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武功極好的女子,假意隱藏在留仙閣,卻常常神不知鬼不覺的深夜出入,她究竟去了哪里?目的何在?
風回雪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三個暗衛(wèi),又對夜影道:“這些日子你就留在留仙閣吧,暫時不必跟著我了。”
夜影道:“屬下奉王爺之命保護王妃,此時離王妃而去,若王妃稍有差池,屬下百死莫贖。”
風回雪并不在意,揮揮手道:“我的身手你又不是沒見過,況且我又不會離開瑞王府,不會有什么事的。華仙兒行蹤可疑,掌握她的行跡更為重要,這件事情你可比他們柯蘭多了。”風回雪看向那三個暗衛(wèi),又道:“至于他們,瑞王府的暗衛(wèi)該整頓整頓了。”
都說瑞王府的暗衛(wèi)各個是精英,可是他們守衛(wèi)留仙閣整整五年,卻硬生生成了擺設,對華仙兒的行動一無所知,要么就是瑞王府暗衛(wèi)的能力有待提高,要么就是他們三個長期在這無人搭理的偏院,逐漸放松了警惕,但無論是哪一個,瑞王府都決不允許再有這樣的暗衛(wèi),再有這樣的失誤。
聞言,三個暗衛(wèi)將身子俯得更低了,作為暗衛(wèi)卻無法察覺主人的動向,還是被夜影統(tǒng)領和王妃親自發(fā)現(xiàn),這于他們而言簡直就是恥辱,是最不可饒恕的錯誤。而夜影也抱拳單膝跪地,道:“屬下奉命掌管王府所有暗衛(wèi),如今出了這樣的差池,實屬屬下失職,請王妃降罪。”
風回雪卻似乎沒有聽到夜影的請罪,她方才這樣一說,心里卻突然升起另一個想法來。
整頓暗衛(wèi)?這似乎是個不錯的想法,她每天忙著處理瑞王府內的大小事宜,可說到底,她骨子里還是一個軍人不是?
想到此,風回雪勾唇一笑,對跪在地上的三人道:“起來。”
三個暗衛(wèi)不明所以,但仍是迅速起身直立,沒有發(fā)出絲毫響聲。風回雪這才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然而在下一刻她便起勢直攻三個暗衛(wèi)面門,暗衛(wèi)顯然沒有預料到,急急忙忙躲開風回雪這一招之后,重新恭恭敬敬地肅立在一側。
風回雪雋眉一挑,喝道:“拿出你們的真本事來!”說罷,她一個翻身,修長而有力的雙腿先后朝暗衛(wèi)掃去,招式狠辣,速度驚人。
暗衛(wèi)原本礙于她王妃的身份多有相讓,卻不料幾招之后他們便僅僅只有勉強招架的余地了。三個暗衛(wèi)無一不為此驚訝,雖然早聽說過王妃身手不錯,然而百聞不如一見,他們如何料到一個女子竟有如此造詣呢?
再不過幾個回合,風回雪唇邊暗暗一笑,忽然間腰身一轉,便從一左一右的兩個暗衛(wèi)中間抽身而出,雙手以及其詭異的方式在瞬間便將兩個暗衛(wèi)各自的一只手臂緊緊鎖在了身后,幾乎與此同時,風回雪單腿踢起,正中第三個暗衛(wèi)后心,三個暗衛(wèi)同時倒地。
暗衛(wèi)滿臉羞愧地跪伏于地,風回雪招式雖狠,下手卻不重,饒是如此,他們也吃了些苦頭,然而他們心中燃起的不是怨恨,而是欽佩。
“他們三個與王府的其他暗衛(wèi)相比,如何?”風回雪問夜影道。
“王府暗衛(wèi),大抵如此。”夜影微微含眸,風回雪的身手他見過不止一次,因此并不覺得驚訝。其實并非瑞王府的暗衛(wèi)水平太差,在整個大周,恐怕也沒有人敢說他的暗衛(wèi)更勝于瑞王府的暗衛(wèi),實在是風回雪的手段非常人能比,因此才顯得他們落了下成。
聽了夜影的話,風回雪微微點頭,只有親自試探過,才知道水平的高低,才有應對的措施,既然瑞王府暗衛(wèi)的總體情況大多如此,那么她的策略也好制定。
剛剛一番試探,她心里已經有些苗頭了,如果用訓練特種兵的方法來訓練暗衛(wèi),會不會大有改善呢?狼王風回雪,所調教出來的精銳特種兵,可不止一個兩個,到時候瑞王府的實力一定會得到一個更大的提升。
想到便要做到,心下既然已有計較,便不容再延緩,風回雪道:“夜影在留仙閣看著華仙兒,有什么情況再來回我,你們三個,也照樣回去,不能讓華仙兒起了疑心,有了戒備。”
暗衛(wèi)都齊齊應了一聲“是”便又稍稍退回了留仙閣,唯有夜影仍有些猶疑,畢竟君子頊給他的命令是保護風回雪,不容有絲毫差池。
風回雪淡淡蹙眉,道:“去吧,王爺若是問起,本妃自會說清楚的。”
夜影這才抱拳道了聲“是”,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風回雪回到自己的院子,一頭便扎進了書房,在圖紙上開始勾勾畫畫的弄一些東西,又不時在一旁寫些什么字,開始了在心中產生的那個全新的計劃。
而在碧玪池與風回雪和君子頊走散的傾月公子,今夜卻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京城西坊,素來最是繁華。
這里的商人之云集,生意之興隆,可謂三國之最。有集納了古今無數(shù)寶物的重華閣,有號稱天下第一美味的醉仙樓,當然,最受青睞的還要數(shù)那位居煙花之首的傾云樓。
傾云樓,雖是煙花之地,卻在京城有著極大的名聲,其中女子美麗綽約,俏人勾魂,滿朝的王公貴族哪個沒有在傾云樓尋過幾日歡快?傾云樓在西坊近些年來更是風生水起,從無人敢犯。
已近戌時,別處都打烊歇店了,可像傾云樓這樣的所在正是門庭若市之時。
一道紅色的身影搖搖晃晃地來到了傾云樓下,如火一般的紅袍鮮艷奪目,簡單挽起的長發(fā)慵懶寫意,雙腮微紅,俊美妖嬈,一雙桃花媚眼更是盡顯風流。
“啪”地一聲甩開了他從不離手的畫著桃花枝葉的玉扇,這紅衣男子晃晃悠悠地進了傾云樓,還不及說話,便聽到樓里有姑娘叫道:“傾月公子來了!”
一時間眾人都往這邊瞧來,人群中一個婀娜嫵媚的女子急忙快步走來,臉上帶著嬌笑,道:“公子,你終于來了。”
傾月公子笑著將這女子摟到懷里,挑弄了一下她優(yōu)美細嫩的下頜,又懶懶地打了一個酒嗝。
那女子臉上浮起一朵紅云,嗔怪道:“公子,你好些日子沒來了,奴家都要想死你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頭牌又把公子給勾走了,公子你都不惦念我了。”說著,這女子嘟了嘟粉嫩的唇,一臉委屈地在傾月公子的肩上打了兩拳。
見這女子這樣說,其他的姑娘們都笑了起來,道:“你也太貪心了,能得到傾月公子的青睞,如娘,你知足吧。”
傾月公子也帶著三分醉意,摟著如娘柳條般柔軟的腰肢,低低地湊近她脖間,笑道:“好如娘,天下女子誰比得上你,公子我怎么會不惦念你呢?前些日子冷落了你,今夜好好補償你便是了,快帶本公子上樓去,本公子可是想極了你的香榻。”
傾月公子本就妖艷俊美,如今有些醉酒,臉色微紅,又和如娘說著這么曖昧的話,更是讓人不由得心猿意馬,浮想聯(lián)翩。
其他的姑娘們都笑著打趣,或者挑眉弄眼地引誘傾月公子,或者撇嘴妒忌地看著如娘,傾月公子就在這樣的情景下,不顧眾人的目光,將如娘攔腰抱起,如娘更是嬌羞地將臉埋在了傾月公子懷里,任由傾月公子將她抱上了樓。
推門進了如娘房間以后,傾月公子原本醉意朦朧的雙眼頓時變得清澈透亮,哪里還有半分酒意?如娘也急忙從傾月公子懷里跳了下來,恭敬地行了一禮:“見過公子。”
傾月公子頗為歉意地對如娘一笑:“難為你了如娘,云傾姑娘今日在嗎?我有事找她。”
如娘看著眼前這媚眼如絲的男子,心中咚咚咚地跳個不停,可是看到他因為抱過自己就隱含歉意的模樣,心中又禁不住失落。
斂下了心中的雜思,如娘這才道:“云姐姐在的,早知道公子要回來,云姐姐專程等著呢。公子稍后,如娘這就請姐姐來。”
傾月公子笑著點點頭,在桌邊坐了下來,無意間瞧見桌子上放著的很是新鮮的桃花糕,傾月公子會心一笑,順手拈起一塊便塞進了嘴里,桃花糕是他最愛吃的點心。
“傾月公子一來我這里就吃吃喝喝,可知道我這里是要付錢的。”此時門外走進一位女子,膚如凝脂,手如柔荑,云髻高聳,淺笑盈盈,白衣勝雪,飄忽若仙。
傾月公子見到眼前的女子,微一失神,又打趣地笑道:“云姑娘越來越小氣了,我不就吃你的點心嗎?還要跟我收錢。”
來人正是傾云樓的樓主云傾,雖是風塵女子,在京城中卻也有響亮的名氣,多少王公貴族,為一睹風華,為博她一笑,甘愿擲千金,然而盡管如此,云傾依然很少親自見客,至于她的初夜,更是無人敢奢望。
“親兄弟尚且要明算賬,再說了我不過是個做生意的,你堂堂一個公子,吃了東西不給錢,這要是傳了出去,你傾月公子的名聲還保得住嗎?”說到這兒,云傾又瞧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如娘,頗有意味地笑道:“況且,這還是我們如娘親手做的。”
聞言,傾月公子正津津有味地吃著桃花糕的嘴巴猛然一停,對上如娘期盼的神色,傾月公子只好干笑了兩聲,道:“呵,如娘……那個……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