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進了臨近的一個小鎮(zhèn)。
當那個鎮(zhèn)子的鎮(zhèn)長得知了面前站著的這個將軍,就是德瑪西亞皇儲的時候,激動的說不上話來。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哪個鎮(zhèn)長一直跟在嘉文四世的身后,跟個跟屁蟲似的。
那家伙,忒沒眼色,你就看不出來人家皇儲殿下再跟希瓦娜親親我我么,你倒好,非要湊上去當電燈泡,他娘的比狗頭還不要臉。
晚間,當?shù)氐逆?zhèn)民取出來了家中過節(jié)時都沒舍得吃的家畜,犒勞軍隊。
宴會在露天的野外進行,火焰升騰。
眾人圍著篝火吃烤食。
正吃著的時候,嘉文四世忽然停住了。
希瓦娜和蓋倫兩個看著嘉文四世,不知道嘉文四世要干什么。
嘉文四世嘆了口氣,仰頭看著天,道:“三萬將士埋骨他鄉(xiāng),空留有我們這些敗兵,哪里還有臉面吃這些食物。”
將士們聽到了嘉文四世的話,都沉默閉上了嘴巴,低頭默哀。
狗頭不是他們軍中一員,也沒有受到他們情緒的感染,依舊吃的興起。
空曠的地面上寂靜異常,只有狗頭嚼碎骨頭的聲音在回蕩。
阿利斯塔瞪著牛眼,怨狗頭不長眼色,用腳踢了狗頭一腳。
狗頭回頭瞪著阿利斯塔,喉嚨里一陣低沉的咆哮。
眼看倆人就要掐起來,我連忙一手一個,將兩人分開。
狗頭瞥了瞥阿利斯塔,低聲罵笨牛。
阿利斯塔也不甘示弱,低聲罵傻狗。
倆家伙罵著罵著,又要掐起來,我將倆人分開,坐在了兩人中間。
嘉文四世領著軍士默哀了有好一陣子,蓋倫開口勸說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忽然間,嘉文四世抬起了頭,神情有些癲狂的叫道:“蓋倫,我要出征,我要出征,我要進攻諾克薩斯。”
“你領著你的無畏軍團,我要來父皇的光盾軍團,讓趙信老將軍當統(tǒng)帥,我要踏平那個可惡的諾克薩斯,斬下他們帝君的腦袋,擰斷卡特公爵的頭顱。”
嘉文四世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緊握著手掌,臉上忍不住洋溢起了一絲類似于心愿得逞一般的微笑。
蓋倫聽了嘉文四世的話,急躁不安,站起來,用手拉著嘉文四世,口中慌道:“殿下,殿下,你失態(tài)了。”
蓋倫的呼喚讓嘉文四世回過了神。
嘉文四世低頭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看著他。
嘉文四世連忙坐下來,臉紅了起來。
夜間散會,地面上留著滿地殘渣,幾個居民將地上的狼藉打掃干凈。
我走在最后沒動,蓋倫送回了嘉文四世,回來看到我,笑道:“墨菲特先生,你怎么還沒回去?”
我指了指地上躺著的狗頭。
這家伙剛才趁我不在的時候,和阿利斯塔兩個人還是掐了起來,只不過沒打過人家,被干趴在了地上。
我來的時候,狗頭還連趴在地上,撅著腚,口水流了一地。
我把狗頭扶起來,狗頭看了一眼蓋倫,哼唧了兩聲。
蓋倫笑呵呵,沒搭理狗頭,而是對著我道:“我已經(jīng)把鎮(zhèn)子里面的醫(yī)師找過來了,為亞索先生治病。”
我回想起先前諾克薩斯的那個大胡子醫(yī)師為亞索治病的時候,那個時候,亞索就對醫(yī)師異常的反感,這次不知道會不會發(fā)生什么變故。
正在想著,木木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
我看著木木,就好像是被狼攆了一般。
木木抬起他那一如既往多愁善感的臉,道:“亞索又把醫(yī)師打跑了。”
我:“···”
蓋倫:“···”
我索性不再管他,亞索是個心里有數(shù)的人,做什么事情,沒人在比他有分寸了,既然他覺得不需要醫(yī)師,那就不用讓醫(yī)師再去了。
蓋倫想了想,覺得也是,便點了點頭。
我和蓋倫并排走著,心中的疑惑一直纏繞在我心頭,我感覺再不問出來,我就會被憋瘋。
見我面上的神色,蓋倫笑了笑,道:“墨菲特先生有什么想問的,說出來就是。”
聽了蓋倫的話,我猶豫了一下,最后開口道:“殿下他···”
蓋倫聽了,低下了頭,沉默片刻,而后將話頭接過去,道:“殿下有一個弟弟,叫做華洛,很受陛下疼愛,這次殿下戰(zhàn)敗,損失了三萬將士,恐怕會讓陛下心寒吧。”
“殿下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吧。”蓋倫抬頭嘆了口氣,看著天空,眼神中帶著隱隱的擔憂。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么,這么好的局勢,都讓嘉文四世敗了,如果再受到有心人的中傷,那么皇儲的位置也要移位了吧。
一路無話,我走到了住處,蓋倫對我拱了拱手,道:“幾位的事情我會向殿下提起,等過些日子,就安排各位去戰(zhàn)爭學院去。”
我心頭一暖,想不到這個看似粗莽的大漢,還記得我們的事情。
這樣想著,我進了屋子。
亞索一個人盤腿坐在床上,睜著眼睛,眼珠子一動也不動,就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狗頭唯唯諾諾的蹲在一旁,看亞索的眼神很奇怪。
我走過去,把手在亞索眼前揮了揮,亞索沒有絲毫反應。
我撓了撓頭,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狗頭把我叫了過去,我學著他,和他一樣的蹲在墻角,問他怎么了。
狗頭指著亞索,道:“你別去打攪他,他正在給自己療傷。”
我聽了一愣,不知道狗頭這話什么意思。
狗頭反問我道:“你感覺冷不冷?”
我聽了他的話揉了揉肩膀,還真有些冷,我扭了扭頭,見屋子里的窗戶都開著,冷風嗖嗖的灌進來。
我問狗頭:“你開著窗戶干什么?”
狗頭笑了,得意洋洋的,彎起的嘴角扯動了被阿利斯塔打腫的臉頰,倒吸起了冷氣。
我看他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你知道御風之術么?”狗頭捂著腮幫子問我。
我搖搖頭,什么勞什子御風之術,根本就沒聽過。
狗頭一臉鄙夷的看著我,道:“在艾歐尼亞有一處大陸聞名的道館,道館中主修劍術,其中御風之術更是道館的鎮(zhèn)館之寶。”
聽著狗頭的閑扯淡,我咦了一聲,這個家伙,什么時候這么博學了。
狗頭又得瑟似的搖了搖腦袋,他那狗頭來回亂晃,帶著說不出來的滑稽。
只聽狗頭又接著道:“御風之術,不僅可以感受風的流動,還可以用風的力量作戰(zhàn),更重要的是,御風之術,是可以療傷的。”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狗頭,好家伙,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家伙知道這么多。
我扭過頭,看著亞索,依稀記得亞索也是從哪個所謂的風之道館中的人,并且也掌控了御風之術,看起來,亞索之所以拒絕那些醫(yī)師為自己治療,是自己有更好的治療辦法。
想通了這,我便點了點頭。
我站起來,走進了亞索,近距離觀看他的樣子。
我發(fā)現(xiàn),在他的體表,隱隱有一圈氣流在涌動,圍繞著他的周身汗毛孔出,向外噴著冷颼颼的涼風。
“墨菲特,你在干什么?”亞索突然開口。
我被嚇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亞索從床上跳下來,看著我,滿臉疑惑。
我抓著頭,忙向他擺手:“沒事,沒事。”
亞索哦了一聲,將我拉了起來。
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問亞索身上的傷怎么樣了。
亞索對我笑了笑,說:“好多了,謝謝你關心了。”
我嘴唇動了動,正想說你多想了,話到嘴邊,轉念一想,咽了回去,多想就多想吧。
第二天一早,鎮(zhèn)子外來了許多士兵。
人聲嘈雜凌亂,鎮(zhèn)子里的居民一個個奔走相告,鎮(zhèn)子頃刻間熱鬧了起來。
嘉文四世走出屋子,面容冷峻的看著鎮(zhèn)子口列隊站的整整齊齊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