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人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兒。
我叫林薇,今年十九歲,是大一的女生。
那是春節(jié)假期剛剛結束的一個晚上,我從學校附近的加工點接了點兒活就準備回宿舍??刹坏任易叩叫iT口,就有幾個醉醺醺的家伙搖晃著身子迎面走了過來。
看到他們,我的心當時就提了起來。
我們學校外面的那條小吃街很亂,打架斗毆的事情經常發(fā)生。
雖然當時天色很黑,可我還是認出他們是小吃街里的幾個混混。別說那會兒是晚上,就算白天有單身女人從他們的身旁經過,也得被他們戲弄一番。
可不等我掉頭走掉,他們當中就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
“嗨!妞兒。過來,讓哥抱抱。”
我又不傻,當然不會聽他們的話。只是,我跟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了。雖然這些家伙喝了酒,可我還是被當中的一個滿臉長滿胡渣兒家伙給拉住了。
“??!你們想干嘛?”
我驚叫著掙扎起來,并把隨身的布袋向胡渣兒臉的身上打去。在這個布袋當中,裝著我剛從加工點領回來的材料。
這材料說起來,也有那么點兒嚇人。
我這人屬于手巧、嘴笨、腦子慢的類型。
放假前,我跟宿舍里的姐妹們商量著要勤工儉學。結果,她們都在附近的酒吧找到了賣酒的工作,而我卻笨到沒人要。最后,還是在好姐妹鄒春燕的幫助下,我才找到了一份幫人做扎花的活兒。
這活兒說起來挺復雜,做起來倒蠻簡單。
我的布袋里裝得就是從加工點里領出來的紙。可這紙又跟我平常用的紙、或是布料有很大的不同。它們并非一般的紙,而是專門給死人用的黃表紙。
原本這活兒,我是不打算接的。
可那天我一去加工點,負責發(fā)活的孫姐就跟我說,她有個肥差兒想要交給我去做。只要我能按著雇主的要求,保質保量地把活兒干完,她就付給我十倍的酬勞。
我聽孫姐這么一說,當時就動了心,想也不想地把活應了下來。這之后,她就把這么一包東西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到這些黃表紙,就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可孫姐一說雇主的要求,我卻覺得這活兒真比平常做得扎花簡單多了,便扭捏著把它接了下來。當我離開時,孫姐千叮嚀萬囑咐,告訴我做活時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讓針扎到手,把血滴到紙上。
我?guī)蛯O姐做活又不是一天了,從來都沒出過差池。
因此,我根本就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否則,那天晚上就算打死我,我恐怕也不會拿布袋去打胡渣兒臉了。
我的反抗非但沒能讓自己脫身,反而還把混混們給激怒了。
他們用力地把我摁倒在地上,那個胡渣兒臉則靠到了我的面前。我可不會讓這幫混蛋輕易得欺負,便更加拼命得掙扎起來。
“放開!你們放開我,救命……”
我的喊聲未落,胡渣兒臉就揮起手臂,結結實實地賞給了我一個巴掌。在他的抽打下,我的臉傾去一旁,鮮血也順著嘴角滴落了下來。
那些散亂在我耳邊的黃表紙很快染上血水,我的眼淚也掉落在上面。這時候,胡渣兒臉則靠在我的身旁繼續(xù)忙碌著。我知道自己今天已經在劫難逃了。
恍惚中,我感到一陣兒寒風吹來。
我身旁的那些黃表紙在它的吹拂下,發(fā)出了沙沙的聲響。
這之后,它們就旋轉著飛舞了起來。我覺得它們很象是從我身上剝去的衣服,一件件、一片片被人隨意丟棄到一旁。
這么想著,我痛苦地閉起雙眼。
我的心里感到委屈,卻沒有辦法抗拒這些混蛋的欺辱。
胡渣兒臉看到我痛苦的模樣,則猙獰得怪笑了起來。混混們聽到他的笑聲,也在一旁怪叫著起哄。那一刻,我在他們的眼里,肯定是一頓上好的大餐等著他們來享用。
“老大,你快一點兒???兄弟們,還都等著吶。”
“慌什么?你們沒看到,小美女都被你們給嚇哭了嗎?”胡渣兒臉邊說邊把手湊到我的面前。我雖然沒有睜眼,卻試到他在用黃表紙擦拭我的臉。隨著這樣的舉動,壞笑聲則從他的嘴里傳來:“妹子,你的水好多?。烤筒恢老旅鏁鯓??”
我睜開眼睛憎恨得向著胡渣兒臉的臉上望去。
如果我不是被混混們把手腳摁住了,那我一定會沖上前去抓花他的臉,讓他沒有辦法再做出嘲笑我的事情來。
“老大,你要想知道那里怎么樣,拿紙試一下不就好了嗎?”
我的目光非但沒能制止住混混們對我的羞辱,他們當中還有人提出了這樣的建議。胡渣兒臉怪笑著把手向我的褲子上面放去。看來,他打算按著混混們的說法去做,將我的意志完全摧毀。
我看到胡渣兒臉的舉動,很想高聲喊叫去制止他的行為,可我的嘴巴卻開合著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
我在痛苦中仿佛看到那些飛舞的黃表紙正在改變顏色。它們一張張變得血紅,還散發(fā)著妖異的光芒,就象是人們在鬼節(jié)燃放的花燈,在夜空中漂浮著飛舞,讓人有種難以言狀的痛苦與蒼涼。
“??!”就在我逐漸心死的時候,慘叫聲卻從胡渣兒臉的嘴里傳來。
接下來,我更聽到混混們緊張地喊叫起來:“老大,你怎么了?快!快幫老大把臉上的紙撕掉。”
隨著話音,我轉頭把目光看回到胡渣兒臉的臉上。
我看到有一張濕漉漉的黃表紙將他的頭包裹了起來,并把他的臉型完美得凸顯出來。這時候,他的手則緊抓到那張黃表紙上,并在拼命得向下拉扯。只是,他的力氣顯然不足以將黃表紙拉掉,為此他只得痛苦地大喊大叫。
“救命!把它拉下來。你們這幫混蛋!我就要被它給憋死了。”
混混們聽到胡渣兒臉痛苦的叫聲,自然就緊張得向著他的身旁圍去??赡菑堻S表紙卻異常結實,他們雖然著急地圍攏在胡渣兒臉的身旁,卻也一時沒有辦法將它撕扯下來。
“啊!啊、啊……”
就在混混們放棄撕扯想要采取其他辦法時,那張紙卻自己飛舞了起來。可這時,極度痛苦的喊叫聲則從胡渣兒臉的嘴里傳來。
當我的目光再落到胡渣兒臉上時,便驚懼地喊叫了起來。
我看到一張失去了人皮、滿臉是血的臉出現(xiàn)在面前。胡渣兒臉則慘叫著揮舞著手臂,把手向著自己的臉上放去??刹挥闷蹋桶咽謴哪樕夏瞄_。那時候,他的嘴里則發(fā)出愈發(fā)凄慘的叫聲,顯然他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此刻,在胡渣兒臉的身后,那些黃表紙則聚攏了起來。它們相互交錯著飛舞,竟然化成了一個正在燃燒的人形。這之后,它把手臂緩緩得向前伸來,低沉沙啞的咆哮聲也傳入了我的耳廓:“放開她!那是我的女人。”
混混們驚恐地看著面前的這一切,不知該如何是好,而慘叫聲卻從胡渣兒臉的嘴里傳來。不等下一秒鐘到來,我就看到他的身體竟然燃燒了起來。
“?。」?,有鬼啊。”
不知誰高喊了這么一聲,混混們就四散了開來,倉惶得逃掉了。
我倒在那里驚悚地望著面前這一切,呼吸也變得異常困難。我看到胡渣兒臉的身軀仿佛化成了粉末,而他的衣服卻完好無損地掉落到地面上。這之后,那個人形竟然鉆入到衣服里面,又向著我的面前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