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熊貓下了樓,等著我們的是一輛很低調的黑色商務轎車。
司機一言不發(fā),帶著我們向目的地駛去。我和熊貓對視了一眼,都猜到了請我們過去“做客”的到底是誰。
我們在近郊的一個別墅區(qū)下了車,下車后就有一個很年輕的正裝女郎帶著我們往別墅里走去,聽聲音我可以辨別出這位女郎就是剛才給我打電話的那位。
我和熊貓從來沒有到過這種高檔別墅區(qū),所以來了以后都有一種傻小子進城的感覺。
我們倆東張西望,觀察四周的環(huán)境,我明顯聽到前面帶路的這位西裝女郎的鼻子里發(fā)出了一聲輕蔑的嘲笑。
無所謂,嘲笑就嘲笑,我不在乎。
進了別墅,一位身穿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坐在一樓客廳里,他的身后站著兩個人高馬大的西裝保鏢,其中一個居然還是外國人。
我瞥了熊貓一眼,熊貓臉上表情嚴肅,如臨大敵,這也表示著他這一次未必就能直接用武力解決問題。
我心中明白眼前這位人物的段位比王騰云那種混混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對付王騰云那種野蠻人,自然應該用野蠻的方式,但是對付眼前這位文質彬彬的富家公子,野蠻的手段已經(jīng)起不到作用。
白色西裝的公子哥看著我們走入客廳,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中等身材,眼睛很小,但是很銳利,發(fā)型是很保守的寸頭,但卻顯得干練。
“歡迎兩位貴客,我叫王浩,二位一定就是鼎鼎大名的楊燁和熊貓吧。”
果然是王浩,沒想到王浩的開場這么客氣。
我連忙點頭說道:“我是楊燁,他是熊貓,你喊我小楊就可以。”
王浩伸出手來示意讓我們坐下,之后他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因為蔣仁的事情請二位過來。其實我和蔣仁也是昨天剛剛認識,他似乎對我手上的一處房產(chǎn)挺感興趣的,我也是個熱情好客的人,既然他感興趣,我就留下他來做客了。”
王浩說話的時候一直都面帶微笑,甚至讓人錯誤的以為現(xiàn)場的氣氛非常和諧友善。但是我卻能從這平靜的表面下聞到火藥味,看似安靜平和的客廳里實際上劍拔弩張。
“真不好意思,老蔣是個粗人,沒什么文化,肯定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吧?”我笑著問道。
王浩微微一笑,說道:“你太謙虛了,蔣先生是個很有原則的生意人,我很喜歡他,所以從昨天到現(xiàn)在蔣先生始終都是我的貴客。如果你們是那種下三濫的江湖騙子的話,蔣先生很可能已經(jīng)死了。”
一句話,話鋒突轉,現(xiàn)場的氣氛也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在王浩說話的過程中我小心謹慎的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環(huán)境。除了王浩身后的兩位保鏢之外,別墅的一樓至少還隱藏著四名保鏢,其中兩名是“國產(chǎn)”,兩名是“進口”,而且他們身上應該都配有武器。
熊貓就算是戰(zhàn)神附體也未必能夠一個人干掉這么多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保鏢,所以我們只能隱忍。
“不知道現(xiàn)在老蔣是什么情況呢?”我笑著問道。
王浩朝著背后一個方向輕輕點頭,說道:“快請蔣先生過來。”
話音未落,樓道里傳出了腳步聲,應該是有人領命而去。
不一會腳步聲再度傳來,這次卻是兩個人的聲音。
一個黑衣男人帶著蔣仁從別墅的走廊里走出來,蔣仁臉色蒼白,但是衣衫得體,身上也沒有任何傷痕,看起來王浩沒有讓他吃虧。
蔣仁看到我們倆,想說話,卻又不敢張口。他是個非常謹慎小心的人,非常清楚自己什么時候應該求助,什么時候應該閉嘴。
王浩笑著說道:“蔣先生,您的兩位朋友也被我請來了,在我這里待了一天,您沒受什么委屈吧?”
蔣仁連忙搖頭說道:“沒受委屈,挺好的。”
王浩笑了笑,對我說道:“楊先生,咱們時間都很寶貴,也就別兜圈子了。既然你們對我家里的那幢別墅感興趣,而你們?nèi)挥质悄苋水愂浚环翈臀姨幚硪幌履谴眲e墅,如何?如果你們成功的話,我給出的報酬絕對讓你們滿意,而且從今以后在樂縣,我可以保證你們?nèi)齻€能橫著走。就算你們不幸失敗也無所謂,我會給你們一些補貼,不會讓你們白跑一趟的。”
說實話王浩并沒有我想象的那么盛氣凌人,我本來以為他綁架了蔣仁就是為了威脅我們必須要去給他看兇宅的。但是現(xiàn)在看起來王浩居然還是個挺講道理的人物。
若是王浩頤指氣使的威脅我們,我還準備擺出玉石俱焚的架勢跟他頂撞一番,但是他這樣反倒讓我為難了。
我笑著說道:“老蔣既然成了浩總的客人,看起來我們就算想拒絕也不可能了?”
王浩微微一笑,說道:“你們不會拒絕的,因為這件事情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聽了這話,我知道王浩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堅定了,我們根本就沒有選擇。
我回頭和熊貓對視了一眼,熊貓也點了點頭。
我當即說道:“好,這件事情我?guī)湍k了,不過對于您的那幢別墅,我需要一個比較詳細一點的資料。”
王浩眉毛一揚,說道:“好!我就喜歡楊先生這么痛快的人。小許,過來一下。”
一直站在旁邊的那位西裝女郎立即扭擺著腰肢走了過來,一臉諂媚的低頭說道:“浩總,您有什么指示?”
彎下腰的時候,小許的襯衫很劇烈的下沉了一下,看得出來這位女郎胸前很有分量。
王浩卻對小許胸前的滾滾波濤完全無視,淡淡說道:“這幾天你就跟著楊先生吧,好好配合他,不管楊先生有什么要求,你都必須要滿足他,知道么?”
小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臉上露出了嫌棄和鄙夷的表情。
說實在話,我雖然這一段走大運賺了不少錢,但是身上卻還保留著之前那種苦逼打工仔的屌絲氣質,穿的衣服也不是那么講究,所以在每天和成功人士接觸的小許面前,我可能不那么上檔次。
因此我也理解小許對我心存輕蔑,這無可厚非,我并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記恨她。
可惜的是小許不會因為我的寬容而改變她的看法,雖然表面上她很客氣的對我說“那就請你多多關照咯”,但是我能夠看得到她內(nèi)心深處對我白眼和嘲笑。在她眼里,我這種屌絲永遠比不上家財萬貫的浩總。
既然已經(jīng)答應了王浩,我們就沒有繼續(xù)留下去的意義,我本來以為王浩并不準備放了蔣仁,沒想到這家伙很客氣地回頭對蔣仁說道:“蔣先生,我這里隨時歡迎您,今天您愿意和朋友回去的話也可以,愿意留下來也可以,您說了算。”
蔣仁當然不會留在這里做人質,他歡天喜地地感謝了王浩,之后趕緊走到我和熊貓身后。
我告別了王浩,在西裝女郎小許的帶領下和熊貓、蔣仁離開了這里。
我沒讓小許送我們,出門打了個車自己走,小許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里肯定慶幸擺脫了我。
上了車,蔣仁終于放松了,他低聲說道:“這次真的是死里逃生啊,王浩這家伙太有手段了,昨天好幾個彪形大漢去我家直接把我架走了,我以為這一次我肯定得少條胳膊斷條腿呢……”
熊貓笑道:“不過王浩這家伙還算是客氣,對咱們也算是以禮相待了。”
我詫異道:“我就是不明白了,他為什么非得讓咱們來插手這件事情呢?咱們在樂縣還沒有這么大的名氣吧?”
蔣仁說道:“還不是因為王騰云。這老東西肯定在背后吹噓說咱們多么多么牛逼,不小心讓王浩聽見了,這才軟硬兼施地逼著咱們出手……”
熊貓苦笑道:“既然上了賊船,那咱們就全力以赴吧。”
我也輕輕點頭,說道:“晚上我去找小許要點資料,咱們盡快動手。”
一說到小許,老蔣似乎有點反感,吐槽道:“那女人一看就是個勢利眼,對王浩溜須拍馬,對咱們就愛答不理,真夠沒勁的。不過身材倒是挺火辣,臉蛋也夠正點。”
我笑著說道:“老蔣同志,你身在敵營居然還有心情吟風弄月啊?”
老蔣笑道:“小楊同志,還是你有福氣啊,王浩都發(fā)話了,說讓小許滿足你提出的任何要求,是任何哦!”
我懶得和老蔣這個老流氓再廢話,干脆閉目養(yǎng)神。
傍晚時分,我打電話給小許,讓她給我提供點別墅的資料,小許說資料大多都在公司,實在不方便搬運,就讓我過去看看。
我連忙動身,差不多晚上九點到了王浩手下的一家傳媒公司門口,小許換了一身休閑裝,粉色連衣短裙,黑色絲襪,優(yōu)雅的站在門口等著我。
我穿的也挺休閑,很屌絲的運動衫運動褲,一雙老舊的運動鞋。
小許看見我之后不自覺的翻了個白眼,但是礙于王浩的壓力,她還是裝出禮貌對我笑了笑,說道:“楊先生,歡迎。”
我裝作沒看出她對我的鄙視,簡短說:“帶路,咱們看資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