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洋等人走后,我走去羅熠松的身旁,并把一包濕巾向著他的面前送去。
起初,這家伙死要面子還想拒絕我的饋贈,而我則用沒好氣的語調(diào)道:“好啦!白癡,我不是特意來救你的,而是來找人的。”
“找人?你找誰?”羅熠松詫異地問。
“你師傅!那個姓姜的清潔工。”我冷冷地回答。
“你找姜叔?”羅熠松聽我提到姜承文,臉上當(dāng)時就換成了提防的表情?;蛟S,這家伙當(dāng)真以為我是七煞會的人了吧?
“沒錯兒!我找姜叔。你們不是說,鬼道不兩立,降妖捉鬼是你們道門中人應(yīng)盡的本分嗎?我現(xiàn)在就有個鬼想要他去捉,你難道就不打算幫忙嗎?”
“找我們捉鬼?難道你身上的那個不成嗎?”羅熠松邊說邊把目光向著我的身上瞟來。顯然他對我的戒備并沒有放松下來。
“實話告訴你吧!我老、吭,他要是可以的話,我就不來求你們了。”我原本想把泰儀喊作老公的,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被我吞咽了下去。這之后,我便把實情吐露了出來:“他在昨晚的大戰(zhàn)中受了些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鬼界去了。”
“他回鬼界去了?”羅熠松低聲地重復(fù)。
“沒錯兒!他已經(jīng)回鬼界了。你還記得那個我想讓你幫忙降服的筆仙嗎?我懷疑她又在作亂了,而且還讓我的好姐妹鄒春燕重病不醒了,所以你必須幫我找到姜叔,讓他幫忙救回春燕姐的性命。”我邊說邊把面孔緊繃了起來。
羅熠松聽了我的話,并沒有立即表態(tài)。
我看到后,則把身子向前靠近了一步道:“羅熠松,你要是不肯幫忙的話,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方才的事情,想必你也看到了。將來要是沒有我罩著你的話,你覺得自己還能在這學(xué)校繼續(xù)念書嗎?”
“你、你原來真是……”
“我是什么不管你事!你現(xiàn)在就說,是帶我去找姜叔,還是不去吧?”我在說話的同時,把身子直挺了起來,并把腳向羅熠松的身上踢去。
隨著對羅熠松的了解加深,我那時可不懼怕他會做些傷害我的事了。我發(fā)現(xiàn)這小子表面油滑,實則憨厚得很,根本就不是個會耍奸使壞的人。
“可、可你真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情來?”羅熠松顯然還有些顧慮。
“傷害他?我干嘛要傷害他呀?他就是一個清潔工,難道還有值得我傷害的地方嗎?”我用不屑的口氣回答。
“可你畢竟有鬼朋友???”羅熠松漲紅了面頰回答。
“你哪兒這么多的廢話?你就跟我說,你究竟去、還是不去吧?”我見羅熠松跟我蘑菇個沒完,索性就把腳向著他的屁股上面踢去。同時,我的臉上當(dāng)然也換成了憤懣氣惱的模樣。
羅熠松看到我變顏變色的模樣,方才將頭略略地點動了起來。
在羅熠松的帶領(lǐng)下,我很快就出現(xiàn)在他居住的居民小區(qū)里面。雖然這處小區(qū)挺破,而且他住得還是由二層老樓圍攏而成的天井院,可這里的鄰里關(guān)系顯然要比高樓大廈當(dāng)中的強(qiáng)多了。
至少當(dāng)羅熠松碰到院落中的鄰居時,他們都會跟他相互打上招呼,而后再詢問一下陳淑芬的病情。顯然在這種融洽和睦的鄰里關(guān)系中,陳淑芬的病已經(jīng)不再是羅熠松自己的事情,而是演變成整個院落都在關(guān)心的事情。
我默默地跟在羅熠松的身后,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并且感受著里院鄰居之間的親情。在他的帶領(lǐng)下,我很快就站到了里院的角落當(dāng)中。那時,呈現(xiàn)在我面前的則是一扇破舊的木門。不過,我能夠聞到有濃重的檀香味道從中四散了出來。
“就是這里!房門沒鎖,我想姜叔應(yīng)該在家。”
“嗯!你敲門吧。”雖然我已經(jīng)見過姜承文了,可當(dāng)我聽說他在家里時,心中多少還有點兒緊張。畢竟姜承文跟泰儀并不兌付,我自然擔(dān)心他會對我不利。
羅熠松見我點頭,便邁步走到了房門的跟前,并把手放到上面輕叩了起來。在他的叩擊下,姜承文的聲音很快就從里面?zhèn)髁顺鰜?。這時,他則熱情地招呼道:“姜叔,是我!另外,薇兒姐也來看你了。”
“哦,我知道了。”不等話音落下,房門那邊就傳來了咔嚓聲。這之后,姜承文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當(dāng)他看到我時并沒有著急說話,而是用審視的目光將我打量了一番后,方才語氣低沉道:“你來干什么?”
“我來找你救人的!”我很痛快地回答。
“找我救人?”姜承文低聲回應(yīng),并把目光瞟向羅熠松那邊。
雖然我站的位置看不到羅熠松臉上的表情,可我卻留意到他把頭略略地點動了起來。這小子還算有良心,并沒有辜負(fù)我方才苦心營救了他一場。
“說吧!你想讓我救誰?”
“姜叔,難道咱們就一直站在院子里面說嗎?你覺得這里的鄰居聽了你的話后,會不會覺得你在裝神弄鬼呢?”我之前聽陳淑芬說過一些跟姜承文有關(guān)的話,而且知道他跟里院鄰居之間的感情并不算好。若不是這樣,我也不用多此一舉了。
“嗯!那你跟我到屋里坐吧。”
姜承文思忖著點頭,并且給我讓出了一條通路來。隨著這樣的舉動,他的手臂向著房間當(dāng)中指去。我看到后,便按著他的指示邁步直接進(jìn)入到房間當(dāng)中。
羅熠松看到我這樣做,自然就跟到了我的身后。等到他再從外面進(jìn)入房間時,便順手將房門重新關(guān)閉了起來。
當(dāng)羅熠松這樣做時,我的目光則在房中不停地打量。
我能看到姜承文不僅將道教的三位天尊供在了家里,而且還額外供奉了一位手捧長柄拂塵的大神。
當(dāng)姜承文留意到我的目光時,便用舒緩的口氣低語道:“我的家里有些亂,而且還供奉了祖宗的牌位?,F(xiàn)在,你可以跟我說,為什么來了吧?”
“我想你救人!我的姐妹鄒春燕被厲鬼所困,現(xiàn)在已經(jīng)重病不起了。”我沒有隱瞞直接就把這話說了出來。隨著話音,我的目光則轉(zhuǎn)回到姜承文的臉上。雖然我對那個手抱拂塵的大神很感興趣,可當(dāng)時卻沒有時間把這話問出口來。
“厲鬼?難道你的朋友不可以嗎?”
我明白姜承文所說的朋友是誰,便將對羅熠松說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他已經(jīng)回鬼界去了,如今并不在這里。”
“是嗎?他回鬼界了?”我能聽出姜承文的話音有變,臉上當(dāng)時就換成了警惕的表情。那時候,我的心里都有些后悔!顯然我還是太容易相信人了,竟然就忘記了姜承文是道士,怎么可能輕易讓我跟泰儀繼續(xù)交往下去呢?
“可要是我想召喚他,他還是會出現(xiàn)的。”
“呵呵!你既然能夠召喚他過來,又何必要因為這件事情麻煩我呢?難道你不知道,若是他能夠降服這游離世間的惡鬼,可會增加他的鬼氣,讓他重獲新生的機(jī)會。”
我聽姜承文這樣講,臉上不由得顯露出困惑的表情。
在這之前,泰儀雖然說過吸收鬼氣對他來說會有好處,卻沒有提起過這能夠讓他重獲新生。因此,我聽了姜承文的話,心里多少有些疑慮。我擔(dān)心泰儀變鬼成人之后,就不會再記得我倆之間的事情了。
“姜叔,薇兒姐說的話都是真的!你還是先想想咱們怎么去救春燕姐吧。我以前跟她打過交道,而且她還幫過我和我媽,我不能眼瞅著她身處險境,不為她搭上一把手啊!”聽這話,羅熠松以前也得過鄒春燕的好處。否則,他絕對就不會這么說了。
我當(dāng)時聽了這些話,心里自然會有些困惑的感覺。
按著泰儀的說法,鄒春燕是個貪圖錢財?shù)娜?,而且會落得被豹哥等人欺?fù),也是她咎由自取的結(jié)果??砂粗业牧私?,還有其他人的話語來分析,鄒春燕卻又象是并非泰儀所說的那樣。這樣一來,我在這件事情上的問號當(dāng)然是越打越大了。
“那她如今在什么地方?”姜承文陰沉著面孔思索著問。
“她在醫(yī)院里面,并不在我們宿舍當(dāng)中了。”由于姜承文的關(guān)系,我說話的時候也變得跟他有幾分想象了。
“去醫(yī)院了?”姜承文聽到我的回答,面色非但沒有放松下來,反而還變得愈發(fā)緊張了:“醫(yī)院是陰氣濃重之地,若是她真得中了邪、被鬼物所困的話,就不應(yīng)該去那種地方,否則她的病情會加重的。”
“加重?春燕姐的病情的確加重了。”我沒想到姜承文只憑這只字片語就能夠揣測到鄒春燕如今的狀況,便連忙點頭將他的話應(yīng)承了下來。隨后,我則用更加緊張的口氣詢問道:“姜叔,那我們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
“接下來……”姜承文在說話的同時,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沉默了片刻后,他方才低聲呢喃道:“接下來的事情可不好辦??!除非你能夠答應(yīng)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