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見過世面?。?rdquo;
凌薇老媽似乎對我很有意見,我無辜的看著她:“阿姨,難道到餐廳來不是吃飯嗎?現(xiàn)在正是用餐高峰期,我們這樣干坐著不點菜,有點像占著茅坑不拉屎啊!”
“啊呀你說什么,惡心死了!”凌薇老媽嫌惡的看著我:“你說話怎么這么沒素質(zhì)!”
因為你們都假裝正經(jīng),我只好假裝不正經(jīng)啦!
“這位同學(xué)!”汪金華很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只是想表現(xiàn)自己的幽默,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對待長輩,要客氣一點,這是做人最基本的修養(yǎng)!”
我也很認真的說道:“客氣,不代表虛偽!我餓了,當然要叫東西吃!我覺得,能夠坦誠的表達自己的意愿,才是對人最大的尊重!比如你,現(xiàn)在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我……”汪金華眼神閃爍了一下,明白我這句話不好回答。他要是說自己餓了,就是承認自己虛偽,要是說自己不餓,看我這個尿性,一會只要他一動筷子,我肯定就會發(fā)出嘲諷大招。
這小子還算有點機智,正色道:“我覺得,用文明約束自己的欲望和行為,才是人和動物最大的區(qū)別!”
喵了個咪的,你這意思是說我是禽獸啦!
我正要反唇相譏,杜阿姨笑瞇瞇的開口道:“好啦,你叫荊哲是吧,來,我們點菜,你看看想吃點什么,盡管點好了!千萬別客氣,點自己想吃又沒吃過的,盡管點!一定要多吃一點哦!”
所謂明騷易躲,暗賤難防,這個杜阿姨說的話太陰損了,這擺明是說我沒吃過好東西啦!
好吧,我承認你說的對!
我翻開菜譜:“五糧液密叉燒,茉莉花熏金槍魚,魚子醬蒸蛋,對了,大閘蟹來幾個!”
那個服務(wù)員看看我身上的衣服,轉(zhuǎn)頭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杜阿姨他們。
雖然我都是挑著菜譜上價格最貴的點的,不過看上去,她們完全不在乎,甚至杜阿姨還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那意思是只要我出丑,她花多少錢都無所謂了。
“呃,對了,再開一瓶82年的拉菲!”我忽然想起這個梗。
服務(wù)員彬彬有禮的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們這里不賣假酒!真的82年拉菲早已經(jīng)售馨,現(xiàn)在市面上的酒都是假貨!”
我撓撓頭,也對啊!人們一說就是喝82年的拉菲,那一年法國要產(chǎn)多少葡萄酒,才供得起全球這些人這么喝啊,根本就不科學(xué)。
汪金華笑了笑:“來一瓶VDMEP吧!”
他們各自點了自己的菜,汪金華笑看著我:“荊先生哪里高就?”
“上學(xué)!”
汪金華點點頭:“副旦?”
“科技大學(xué)!”
“呵呵!”汪金華笑了一聲,很明顯,在中海人眼中,只有副旦才是最好的大學(xué)。
“干兒子,你的手續(xù)辦好了沒有?”凌薇老媽開口問道。
“干媽,都辦好了!和薇薇一個班,這樣的話,我們可以相互照顧??!”
“有你這孩子看著她,我就放心了!”凌薇老媽轉(zhuǎn)向凌薇:“金華這孩子考上了帝都大學(xué),為了和你在一起,主動轉(zhuǎn)學(xué)到了副旦!”
“我也沒讓他轉(zhuǎn)?。?rdquo;凌薇翻翻白眼。
“你……”凌薇老媽氣的嘴唇直哆嗦,汪金華急忙拉住她的手臂。
“干媽,其實副旦大學(xué)的工商管理類也挺厲害的,而且我覺得不管哪個學(xué)校,最重要的還是自己要努力!再說我喜歡中海,這里有我兒時太多回憶,還有干媽你??!最喜歡吃你做的紅燒獅子頭了!”
賤啊!賤的我已經(jīng)不忍直視了,不過凌薇老媽明顯很吃這一套,慈愛的拍了拍汪金華的手背。
“干兒子,你喜歡的話,干媽天天給你做!”
“我說杜杜,我有一個想法,等國慶長假的時候,我們兩家?guī)е⒆尤ヒ惶笋R爾代夫,在那里,把婚定了!”
“可以??!先訂婚,等他們畢業(yè)就……”
“老媽!”凌薇抬起頭,順便狠狠的踩了一下我的腳。
我正在專心對付剛上來的菜,那個五糧液叉燒有點酒味,差評,茉莉花熏金槍魚太甜,差評,也就是大閘蟹味道不錯,不過吃起來比較麻煩。
被凌薇踩了一腳,我抬起頭,嘴里嚼著東西,含含糊糊的說道:“呃,似乎當著我的面,談?wù)撐遗焙蛣e人訂婚,有點不太好吧!”
“你夠了!”凌薇老媽一瞪眼:“我忍你很久了!你也配的上我家薇薇?我問你,你哪里人?你在中海有房嗎?有車嗎?自行車嗎?我家女兒從小嬌生慣養(yǎng),她每個月的零花錢都要幾萬塊,你養(yǎng)得起她嗎?”
“有情飲水飽啦!”我拉住凌薇的手,她很配合的裝出嬌羞的樣子。
“有情飲水飽?”凌薇老媽怒極反笑:“是吃白食好吧!看你白吃吃的那么開心,是不是一輩子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我告訴你,這頓飯,你自己買單!”
“自己買單?”我愣住了。
太狠了吧!我的錢今天都被口罩男搶走了,而且今天我點的這些菜,沒有幾千塊是下不來的,要是知道自己買單,我點份炒餅不就好了?這不是坑人嗎?
我看著杜阿姨:“阿姨,你不是讓我隨便點菜嗎?”
杜阿姨無辜的點點頭:“是啊,我說讓你隨便點,想吃什么就點什么。沒錯吧!”
我連連點頭。
“可是我沒說我要給你買單?。?rdquo;
呃!好像她確實沒說過,不過是我自己理解的!簡直太坑了好吧。
“如果你手頭不方便的話,現(xiàn)在馬上打包離開,我?guī)湍憬Y(jié)賬!”杜阿姨笑的像個老狐貍。
我搓搓雙手,錢不是問題,關(guān)鍵是我現(xiàn)在沒錢,這才是問題!本身現(xiàn)在我的錢就差好多,再去花個幾千塊買單,實在太奢侈了……
“他的單,我來買!”
很好聽的聲音響起來,我們幾個愕然抬頭。
一個戴著墨鏡的短發(fā)女人,就站在我的身后,她的身材很高,至少一米七五左右,修長的青花旗袍穿在她窈窕有致的身材上,該大的地方大,該翹的地方翹,顯得特別惹火。
看到我們一起盯著她,女人嫣然一笑,抬手摘下了墨鏡,露出一張很有特色的臉。
她的眼眶比較深,鼻子很高,頗有點阿拉伯美女的味道,不過柳葉眉還是華夏的特色,對于這張臉,我們在座的幾個人都熟悉。
“蕭虹?哎呀,真的是你?”
凌薇媽媽一臉看到偶像的驚喜,凌薇也湊到我的耳邊,低聲道:“老實交代,你是怎么認識她的?”
“我說我不認識她你信嗎?”我無奈的聳肩。
聽到我這么說,杜阿姨和汪金華明顯松了口氣。
蕭虹嫣然一笑,拿起一張餐巾紙,為我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食物殘渣,那親昵的舉動,讓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好多的人連飯都不吃了,一個個激動的跑過來,拿著手機錄啊錄得。
“是蕭虹耶……”
“這個非主流的家伙……難道是她的秘密男友?”
“大八卦啊……拍下來拍下來……”
人群嘈雜的不行,我就想問問他們了,剛才我大聲要椅子你們鄙視我,現(xiàn)在你們特么吵得比我還大聲。你們的素質(zhì)呢?你們的節(jié)操呢?
蕭虹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被人圍觀,在無數(shù)手機攝像頭的包圍中面不改色,她拉起我的一只手,高高舉過頭頂。
“大家應(yīng)該很好奇吧!為什么我會主動來為這個男孩買單!現(xiàn)在,我來告訴大家真正的原因……”
“今天上午,大家知不知道青海路建行儲蓄所發(fā)生搶劫案件……當時兇殘的匪徒,劫持了一個小男孩做人質(zhì),企圖逃竄。”
“就是這位英雄挺身而出,主動用自己交換了小男孩!”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擔心他,我在祈禱,祈禱他平安無事!現(xiàn)在,終于看到他!我覺得,只是為他買一次單,實在太廉價!如果他愿意的話,我愿意為他做一次專訪,讓他的精神鼓舞所有麻木在燈紅酒綠中的人……”
所有看向我的目光,寫滿了欽佩,我忽然有點反感蕭虹,我知道,她其實是在作秀。否則的話,你悄悄把賬給我結(jié)了,事了拂衣去不就好了,一定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在這么多手機流媒體的包圍之下嗎?
說白了,就是為了造勢,為了讓我上你的節(jié)目增加收視率。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我甩開蕭虹的手,對凌薇急促的說了一句:“你幫我買單,回去我還你!”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餐廳。
穿上那件黑色毛衣開始,我不喜歡把自己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我只想在現(xiàn)實中逗逼的活著,在網(wǎng)絡(luò)中瀟灑的做我的鍵盤俠……
而現(xiàn)在,我的本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有可能被人搞的一團糟,所以我落荒而逃了!
來到公寓的樓下,看到一輛警車停在那里,我正要上樓,警車的車門開了,那個眉心有三道法令紋的侯隊長從車上走出來。
“荊哲嗎?方便談一談嗎?”
“我能拒絕嗎?”我苦笑一聲,上了警車。
“別緊張,我就是和你聊聊,抽煙嗎?”侯隊笑瞇瞇的遞過來一盒中華。
“真不會。”我擺手拒絕。
“好習(xí)慣!”侯隊把煙放在駕駛臺上,眼睛漫不經(jīng)心的掃了我?guī)籽邸?/p>
“你后面這是什么?”他指了指后面,我轉(zhuǎn)過頭,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侯隊笑了笑:“哦,看錯了!”
他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幾下,淡淡的說道:“你和搶劫那人認識多久了?”
侯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我五雷轟頂。什么意思?他看出什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