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走出房間不遠,迎面忽然走來幾個人,穆映雪看去,只見喻梓袁和兩個侍從模樣的人正往自己這邊過來。
情亂,忽然,亂了。
情來,一往而情深,讓人沒有緣由的陷踏進去,等到清醒之時卻早已經發(fā)現(xiàn)自從陷入后似乎就沒有回還的余地,此時的穆映雪就有些淡淡的憂愁。
本想調頭,奈何喻梓袁已經到了自己的面前,于是只能裝作不認識,側轉臉頰與凝兒說著話。
正要越過他,喻梓袁卻突然停下來開了口,“等等!”
穆映雪裝作沒聽見,徑自往前邁步,喻梓袁擋在了她的面前,看著她的臉說道:“上次以為你是王府中的婢子,喝醉之后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請見諒,穆側妃。”
淺淺的聲音若曾經一般,若是沒有曾經,也許她也會像小女生一向沉浸在這溫柔的聲音中,而如今,只覺得厭惡,唾棄。
那一句穆側妃在穆映雪聽來異常刺耳,即使喻梓袁不是故意,依然讓她感覺不耐。
穆映雪停下腳步,轉頭,用清亮的眸子睇著他。
那張臉,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讓她覺得可怕。
喻梓袁見她轉身,溫潤笑道:“臣的妹妹以后進了王府,還請穆側妃多多擔待,她被我寵慣了,驕橫跋扈了些。”
他的妹妹?那日見過的喻華容,那樣一個被寵壞的大小姐,穆映雪有些嗤笑。
穆映雪忽然想起宣旨太監(jiān)說她是側妃,既是側妃,那么自當還有一位正妃,看來,他的妹妹以后便是這王府中的正妃了。
想起喻華容,穆映雪冷笑道:“喻將軍這話可就不對了,應該是她多擔待我才是。”
沒有再說話,喻梓袁只是不動聲色的睇著她,似乎想要在她的臉上尋找什么,眉頭微皺,輕輕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穆映雪眼中一低,腦中閃過什么,試探性的問道:“上回將軍說我與將軍的一位故人長的很像,真巧,將軍也與我曾經的一位故人長的很像。”
“哦,是么?”
那雙溫潤的眸子里,只是浮起淺淺的笑意,似乎覺得很有趣,根本看不清深淺,相信即使她再試探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穆映雪有些煩躁。
見穆映雪神色不對,喻梓袁沒再多言,略一低頭,“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唇色微白,穆映雪輕輕嗯了一聲,沒有說什么其余的話,轉身也準備向前走去。
凝兒有些不解地看了看穆映雪,又看了看已經離開的喻將軍的背影,這才發(fā)覺,穆映雪的唇色異常蒼白。
她連聲喊道,“小姐…小姐…”
良久,穆映雪才應了一聲,看著面前的空氣,空氣中似乎還殘存著那人的氣息,只是這時候只讓她覺得一切都是那般的難堪,這一切似乎都在提醒著她,曾經的她是如何的愚蠢,才會被那般的欺騙,眼淚緩緩的從眼眶中流淌,曾經的一幕幕似乎在眼簾滑過。
是誰在耳鬢廝磨時,許諾她一世安然幸福。
是誰將她摟入懷里深吻,氣息不穩(wěn)地說,雪兒,我只愛你,我只要你。
卻又是誰,毀了她的所有,將她推進深不見底的深淵。
原來說忘記曾經是那么難的一件事,即使已經不再奢望了,卻在此時此刻還是難掩酸澀,她曾經以為自己可以坦然的面對,可是這真實的反應卻讓她覺得難堪,一下午就這樣恍恍惚惚中度過。
分完東西,穆映雪和凝兒便回了房間,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她心中一團亂麻沒有理順,只覺得異常煩躁,而且她的身體根本吃不消,這會兒已是累極。
將自己的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床上,穆映雪對凝兒道:“我先睡一會兒,有什么事喊我便好。”
本想說些什么,可看到穆映雪累極的模樣便將話咽了下去,只說了聲好。
穆映雪眼睛一闔,便睡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穆映雪覺得自己會醒不過來,隨后忽有冰冷聲音在耳畔響起,“你似乎睡的太多了。”
眼睫一顫,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穆映雪猛然睜開了眼來,映入目的就是百里無塵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初醒的那一抹迷糊瞬間被趕走,。
清亮的眼神對上百里無塵的目光,穆映雪開口問道:“你怎么來了?”
“這里是王府,所有的東西都是王府的。”慢條斯理的話自百里無塵的口出傳出,身子一頓,百里無塵抓住她的下頷,好笑的看著面前長牙五爪的女子冷嗤一聲“甚至連你,也是本王的。”
“……”
“王爺真是好大的口氣。”掙脫開百里無塵的束縛,冷聲說道,纖白的素手揉著下頷,這男人真是一點不懂地憐香惜玉,或者說是不在意吧,腦海中似乎回想起昨日那個溫柔的聲音,對著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是不同的。
“怎么,你不信?”百里無塵冷哼一聲,似乎覺得手下少了些東西,富有準備附上穆映雪的下頷。
“不信。”輕巧的躲過百里無塵抓著自己下頷的手,穆映雪輕巧的跳下了床。
“總有一天你會信。”沒有抓到自己想要抓的東西,沒有溫香暖玉的觸感,似乎有些不耐,眼底一抹怪異的光華閃過,根本沒有人看到。
穆映雪微微側頭,似是提醒一樣,“王爺還是好好考慮三天內大婚的事情吧,雖不知王爺為何要娶我,但總歸不會是為了好玩。”
“你不喜歡?”某人的聲音明顯有些不悅。
“從一開始就沒有人問過我喜歡不喜歡,王爺這么問,可是要折煞我了。”穆映雪看著窗外,聲音略帶著嘲弄的說道。
“……”
身后的人沒有再說話,身子似乎因為穆映雪的話而僵硬,只是一瞬就恢復了正常,略帶深意的眸子睨了一樣穆映雪的背影,即而,他便離開了她的房間。
穆映雪聽著遠離的腳步聲,忽然不明,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窗外,一株新發(fā)的小草在清風的吹拂下?lián)u曳,那小小的軀體似乎一搖就到卻很是頑強,依舊在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