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德萊厄斯還有些渾渾噩噩,對于即將到來的危險,卻置之不聞。
或者說已經(jīng)知道,但是卻無力躲閃。
亞索的劍,實在是太快了些。
我們的生命,就維系在這一劍之中。
噗嗤一聲。
亞索的劍扎在了德萊厄斯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亞索失血過多的原因,那把劍扎的偏了,只是扎透了德萊厄斯的肩膀。
我見了大叫:“亞索,殺了他,快些。”
亞索不應(yīng)聲,握著劍,用劍柄搗在了德萊厄斯脖跟。
德萊厄斯悶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直到此時,德萊厄斯的親兵方才反應(yīng)了過來,一個個都叫嚷著要搶回德萊厄斯。
亞索手提著德萊厄斯,面色有些蒼白,眼睜睜看著那幾個親兵的長槍扎向自己。
亞索轉(zhuǎn)過了身子,用背來抵住了長槍。
長槍在亞索背上留下了數(shù)道傷口。
亞索大喝一聲,身子一轉(zhuǎn),用背別斷了槍頭,把德萊厄斯提起來,用劍放在了德萊厄斯的脖頸上,目光凜凜的看著那些親兵,那些親兵見狀都不敢擅動。
我連忙跑了過來,來到了亞索身邊,扶住了亞索的身子。
亞索回頭見我來了,強提著的一口氣松了下來,整個人也要垮下來。
我一手扶著亞索,一手握著德萊厄斯的脖子,用此來警惕那些隨時都要撲上來的親兵們。
我四處的環(huán)視了一圈,手臂高舉著,將德萊厄斯舉起來,大喝道:“都住手,不然我就捏死他。”
那些正在拼殺的諾克薩斯士兵聽到了我的叫喊都愣住了,看著我,以及我手中的德萊厄斯,蓋倫埋伏下的士兵見狀,興奮的叫了起來。
我裝著惡狠狠的樣子,大喝道:“誰敢上前,我就捏死他。”
那些士兵全都是猶豫的樣子,也不敢在動。
我又大叫了一聲:“把武器放下。”
那些士兵都拿不定主意,戰(zhàn)場上,交出了武器,等于說把性命交了出去。
我手上的力度加大了許多,德萊厄斯的臉猛然漲紅了起來。
幾個軍官見了,連忙大叫:“快放下武器,快放下武器。”
士兵們看著軍官,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武器扔在了地上。
我松了口氣,還好,那些諾克薩斯人還是挺在乎德萊厄斯的生命的,不然的話,他們一擁而上,我們還是有些危險。
簇擁著嘉文四世,我手中還是不敢放松。
那些士兵都站在原地,我把頭扭向亞索,問他該怎么辦。
亞索被狗頭攙扶著,根本說不出話來,失血過多的亞索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亞索的嘴唇動了動,狗頭連忙把耳朵湊了過去。
亞索連說了好幾次,狗頭才聽得明白。
狗頭抬起頭,叫道:“把他們都捆起來。”
德瑪西亞的士兵聽了,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解下了腰帶,將諾克薩斯的士兵都給捆住了。
幾個諾克薩斯的軍官拼命的阻攔著想要反抗的士兵,在他們心中,德萊厄斯的命要金貴許多。
將那些諾克薩斯的人都給捆住,我一把將德萊厄斯扔在了地上,幾個士兵馬上上來用武器架在了德萊厄斯的脖子上面。
德萊厄斯早就醒來,此時的他面無表情,與先前意氣風發(fā)的樣子大不相同。
亞索坐在地上歇了一會兒,一旁走過來幾個士兵草草的將亞索的傷口包扎了一下,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他的臉色蒼白的幾乎可以看到下面的血管。
幾個德瑪西亞的軍官攙扶起來了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了痂,他嘴唇緊緊的抿著,因為斷糧好幾天的關(guān)系,他身體并不是很好,亞索的傷要比他重得多,但是亞索還能保留自己的意識。
歇息了一會兒,亞索站了起來,讓人捆住了德萊厄斯,與被擒下的四五百諾克薩斯士兵一起,都看住了。
亞索想了一會兒,對我說道:“墨菲特,你先帶著嘉文四世殿下去跑馬鎮(zhèn),我?guī)е麄儼寻⒗顾蜕w倫領(lǐng)回來。”
說著,亞索用手指著德萊厄斯和那些俘虜。
我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又說道:“要不還是我去將他們換回來吧。”
“你?”亞索有些疑惑。
我點點頭,道:“我們幾個,就我和狗頭還有木木身上沒傷,我去是最合適的,要是你的話,萬一把自己搭進去怎么辦。”
亞索皺起了蒼白色的臉,想了一會兒,眉頭舒展開來,點了點頭道:“那好吧,你多注意點,我在跑馬鎮(zhèn)等著你,德萊厄斯千萬別過早的給他們。”
我笑了笑,對著亞索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
亞索嗯一聲,狗頭扶著亞索走了。
我點了百十個看起來身強力壯的士兵,每個人手中都拿著武器,往先前嘉文四世被困的地方而去。
德萊厄斯雙手都被捆著,反綁在身后,繩子在他身上捆了一圈又一圈。
押送著諾克薩斯的士兵,德瑪西亞人并沒有給他們臉色,一路上反而是拳打腳踢,雙方多年來積攢下來的仇恨,不是輕易就能化解的。
我看著被兩個士兵看著,用武器在腦袋上架著的德萊厄斯,笑了。
我笑出了聲,德萊厄斯聽到了,抬頭看著我,在他臉上,我看不出來一絲一毫的氣餒。
“你那個朋友,很厲害。”德萊厄斯道:“我兩次都栽在了他的手中。”
我知道他說的是亞索,便道:“亞索一直都這么厲害。”
德萊厄斯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你們?yōu)槭裁床幌胫鵀槲抑Z克薩斯作事?”德萊厄斯忽然開口。
我撓了撓頭,道:“你們諾克薩斯的人不愛講信用。”
德萊厄斯聽了我的話,哦了一聲,疑問道:“你怎么會這么說?”
我把德親王答應(yīng)亞索的事情告訴了德萊厄斯一遍。
德萊厄斯聽了,沉默下來,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從他那緊鎖的眉頭上我卻看出來他內(nèi)心中的憂愁。
“父親的事情,我要對你說聲抱歉。”德萊厄斯開口道。
聽了德萊厄斯的話,我吃了一驚:“德親王是你父親?”
德萊厄斯笑了起來,道:“家父有些事情做得是不對,但這并不妨礙你成為我們諾克薩斯的優(yōu)秀人才。”
我搖了搖頭,說道:“還是不了,我不喜歡人騙我,騙了我的人我就再也不相信他了。”
德萊厄斯聽了不再說話了。
一名軍士突然跑了過來,對著我道:“先生,就要到了。”
我嗯了一聲,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對著那個士兵道:“你解開去一個諾克薩斯人的繩子,讓他去給諾克薩斯傳信。”
那個士兵楞了一下,點了點頭,解開了一個諾克薩斯軍官的繩子。
那軍官被人用武器逼著,走到了我跟前,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我指著德萊厄斯,道:“你去跟你們管事的人說說,想要德萊厄斯活著,把阿利斯塔和蓋倫送回來。”
那軍官聽了,面露擔憂的看著德萊厄斯。
德萊厄斯對著那軍官笑了笑,道:“我沒事,你放心去吧。”
那軍官聽了德萊厄斯的話,方才對德萊厄斯抱了個拳,快步跑開了。
我往地上瞅了瞅,用腳踩了踩地面,一屁股坐了下來。
德萊厄斯看了看我,跟著坐在了我身邊。
我側(cè)著頭看了德萊厄斯一眼,德萊厄斯沖我笑了笑,自顧自道:“我算了一切都有可能發(fā)生的變故,但是我卻沒想到,最大的變故,恰恰是你們幾個。”
我故意不接德萊厄斯的話茬,把頭扭向一邊。
德萊厄斯并不生氣,或者說他并沒有生氣的資本。
“這繩子有些緊了,能不能松一些。”德萊厄斯道。
我感覺到頭有些大了,騰一下子站起來,德萊厄斯抬頭看著我,一副笑瞇瞇的樣子。
我看著有些惱,從地上拽起了一把干草,一把塞進了德萊厄斯的嘴巴中。
娘的,叭叭叭,叭叭叭,沒完沒了還,慣你了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