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王佐有事情瞞著我,但我也沒多問。經(jīng)歷鬼點燈后也沒了睡覺的心思,便連夜趕起路來。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倆走出那片大山,來到環(huán)山公路打了輛滴滴,徹底告別深山重回城市懷抱。
在路上我倆就商量好了,就在最近的城市杭州居住下來,之前膽戰(zhàn)心驚的想要北上是為了尋一處安靜之地學(xué)習(xí)道術(shù),現(xiàn)在那寶冊也被搶走,沒了遠去的必要。
本來我還擔(dān)心羅漢等人前來追殺,王佐搖搖頭,肯定的開口:不會的,之前我們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順手殺死我們更好。既然我們已經(jīng)跑出來,他們也沒必要追殺。在他們眼里,咱們不值一提。
來到杭州后,考慮到安全因素,王佐不愿和我分開而他的獨臂又讓他找不到工作,最后我們在古玩街租了一間帶二樓臥室的小門面,做起古玩生意來糊口,偶爾也幫人算命、看相、觀風(fēng)水。當(dāng)然這一切都是王佐來做,我只是打打醬油。
王佐是正宗的玄門弟子,他算卦的本事自是不虛。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就在古玩街有了名氣,畢竟大多數(shù)算卦的都是江湖騙子。這樣一來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好,甚至有幾次,苦主出高價想請我們出活兒,考慮到我手無縛雞之力,王佐紛紛拒絕。
我做夢都想改變自己,每天躺在床上都是紀傲那成魔般的面龐,還有王佐空蕩蕩的袖管。這么久了,我一直在依靠別人,我不愿再無能下去!不要再讓在乎我的人受到傷害,我要為他們分擔(dān)!
可我,只是一個女子。
但機會還是來了,那天我收到一份快件,拿回家的時候還在想會是誰寄給我的,因為寄件人匿名。打開才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本用針線縫起來的《育靈手冊》復(fù)印件。
復(fù)印件里夾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寫道:嫂子,哥哥吃了很多苦才得到羅漢的信任,才有機會拿到這復(fù)印件,你一定要在羅漢之前學(xué)會這里面的法術(shù),回來救我們。
看著唯予的筆跡,我的眼睛濕潤了,拳頭漸漸握緊,在心底發(fā)誓這一次,白潔絕不在拉后腿。
王佐應(yīng)該只知道會有這天,因為他一點不吃驚,早早就打烊帶我上樓,拿著復(fù)印件跟我講解起來。
原來這一冊還包含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入門知識,也是所有玄門弟子都精通的,包含一些簡單的驅(qū)鬼防身之術(shù),還講到了幾種簡單的祛邪靈符的畫法以及風(fēng)水堪輿指南。
第二部分就比較厲害了,也繁冗許多,詳細的記載了魂、鬼、煞、魃、羅剎等邪靈的特征以及對付方法,還包括盜墓相關(guān),不過讓我最感興趣的還是其中的靈魂出體、下陰術(shù)。月前從嶗山禁地逃出時,王佐用的紙人就屬于這一范疇。
他說只要是正宗的玄門人士,基本都處于第二階段,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覺。用他的話說,別看他和羅漢實力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可都處于這一階段。所以后者才苦心積慮的搶著靈冊,不過是想突破。
這讓我不由好奇第三部分到底是什么,因為第三部分一個字都沒有,全是些歪七扭八的符號。王佐說他也不清楚,還告訴我別急,先把前兩部分搞定再說。
確實,一口吃不成個胖子,我收起心認真的看起入門知識,并根據(jù)上面的指示納氣、凈身。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基本沒開門做生意,每天從早到晚我都在絞盡腦汁的背著上面的風(fēng)水原理、驅(qū)邪咒語,王佐則在旁邊指導(dǎo)。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我已經(jīng)將堪輿入門知識了然于胸,也可以勉強畫幾道符出來。接下來就是鞏固、融會貫通的階段,王佐也幫不到我什么忙,就開門做起生意。
很快,就有苦主尋上門。
來人個子不高、身體微胖,腳下踩著一雙軍綠色的雨靴,上面滿是泥漬,神色很差,整個人看上去疲憊不堪。他進來就問王大師在不在。
“我是王佐,老哥您來這兒,是需要什么幫助嗎?”
沒當(dāng)有人來王座都會這么問上一句,不了這次他話音還沒落,那中年撲通就跪在地上,哀求王佐救救他兒子。
“大哥您別這樣,有話起來說。”
王佐見狀皺著眉頭趕緊上前拉他,玄門講因果,現(xiàn)在受了人家一跪,不幫忙就不好了。但無論我倆怎么拉,他就是不起來,嘴上不斷的乞求我們救他兒子。
“你再不起來,我可就不管了。”
見王佐語氣有些怒意,那人才起身一五一十的講起來。
他叫杜大壯,是位農(nóng)民工,平日就在杭州跟著建筑隊蓋樓,偶爾會回農(nóng)村老家看看,給五歲大的兒子買點好吃的。前幾天他回家的時候,怪事發(fā)生了。
原本一家三口都睡著了,院子里卻突然傳來狗叫聲,而且一聲比一聲叫的兇。大壯和妻子被驚醒,怕是來了賊人,他拿著菜刀就出了院子,發(fā)現(xiàn)院子里連個人影都沒有,只有那狗在不住的吼著。困意正濃的大壯氣呼呼的朝那狗扔了兩塊磚頭,見小狗不再叫喚,就回房準備休息。
這時原本熟睡的兒子騰地坐了起來,雙眼無神的看了眼窗戶,哇的哭出聲來。夫妻倆怎么哄都哄不好,這孩子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才緩緩睡去。
大壯沒當(dāng)回事,只以為孩子被狗叫聲嚇到,就回城上班。昨天接到妻子的電話,她哭著說孩子這幾天一到晚上就不住的哭,天一亮就睡著怎么叫都叫不醒,臉色越來越差,幾天下來瘦了不止一圈。
鄰居上了年紀的老大爺看后說這娃娃怕是遭了啥東西,快請一位大師父來看看,不然孩子怕是毀了。大壯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并從工友口中得知古玩店的我們有些本事,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照你這么說,遭了東西是沒跑了,不過具體什么情況,還需要當(dāng)面看過才知道。”
王佐邊安撫大壯邊說道,說完向我看來。我知道,堅持了這么久他終于是要出活了,趕緊肯定的點頭。
首先是我現(xiàn)在有了自保的能力,其次如果王佐不去,若真的耽誤了那孩子,也是一件罪過。
這種事趕早不趕晚,王佐沖我囑咐一番后,便背上吃飯的家伙事兒跟著大壯出了門。
他們走后,我做到靠門的桌子上感受著溫暖的陽光,逐漸有了信心。羅漢么,在我找你之前千萬別死了!
可能知道這店里王佐才真有本事,一些平時愛來侃大山的同行走上前看到就我自己,打了個招呼里離開了,客人更是一個都沒來,所以很早我便關(guān)門,準備上去休息。
轉(zhuǎn)身的時候感覺腳下有些亮光,低頭才看到之前杜大壯跪下的地上,多了塊翠綠的玉佩,上面有許多污垢。可能是大壯跪下的時候不慎丟下的吧,我順手撿起,拿手絹擦了擦后放在桌上最顯然的位置,準備等大壯再來,還給他。
晚些時候,王佐打電話說大壯家里很遠,他這趟最少需要三天,讓我自己在家注意安全。掛了電話我還笑了笑,心說潔姐辣么牛逼,還會有危險嗎!
我是想著紀傲清秀的臉睡著的,在夢里還與他連手滅掉了羅漢。正要吻在一起,他突然消失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
緊接著我就醒了,被樓下急促的毫無章法的敲門聲驚醒了。
“誰呀?”
我披上衣服下樓,也沒顧得開燈,就拉著聲音問道,心里有些不爽。
“開門,我要拿東西。”
聽聲音,只是個幾歲的小男孩,我的戒心一下子小了許多,另外有些奇怪,這小孩怎么半夜來買古玩呢?
我們這行,交手東西都不說買,而是拿,屬于行業(yè)潛規(guī)則,也不知誰定的,所以小孩說的話還是比較專業(yè)的,就走上前打開門。
開門的瞬間,嗖的一陣冷風(fēng)灌了進來,我的眼睛下意識閉了一下,隨即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門口空蕩蕩的,壓根就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