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學姐被我說的啞口無言,可她又放不下面子,最后,索性玩起了無賴戰(zhàn)術(shù):“我不管,反正你得給我重新弄條佛牌來!”
我被她弄的很不耐煩,便說:“行,回頭就讓我二叔送只小鬼來給你妹妹養(yǎng),保證她男朋友馬上過來抱著大腿求原諒。不過我可先說好,養(yǎng)小鬼禁忌多,她要是觸犯了遭遇意外,別再來跟我嘰歪。我這一巴掌下去,能把你抽成楊貴妃信不信?”
同學們聽的哄然大笑,秦學姐再也呆不下去,又羞又惱,轉(zhuǎn)身跑了。梁習咧著嘴,一臉佩服的看我,說:“你真牛,秦學姐可是中文系的系花,人家想跟她說說話都求之不得,你還要把人抽成楊貴妃。”
我撇撇嘴,把佛牌放進口袋,說:“做生意怕什么?就怕這種潑臟水的,讓她得逞,以后我還混不混了!”
班里的同學,都因為剛才的爭吵聚集過來,他們七嘴八舌的詢問,梁習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宿舍里的人,真去泰國旅游,還見阿贊師父做小鬼?對了,張啟超怎么最近沒見?
前面幾個問題,梁習還回答的興致勃勃,可最后一個,卻讓他直接啞巴了。我們倆都沒回答的心思,悶悶不樂的坐在椅子上扮演傻子。
過了會,有幾個男生忽然沖進教室,大呼小叫的問:“誰是賣佛牌的?”
我抬頭看了一眼,都不認識,也懶得理??捎泻檬碌耐瑢W,自動指給他們看。那幾個男生立刻跑過來,拍了拍我的桌子,說:“你就是賣給秦學妹假佛牌的人?”
我把椅子往后放了放,然后脫了外衣,卷起袖子,又從教室門后,把拖把拿了過來。那幾人看的莫名其妙,面面相覷,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一切準備齊全,我走到他們面前,問:“單挑,還是群毆?”
他們嚇了一跳,這才明白我誤會了,連忙說:“我們不是來打架的,聽說秦學妹把那塊佛牌還給你了?”
我看著他們,問:“怎么著?來幫忙要錢的?”
“不是不是。”其中一人陪著笑,說:“那點小錢,有什么好要的,我是來找你買佛牌的。嗯,就是秦學妹給你的那塊。她花多少,我再給你多少。”
“少來這套,這事還是我想到的呢,你一邊去。”另一人把他扯到后面,然后沖我微笑,說:“學弟,我多出一百塊,賣給我,行不。”
“邊玩去,秦學妹拿過的佛牌,說不定還在身上戴過,留有余香呢。三百塊買狗鏈子還差不多!我出四百!”又有人大叫。
“四百太難聽,學弟,我出五百,賣給我!”有人從旁邊擠過來。
眨眼間,那條二叔手中,成本價不過一百冒頭的南帕亞女王佛正牌,被炒到了最高八百塊。零六年的八百塊也不算少了,如果我肯賣,利潤當場就翻了六七倍。周圍的同學看的都愣了,秦學姐認定的假佛牌,竟然有人愿意花八百塊來買。
我也有點傻眼,終于相信,女人的美貌,能讓男人失去智商這句話,是真的。
那個出價八百的學長,眼巴巴的看著我,等著回話。我愣了會神,問他:“真的八百買?”
他連忙點頭,跟小雞吃米似的。千金難買他樂意,有人想當冤大頭,我還有什么好說的。當場把那塊佛牌掏出來,這位學長眨巴眨巴眼睛,正要伸手來拿,我手往回一縮,問:“錢呢?泰國阿贊師父的規(guī)矩,先錢后貨。”
學長有點尷尬,說:“這個,學弟啊,你看,今天沒帶夠,我下次見你……”
“空手套白狼啊……”我呵呵笑了聲,問:“剛才那個說七百的呢?還要不要了?”
學長立刻急了:“別啊學弟,等我一會,十分鐘!不,不,五分鐘!我馬上就回來!”
說罷,他撒丫子跑了,一邊跑,還不忘回頭叮囑我,千萬別賣給那些出低價的。我是無所謂,這條佛牌弄的人糟心,賣不賣都無所謂了。實在不行,送給梁習或者胡小藝也行,反正也不怎么值錢。
五分鐘沒到,學長回來了。他氣喘吁吁的,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錢。幾張一百的,還有幾張五十的,更多是二十和十塊的,甚至還看見四張五塊小鈔。我頓時樂了,問:“你這跑小賣部取錢去了?”
學長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紅,又眼巴巴的瞅著我手上的佛牌。我感覺自己像拿了塊肥肉,被一只惡狗盯上了,心里一陣惡寒,趕緊把佛牌遞給他。學長接過來,跟寶貝似的捧在手心里,哈哈大笑離開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中了五百萬呢。
我把桌上一堆紙鈔收起來的時候,感覺到陣陣怨念。那幾個出價略低的學長,都很是哀怨的看著我。我撇撇嘴,說:“利益至上,下次準備足夠的錢,要是哪天秦學姐還退貨,我給你們發(fā)消息。”
他們一聽,頓時高興起來,個個留下電話號碼,然后興奮的離去。看著這群被愛情沖昏頭腦的青年,我真想給二叔發(fā)八個字的短信:“學校,人傻,錢多,速來!”
不過,二叔做的都是有錢人的生意,有時候賣一條頂級佛牌,再請阿贊去客戶家里轉(zhuǎn)悠一圈,價錢高達幾十萬,我這幾百塊算什么。
梁習在旁邊看的清楚,愈發(fā)佩服我。一條被退貨的佛牌,竟然能賣原來四倍的價格,太厲害了。
他的話,倒是提醒了我。秦學姐走的時候,沒收那二百塊錢,現(xiàn)在我又把她的佛牌賣了,于情于理,該給她點補償。
放學去食堂的路上,我掏出手機撥通二叔的電話,打算問問有沒有便宜點,效果好的正牌,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感覺小腿被人踢了一腳,然后有個女人罵:“沈憶!你混蛋!”
轉(zhuǎn)頭看,正見秦學姐一臉氣憤的瞪著我。原來,那個買走佛牌的冤大頭四處炫耀,秦學姐知道我把她退來的佛牌賣了八百的天價后,氣的快要吐血。剛放學就跑來找我,要取回那二百塊錢。這事做的確實理虧,我只好說,正和二叔談給她弄條好佛牌的事呢,多出來的錢也不找她要,我來出。秦學姐一聽這話,火氣才消了下來。
再拿起手機時,二叔早在那邊等的不耐煩了,說:“你這個臭小子,拿叔的貨來泡妞啊。”
我嘿嘿一笑,說:“哪能啊,開開玩笑而已。對了,你那有沒有五百塊以內(nèi),能幫人復合的佛牌?正牌最好,但必須效果快,兩三天能見真章的那種。”
“你當買菜呢?”二叔沒好氣的說:“正牌效果本來就不怎么好,不然我結(jié)交那么多阿贊師干什么。再說了,就算是最便宜的陰牌,五百塊在泰國買行,寄到大陸就虧了。你小子泡妞也要有個分寸,這什么進展就開始貼錢,親嘴了嗎?”
我一頭冷汗,見秦學姐滿臉狐疑的看著這邊,哪還敢多說,便一個勁的求他。二叔從小把我寵到大,基本沒拒絕過我的要求。他也只是提醒我不要因為女人放棄事業(yè),并非真的在乎這點小錢,便告訴我,五百塊可以買復合燕通靈,不過這價格阿贊師肯定不會弄的太厲害,還是得加點降頭粉輔助。
我問秦學姐,是否真的確定要讓她妹妹和男朋友復合?其實我是不贊同這樣的,如果因為不可挽回的事情分開,沒必要再請求鬼神的力量幫忙復合。違背本心的做法,只是在提前消耗自己的運勢。
秦學姐猶豫了下,然后點點頭,表示確定。我讓二叔盡快把佛牌寄過來,又問了問有關(guān)忌諱。正準備掛電話的時候,二叔忽然讓我等一會。我聽見,他在手機里和什么人說話,都是泰語,聽不懂。
過了會,他問我:“你上次賣招財靈童鬼的那人在哪?”
我愣了下,然后回答說:“不知道啊,他已經(jīng)不來上學了,估計在哪個賭場吧,你問他干嘛?”
“還在賭?”二叔語氣有些不一樣了,很生氣的說:“你說找他干嘛,制作招財靈童鬼的阿贊師父就在我旁邊,人家來說靈鬼仔怎么都招不回來,讓我問問事主的情況。我說你小子都做的什么生意,凈出毛病,要不是阿贊師父負責任,我都不知道還有這檔子破事。”
我心里一驚,下意識算算時間,好像已經(jīng)超出一個月了,這么長時間都沒把靈鬼仔招回來?二叔像想起了什么,問:“對了,上次你問我,招回鬼仔有什么忌諱。那人是不是故意套你話的?”
我頓時愣住,套話?仔細想想,鄭學長問的時候,距離招回鬼仔還剩下幾天,之后,就再沒聯(lián)系過我。按理說,不管鬼仔有沒有被阿贊師收走,他都會問問情況,防止出現(xiàn)意外才對。難道說,他那時真的在故意套我話,想把靈鬼仔留住繼續(xù)賭錢?
這不是沒可能,當初父子倆的瘋狂勁頭,我是記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