找你。”雖然我尚不知道黃花村究竟在哪里,但是現(xiàn)在科技這么發(fā)達在網(wǎng)上百度一下應該就能找到了。
那位算命先生又說,“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會有一場浩劫。三日后你若不能過來,那我也無能為力。”
我的步子頓住,又忍不住問道,“大師你為什么要幫我?”
我一來沒錢,二來沒色,實在想不透這位大師為什么會為我指點迷津,天上不會掉餡餅的道理我很早就明白。
“緣分而已,我也不是誰都會幫。呵呵,信不信在你。”
看到林淮生在過馬路,我不得不趕緊從這里離開,如果被他知道我的我小心思那就糟糕了,不知道這個算命瞎子是否可靠,不過就算希望渺茫我也要親自試試。
我向他道謝后趕忙離開,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站在馬路邊發(fā)呆。
不遠處,一個穿著身穿藍色衣服的小男孩就站在馬路中央,車輛快速的從他面前駛過,拐彎處一輛卡車倏地駛向他,在場的人全部愣住了。
只聽見“嘭”的一聲,刺耳的剎車聲急速傳來,林淮生以我看不清的速度沖了過去,他將那個小男孩抱住的同時,整個身體徑直飛出去十幾米,那重重的一跌讓現(xiàn)場的人忍不住發(fā)出強烈的唏噓聲。
“林淮生,林淮生!”
我飛奔過去,林淮生在一片錯愕的目光中站了起來,他緊緊的抱住那個小男孩,臉色鐵青著,雖然腳步有些踉蹌,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你沒事吧!”就在剛才的那一剎那,我清晰的聽見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剛才竟然有點兒緊張他,看到他安然無恙我松了口氣。這也許只是我的錯覺。
沒一會兒,一個女人跑了過來,從林淮生手中接過小男孩,一邊哭泣一邊感謝,“真是遇到好人了,謝謝你救了我兒子,你身體怎樣了,我趕緊送你去醫(yī)院吧。”那位婦女驚慌失措的開口,我猜她此刻一定也很詫異,正是這樣的林淮生,即便是被卡車撞了也能完好無損的出現(xiàn)雜人們面前。
“我沒事。”林淮生說著,目光落在眼前的諸多群眾身上,他們好像在看怪人一樣打量著林淮生。
“臥槽,那個人好厲害,竟然一點兒事都沒有?。?rdquo;
“你看他穿的衣服,難道是演員么,剛才難道是在拍戲?不可能吧,那這特效也太他媽流弊了吧。”
“那男人長得挺帥。”
“天哪,好嚇人啊,居然沒死!見鬼了!”
“啊,好恐怖!”
議論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原本應該是一件英勇無畏助人為樂的好事,到最后竟然變成了對救人者的議論聲,大家都在探討眼前這位神奇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我拉了了林淮生的衣角,“人沒事就好,我們現(xiàn)在走吧。”
我看出林淮生的不悅,他有一個習慣,緊張或者憤怒的時候會不經意的咬著下嘴唇。
這時,不知道是誰叫來了電視臺的記者,紛紛要采訪這位“偉大的救世主”。
“這位先生,請問!”攝影師扛著攝像機從人群中飛奔而來,記者舉著話筒在前面發(fā)問,還沒等他說完林淮生就打斷了他,“對不起,我還有點兒事情。不接受任何參訪。”林淮生的臉色頓時變得冰冷難看,他似乎很不喜歡也不善于跟人類交談。
“嘭”的一聲,攝影師手中的攝像機突然掉落在地上,他一面顫抖著一邊喊道,“有鬼??!”
“怎么回事!”大家紛紛把目光轉向攝影師,我看到林淮生的臉色也變了,好像隨時都要怒發(fā)沖冠。
“攝像機里沒有拍到人!”說著那個攝影師直接臉色慘白的撒腿就跑。
我什么都沒說,直接拉著他的手開始奔跑,他的動作很遲緩,帶著幾分不甘愿,這是我第一次主動牽起林淮生的手,他的手掌太過冰冷,我握著他的手就好像握著一塊冰,原來鬼的手掌是這樣的。
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我和他都累的氣喘吁吁了,我彎著腰,兩只手掌落在膝蓋上,一邊喘氣一邊說,“你是傻逼么,剛才為什么還不走!”
林淮生定定的望著我說,“我為什么要走?在你們心中,鬼就有這么可怕?”
我想了想,說道,“別人不知道,反正在我心中鬼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他看著我,原本還算舒緩的臉部再次變得冰冷起來,“恩,是么,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他不服氣的看著我,“人心險惡,心里沒鬼何談可怕?”
我懶得和他計較這些,我說,“有本事剛才你別跟著我跑啊。”
我不知道林淮生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的情緒總是讓人難以捉摸,我分明記得林淮生說過自己討厭多管閑事,怎么這一次就舍身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