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在海上呢,最怕的就是遇上風暴,一旦遇上風暴,也就九死無生了。”狗頭咂了咂嘴,向我科普海上的知識。
我坐在船尾,聽得耳朵都起了繭子,這家伙也不知道從哪聽來了這么一個小知識,一直跟我逼叨叨逼叨叨的,都他娘說了好幾遍了。
大概海龍王也被狗頭給惡心壞了,遠處突然間就昏暗了起來。
正在劃船的文森特猛然站了起來。
我見情況不對,問文森特怎么了。
文森特手搭涼棚,望著遠處,嘴唇動了動,突然開口大喝:“快劃船,快劃船。”
說著,文森特坐下來,雙手提著木漿,在海里飛快的扒拉。
黑色像是墨水一般,頃刻間將天空都染上了暗色。
本來還在明朗的天空,在這一刻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風聲呼呼的響起,四面八方都是。
狗頭臉都變了。
我對著狗頭大叫:“烏鴉嘴。”
狗頭愣愣的坐那,突然翻身跳下了船,躍進了海中。
我連忙伸手拉他,卻沒拉住。
狗頭跳進了海中,雙手扒著船,后腿在海中,賣力的甩了起來,推動著船前進。
文森特急了,道:“內瑟斯先生,你別添亂了。”
亞索伸手把狗頭從海里拎了起來,扔在了船上。
文森特把手指放進了嘴巴里,而后伸到空中。
閉著眼感受了一會兒,文森特道:“還來得及。”
說著,文森特對普朗克道:“往冥淵號方向靠過去。”
普朗克一句話也不說,一把脫去了衣服,露出了滿身的傷疤,抓起槳,伸進海中,賣力的劃了起來。
父子兩個配合默契,小船像是風一般的往前游。
風暴漸漸的從遠處吹來,接天連地,帶著震耳欲聾的呼嘯,從遠處吹來。
我驚恐的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風暴。
文森特一邊劃著槳,一邊開口大喝:“趴下。”
我怔了怔,還沒放映過來,亞索就已經按住了我的腦袋,將我按在了船上。
文森特唾了口唾液,低聲罵道:“奶奶的,老子運氣還真是不錯。”
說話間,文森特劃槳的手更加的快了。
風暴愈來愈近,在側方隨時都能吹過來一般。
大海像是沸騰了似的,一波波海浪打了過來,小船像是風中的落葉一般,被掀離了海面,飛出了四五尺高。
文森特大喝:“都別慌,都別慌,穩(wěn)住,穩(wěn)住。”
文森特的大喝仿佛指路明燈一般,我們聽著他的話,一動也不敢動。
小船落在了水上,又往前滑行了起來。
可是大海仿佛和我們對著干上了,又是一波海浪打來,這次的海浪要比上次的高的多了。
足足四五米的高度打了過來。
見狀我就要站起來。
文森特一把將我按下來,道:“想活命的都抱緊了船。”
說著,文森特把木槳放在船上,壓在身下,雙手緊緊的抓著船沿。
我們連忙學著他的樣子。
只是還沒等我抓穩(wěn),那波海浪便已經涌了過來。
海水沖過我的身子,擊打在我的皮膚之上,我只覺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天地間洪偉的力量順著我的肌膚敲在了我的心頭。
我把身子往下趴了趴,借著船身來躲避這恐怖的風暴。
海浪撫過,文森特抬起了頭,他身上濕淋淋的,大聲問道:“大家有事沒有?”
亞索大聲回道:“沒有。”
文森特和普朗克又從身下抓起了木槳,賣力劃水。
我們幾個的平安無事惹惱了大海,大概那大海以為我們挑釁了它的尊嚴,又是一波海浪從遠處而來。
文森特見了,又劃了兩下,趴在了船上。
此次的海浪,恐怕足有十米的高度了。
我連忙趴下。
海浪涌來,我渾身都濕了。
我感覺我的身子在下沉,我忙睜開眼睛看,卻看到一片幽藍,幽藍上空,則是一片漆黑。
我,我落水了?
我忙穩(wěn)了穩(wěn)身子,卻猛然想起自己不會水。
我慌了神,手腳亂彈。
我感覺到我的身子在下沉,海中的暗潮推動著我,往一邊推去。
咸咸的海水順著我的鼻子嘴巴灌進來,直灌的我肚子都撐了。
我會不會被撐死?
意識有些模糊,雙眼漸漸閉上了,身子還隨著暗潮推動。
我,我這就要掛了?
嗬,早知道這樣,我就該出城的時候見一見菲歐娜了,真是遺憾呢。
我睜開眼,海水浸透了我的眼角,澀澀的,還很疼。
幽藍的海水中突然涌出了一個人影。
那人影推浪而來,一頭長發(fā)在海中飛散,像是鬼故事中的海猴子一般。
我張開嘴巴,大聲道:“菲歐娜,是你么?”
還沒等我張口說話,又是一大口海水灌進了肚子。
那人推開浪,游到了我身前。
我感覺我的意識都有些迷糊了。
抬頭看了看那個人,卻有些驚訝了,亞索。
亞索拽住了我的手臂,雙腿蹬開浪,推水往海上賣力游。
暗潮還在一陣一陣的打來,將亞索和我好不容易游出的距離打回來,讓亞索做了些無用功。
這樣不是辦法,我用僅存的意志握住了亞索的手,用力掰開。
亞索一個人,或許能逃得掉吧。
或許是我失去了太多力氣的關系,也可能是亞索手握的太緊的關系,我怎么都掰不開他的手。
我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躺在了小船上。
天空重新露出了明朗。
太陽高掛,照在船上,暖洋洋的。
嘔。
我匆忙翻身,趴在船頭,嘔吐著肚中的海水。
直到將自己肚中苦膽都快吐了出來,才感覺好受了些。
胸口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我疼的倒吸一口冷氣,嘶了一聲。
胸前纏著的繃帶早已經被海水浸濕,被太陽一曬,繃帶雖然被曬干了,可是海水中所蘊含的鹽分卻留在了繃帶上面,碰著傷口,疼的人只想罵娘。
亞索本來坐在船尾晾曬衣服,扭頭看我的樣子,忙走過來。
亞索伸手將我肩膀按住,查看了我的胸口的傷勢,而后噌一聲把劍拔出來,挑斷了我胸口的繃帶。
繃帶被亞索挑去,我才感覺好受了些。
我喘著粗氣,看著亞索,道了一聲謝。
亞索收起了劍,向文森特要些淡水。
文森特站在船頭,正在看方向,聽到亞索的話,扭頭說道:“沒了,淡水和食物都在剛才敬了海龍王。”
亞索聽了,皺起了眉毛,,想了想,亞索對我道:“墨菲特,你先忍一忍吧。”
我點了點頭。
文森特又仰著脖子看了一會兒,指著一個方向道:“往這個地方走。”
普朗克聽了,答應一聲,在后面抄起了木槳,伸進水中,劃了起來。
亞索坐在我身邊,陪我說這話,轉移我的注意力,使我不在那么在乎胸口的傷痛。
我咧著嘴巴,對亞索道:“亞索,謝謝你救了我。”
亞索笑著擺手:“客氣了,我們是同伴,就應該相互扶持才對。”
狗頭在一旁湊上來,笑嘻嘻的贊同亞索的話。
我瞪了一眼狗頭,道:“你還笑,要不是你烏鴉嘴,怎么會這樣。”
狗頭一副委屈的樣子。
亞索拍了拍狗頭的肩膀。
我坐起來,喘了一口粗氣,對亞索道:“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
亞索嗨一聲。
我又道:“行了亞索,救命大恩無以為報,我給你說,我要是妞我一定嫁給你,只是我是個男的,以后有話就說,我絕對幫你。”
亞索本來還挺淡定的,聽了我的話,瞬間臉紅了,直紅到脖子根處。
他手足無措,慌忙答應道:“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