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渣男的話我是不會信的,我就隔著茅草棚看著他??礃幼铀遣桓疫M(jìn)來,不過這不重要,眼下我是想搞明白這兩個老太婆之間的關(guān)系。
前一個應(yīng)該是人,因為她能離開這個茅草棚,而后面這個應(yīng)該就是上吊自殺的那個老太婆,否者她的腳不會那么尖著走路,連影子都是惦著腳的。
萌萌在騙我,這是我最不愿承認(rèn)的事。雖然我騙過劉半仙,甚至騙過自己,可是我終究還是不得不承認(rèn),萌萌是在騙我。她說回來是看看父母,而現(xiàn)在沒有父母,只有一個吊死的婆婆。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去想她,真的。我是一個重感情的人,畢竟有過幾夜的情緣,她也幫過我解決過我一些事,可是現(xiàn)在,我不得不承認(rèn),她騙了我的。
老婆婆走到我面前,推了我一把,對著我說道:“小伙子,你裝什么裝,老婆子我雖然眼睛不好使,心卻跟明鏡似的,你騙不了我。”
我睜開眼睛看著她,這才看清了這個老太太。她并不像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干瘦,而不是那么恐怖,這都是相比于萌萌的婆婆來說的,因為我看著這個老婆婆竟然有點親切的感覺。
“起來吧,跟我去看看。”老婆婆已經(jīng)油燈拿在手里,而我也從草堆里爬了起來。還別說,這草堆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虱子,我渾身都有點癢癢的。
老婆婆在前面走,而我跟在后面。我心里怕得很,生怕這個老婆婆把我裝到第三口棺材里面去,那我就真的傻逼了,不過等我明白她的意圖的時候,也著實被嚇了一跳。
她帶著我走到棺材前面,然后問我:“你知道這是什么人嗎?”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里面的人是陳萌萌,我知道,可是我根本沒敢說出口,我總感覺這個老太婆有其他重要的事要說。
“陳萌萌?”
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誰知道這個老太婆盯著我,問道:“你既然知道,還敢來這里?”
她越說我越是不懂了,問道“這有什么問題?”
老太婆頓了頓,然后拉著我的袖子就往棺材邊上走,我就看到萌萌的尸體了。這是一具絕美的尸體,一點都沒有腐敗的跡象。我原本以為這是萌萌丟失的那具尸體,可是我錯了。
萌萌丟失的那具尸體是穿著婚紗的,而眼前的這具尸體是穿著壽衣的。我猛的想起劉半仙講的故事來,這或許就是幾十年前死的那兩個人吧。而萌萌嘴里的婆婆,不是婆婆,而是公婆。
等我再細(xì)看的時候,我竟然發(fā)現(xiàn)這具尸體在流淚!
我情不自禁的就去觸碰萌萌的尸體,這是一具冰尸,溫度應(yīng)該在零度以下。這就是這具冰尸,卻在落淚!我看的心碎了,萌萌為什么要落淚?
難道是因為我沒有答應(yīng)她留下來陪她嗎?
我隱隱的覺得萌萌是受了什么委屈??删驮谶@個時候,這個老太婆忽然也將手伸出來,然后一把按在萌萌的額頭上,說道:“你確定她是你認(rèn)識的人?”
我點了點頭,問道:“你想說什么?”
她搖了搖頭,也不答話,慢慢的在萌萌的尸體上摩挲著,最后一下子按照萌萌的印堂上,直接撕下來一塊皮肉,丟在我面前,說道:“她是個鬼,不是什么陳萌萌她叫陳云。”
“幾十年前,這里死了人。這兩人相繼自殺之后,這里就成了鬼屋,你跑的這里來也不奇怪,我孫子也是跑到這里來之后被害的,你走吧,別磨嘰了。”
我渾身一怔,這個老太婆的話簡直如晴天霹靂,我剛想仔細(xì)問問,這事似乎有點出入,因為她說的版本跟劉半仙說的版本完全不同。
劉半仙說的是婆婆把媳婦毒死了,然后媳婦把婆婆害死了,上吊。而現(xiàn)在卻是雙雙自殺,這喲點亂套了。不過還沒等我問什么,這個老太婆又說道:“你看她尸體在落淚,只要你挨著這眼淚,將會永世被她糾纏。”
“小伙子,走吧。”
其實我是不想走的,不過這個老太婆直接拉著我往外面走。等到了屋外面,老婆婆自己講手里的油燈丟到茅草棚的墻壁上,整個茅草棚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火光,我不知道為什么動也不動的看著。萌萌,或許是時候說再見了,不管你來找我是什么目的,•不管是不是想害我,這件事都告一段落了。
茅草棚的火勢很大,幾乎映紅了整片天空,我越看越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四下里看了幾眼,那個渣男不在,而那個老太太這是看著火光一動不動的。
一切都完了。
等整個茅草棚燒成灰燼的時候,我沒有一點心痛,只是懷里的傘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斷了。連著傘頁也斷了,我看呆了,濃煙慢慢的升了起來。
那個老太婆知道一邊的草叢里,趕了一圈羊出來,全是黑色,個個看上去都是毛光發(fā)亮的,很是精神,只不過我看著這些黑羊的時候,竟然覺得這都是些人。
它們啃著青草,慢慢的走到我面前,咩嘿嘿的叫著。我心里都快融化了,我走過去摸著一只黑羊,順著它的胡子摸到脖子,它是那么精神,感覺跟蒼勁的樹木一般。
“走吧,別回來了。”老婆婆站在羊群中對著我說道,她手里的鞭子一揮,趕著羊就走了,末了回過頭,看著我,說了句:“把傘丟了,回去吧。”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后將斷掉的黑傘都進(jìn)了火星里面,火焰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就這么完了?”我愣在原地,嘴里嘟囔了一句。
燈火徹底熄滅的時候,我朝著家里走,感覺跟隔了半個中國似的,總是走不到家。我心灰意冷,一團終于還是沒能解開,萌萌為什么找我?
是想我跟她長眠在此,還是有其他目的,為什么她被火燒了,也不出來,為什么她要叫我到那個鬼樓去,那個紅潤的尸體到底是誰?
那天吹奏的喪葬喜樂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我一個人在街上走著,霓虹燈照映著我的臉頰,感覺世界都被顛覆了。接下里我該怎么做?找一份工作?娶一個媳婦,還是跟著劉半仙算命謀生?
等我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十點了。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yuǎn),只感覺身體的力氣透支了,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我沒有告訴劉半仙今天的事,他也沒有問我。
直到后半夜,我從噩夢中醒來,我夢到萌萌回來了,就在我的門口,叫我去開門,可我拒絕了她,不但沒有開門,還叫劉半仙將她收了。
就是這么簡單的事,我徹夜難眠。
看著窗外紅彤彤的天空,這千燈萬戶的,有哪一盞燈,是為我而開呢?閉著眼睛,我就感覺有個冰冷的身子慢慢的爬進(jìn)了我的被我,我下意識的推了一把,她卻附耳過來說:“我是萌萌。”
我心軟了,抱著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她冰冷的身子上,寒意不斷的向著我的身子侵襲而去,直到我跟掉進(jìn)了冰窟窿里似的。
“為什么你要走呢?”
萌萌沒有說話,但是我感覺到她身上冰冷的淚水滴在我的胸膛上,讓我感覺整個身體都涼了下來。
我不斷的在她身上耕耘著,索取著,似乎怎么樣都不夠,似乎我是愛她的。原本我是明白的,人鬼殊途,我跟她本來就不可能,現(xiàn)在倒也算是一個完美的結(jié)局了。
“萌萌,為什么呢,鬼樓的尸體是你嗎?”我問了一句,她卻沒有說話,坐在我的身上,然后拿手指頭在我胸口摩挲著。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了,原本想破口大罵的我卻忍住了,來電是我的兄弟大頭。他之前去海南那邊做生意,后來又去了香港,說是學(xué)習(xí)什么蠱毒之類的東西。
這玩意,我本來是不相信的,直到我看到了一個視頻,真是程度不得而知,但是這卻在我心里有了不小了影響,視頻說的就是巫蠱,香港的,名字叫:靈異怪談。
據(jù)說他是全程跟著錄制的,但是我說時間不對,他卻說時間是他們改掉的,不過事情都是真的。
關(guān)于這些,我沒跟他爭論,作為我在這個城市唯一的兄弟,我只想他回來。
到機場接到他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十一點了,他的樣子看上去很是滄桑,不知道在香港經(jīng)歷了些什么。他一見到我,像是一個孩子一樣,抱著我竟然哭了起來。
他原來說是去香港做生意,沒想到進(jìn)了靈異公社,最后還親自參與拍攝。
有些人他信了,但是不能接受,這才回來了。
大頭說以后跟著我混,我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只要不跟鬼怪打交道,他什么都愿意干。不過我沒說我現(xiàn)在有個鬼媳婦,而是說我在算命。
他一聽,還來了興致,說要跟我到天橋上擺攤,以后收入五五分成。
我也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