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漢再次把我送回家,他離開后我很快睡著,這一覺睡得極為舒坦,出奇的沒有做夢,第二天醒來已經(jīng)上午十點鐘;簡單的洗漱后我給羅漢打了個電話,相信這個時間他已經(jīng)準備好了。
結(jié)果他沒接電話,想了下我從通訊錄翻出紀唯予的號碼,撥了過去。
紀唯予就是我大學時湘西那個同學,畢業(yè)后我倆天各一方,基本沒聯(lián)系過,我甚至擔心她這個號碼能不能打通。沒想到電話很快被接通,她久違的聲音傳了過來:白潔?
疑問的口氣,說明她也很意外我會打給她。我說是我,接著我們聊了許多畢業(yè)后各自發(fā)生的事,當然我沒跟她說最近的事;最后我提出去找她玩,讓她做我導(dǎo)游的時候,她明顯的不相信,我說了好多遍她才相信。愉快的答應(yīng)下來,說她正好這幾天在家無事,等我去了好好玩。
掛斷電話,我突然有些感慨,我們的友情并未隨著時間變淡,卻是難能可貴,只是我不能告訴她我去找她的真正目的,怕嚇到她,也怕引發(fā)不必要的麻煩。
等我再想起給羅漢打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十二點了,可他還是沒接。
“怎么回事?”
我嘀咕著又連續(xù)打了幾次,無一例外的無人接通;這下我坐不住了,即便羅漢之前有事,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下班了,何況我倆約好今天出發(fā),他肯定不會尿遁。
起身往派出所趕去,即便找不到他也可以跟別的警員打聽下消息,如果羅漢有公務(wù)在身,我也好另作打算。
剛走到派出所所在的路口我就驚呆了,往里看去道路兩旁全是車,停的密密麻麻,其中不乏豪車;抬頭望前看,發(fā)現(xiàn)派出所門口黑壓壓的全是人,好多警察在維持秩序。
心底帶著問號,我跟隨人流往里走,發(fā)現(xiàn)派出所門口竟有好多花圈,好心情瞬間消失,這尼瑪怎么我走到哪兒都會遇到這不吉利的東西。
這么多人肯定有事,即便找道羅漢;他也未必能有空;我不想看花圈,準備離開。
扭頭的時候無意中撇到我初次見道羅漢時,幾次想要抓我的小警察,邊走上前問他看沒看到羅漢。
他看到我,點點頭,隨后臉上浮現(xiàn)濃濃的傷感,聲音哽咽地開口:羅隊他··他死了!
“什么?”
我驚得張大嘴巴,他的話如同晴天霹靂,直接將我擊倒在地。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昨晚還好好的羅漢,突然就死了?
可能知道我與羅漢關(guān)系密切,這小警察善意的將我拉起,嘆了口氣說人死不能復(fù)生,你也節(jié)哀吧。說完不再管我,轉(zhuǎn)身走進派出所,隨后不久,大批的人流涌出,站在道路兩旁,羅漢的尸體被人抬進靈車,拉走了。
剛才還熱鬧無比的街道,瞬間只剩下我自己;我還是不敢相信羅漢他死了,不停地喃喃自語:羅漢沒死,那個人不是羅漢!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回過神,瘋了般的追到殯儀館想看清那到底是不是羅漢的尸體,可惜晚了一步;我看到的只是骨灰盒,還有他泛著笑意的黑白照片。
我再也忍不住,匍在骨灰盒前嚎啕大哭;旁邊的人都看呆了,幾次想要拉起我,都以失敗告終;跪了許久,我沒了力氣,只能小聲的開口:羅哥,你不是說過照顧我的么?你知道么,你不管我這個城市就沒人肯幫我了,你怎么可以就這樣丟下我不管!
這時候,人群中一人走上前,一把將我從地上拉起來,說姑娘不要過度傷心,就讓羅漢放心去吧,現(xiàn)在他魂歸天地,你如此嚎啕大哭,會擾了他的安寧。
本來我低著頭,聽到這里忍不住抬頭看起他來,他穿著一身褐色長袍,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長得卻極為白凈,就是下巴處留著長長的胡須,實在影響形象;我無奈的點頭說了句謝謝,在旁人的注視下,搖搖晃晃的離開殯儀館。
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家,我倒在床上再次哭起來,羅漢肯定是因我而死,可本來該死的人是我呀。本來這個城市只有丹丹對我好,可她為幫我,死了!后來又認識他,可短短數(shù)日,他也死了!
難道我命該如此,是不是對我好的人都得死?
我不甘心,作為孤兒院出來的孩子,正是不屈服命運;我才能夠考上大學,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如果說命運讓我孤獨,那我打破命運又如何?
擦干眼淚,我撥打了羅漢留給我的號碼,他死了,我要活下去,為他報仇!
“你好,哪位?”
電話接通后,對方彬彬有禮的開口,我清了下嗓子說您好,我是羅漢的朋友,他跟我說過如果遇到麻煩可以請先生幫忙,不知先生有沒有時間見我一面。
我說完后他并未馬上回答,而是停頓了幾秒鐘才緩緩開口:你來城東的敬神殿找我吧。
說完便掛斷電話,干脆的很;我有些不爽,可轉(zhuǎn)念一想有本事的人不都是高冷的么,也就釋懷。城東有不少香火店、還有古董玉器店,頗具古風。我在其中找了半天才看到敬神殿三個字,瞬間無語了。這么高大上的名字,竟然只有十幾平米。
并沒直接走進去,我打給那人說我到了,他說進來吧,之后又是掛斷絲毫不拖泥帶水。我無語的撇撇嘴,推門進去。
看到里面的人,我愣了,此人正是中午在殯儀館拉我起來的白凈青年。他臉上也充滿驚訝,說怎么是你?
我點頭,說沒錯就是我,我叫白潔。說完主動伸出手。
“姚卓!”
他說完跟我握下手,之后沒說半句廢話,直入主題問我找他什么事。
“這事和羅漢也有關(guān)。”
我沒直說,而是將話題引到羅漢身上;如果他反應(yīng)強烈我就可以放心的把一切告訴他,如果他表現(xiàn)尋常,那證明他與羅漢不過泛泛之交,我也沒必要對他說太多。
“什么?”
他聽后眼前一亮,隨后猛地抓住我的手:快說到底什么事,怪不得我看道羅漢尸體總覺得不對勁,原來他不是正常死亡!
姚卓由于過度激動,說起話來都帶著顫音,我這才放心的把前后一切都告訴他。他聽完深深地嘆了口氣,說羅漢糊涂呀,如果早點找我,他或許就不會死了,說著竟流了幾滴眼淚。
我在一旁看愣了,眼前這個姚卓,還是與我通話的高冷男么?
“羅漢說的沒錯,想弄清楚這些事情,確實應(yīng)該去湘西調(diào)查。”
過了一會他緩過勁,認真地說道;說完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轉(zhuǎn)身從透明玻璃柜中拿出一張黃紙遞給我。我一看上面全是歪七扭八的符號,還有許多我不認識的小字;不過我倒是認得黃紙中間的八卦圖。就問他這是啥,給我做什么。
“隨身攜帶,能保你小命!”
說完他不再管我,自顧自的開始往屋里收東西,看樣子是要收攤,忍不住問他怎么這么早收攤。
“你這人廢話好多,老實坐著行了!”
本來還想幫他忙呢,沒想到他還是這么兇,我干脆不再理他,低頭看向手里的黃紙,知道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靈符吧,小心翼翼的放在身上。
等他收拾好以后,太陽已經(jīng)落山,見他還不理我,我想人家可能不想管我,正準備離開,他卻上前攔住我,問我去干嘛。
“這么久你都不理我,我不走還能干嘛?”
我氣呼呼的說道,他聽后楞了一下,而后噗的笑了,說你這姑娘傻乎乎的,有意思。
說著拉著我往外走,邊走邊說:我們現(xiàn)在去吃飯,吃完飯就連夜出發(fā),趕往湘西。幫你,也算幫我那死鬼師兄報仇!
天吶,原來他是羅漢的師弟,可羅漢為什么只是說姚卓是他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