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無塵再次冷笑一聲,“既然你這么關(guān)心那個奴才,以后你就負(fù)責(zé)照顧她,從今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以前她做的事,以后全都換成你來做!”
音落,穆映雪怕百里無塵反悔連忙接過,“多謝王爺。”
凝兒不用和她一起被送去教坊司了,這對于穆映雪再好不過,至于以后要代替凝兒做事,穆映雪倒是不在太乎。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在這里打擾王爺了。”
穆映雪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看著穆映雪搖搖晃晃的離開,王管家欲言又止,若是按照王爺以前的脾氣,不可能這么輕易的放過穆映雪。
看了看百里無塵陰沉的目光,王管家在心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一走出房間,夜風(fēng)便帶著涼氣撲面而來,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穆映雪終是支撐不住,扶住長廊邊的欄桿喘息著。
抬頭往眉角抹去,借著月光只見自己的手上一片鮮紅,她撐了這么久,好在沒有在百里無塵面前暈過去。
輕笑一聲,死過一次的人了,沒有什么能令她再怕。
磨蹭了半個時辰,她始終找不到原來的路,這王府甚大,她又不熟悉,本想問人,然而迎面來的丫鬟小廝均是看見她就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她就是想問,也找不到人問。
頭疼。
穆映雪停下,瞧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揀著裙角撕下,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又將眉角的傷口胡亂裹了。
有說話聲從遠(yuǎn)處傳來,穆映雪瞧了瞧四周,尋著那聲音過去。
前面是一坐假山,穆映雪靠的越近,便聽那說話聲越清楚。
來到假山后,穆映雪抬眼,只見有兩個男子正站在假山前說話。
月光從蒼穹上灑下,照的夜色霜白、明暗交錯。
穆映雪看著那說話的兩個人,身形掙愣,胸口驀然像插進(jìn)了一把匕首,噬心攪蝕,疼痛不堪。
說話的兩人當(dāng)中,一人身形挺拔,青色衣衫在夜色中那般靜默,靜靜的聽著另一個人說話,末了,輕嗯一聲。
月光灑在他的側(cè)廓上,給那張溫潤的臉平添了幾分清肅,額吉墨發(fā)高束,目光微低,似在思索什么。
那么熟悉,又那般陌生,心口再一次泛起疼意,似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臉色更加的蒼白,月光下平添幾分柔弱,讓人憐惜。
穆映雪永遠(yuǎn)忘不了,他曾經(jīng)含笑帶戾的語氣,“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若說喜歡,不如說更多的是利用,在我眼里,你就像一個被人嚼過卻怎么也甩不掉的口香糖,那個字怎么說來著……嗯……臟……”
他說她臟?
精神上的疼痛有時可以比身體上的來的更劇烈,出車禍的時候,身體被車輪碾壓的那種感覺她還清楚的記得,然而都不如他那句話帶給她的沖擊大,她想,這便是了。
喉嚨像卡了一根刺,話到嘴邊卻全都變成了嘶啞的喘息聲,她將手抵在假山上,大口大口的換著氣。
喻梓袁……穆映雪心里默念這個名字,她重生到了異世,也許是因為出了車禍的緣故,那么他呢,他也出了車禍重生到了的異世,或是,眼前這個男人不過和喻梓袁長的相像罷了?
兩個人說完話很快離開,穆映雪想追過去,卻終究一步也沒有邁出原地。
心底有根弦,在看見他的剎那繃斷,似乎除了站在假山后面大口大口喘息,她什么也做不了,曾經(jīng)的一幕幕浮上腦海,如蛆附骨的恨,伴隨著他帶給她的傷痕,親手將她埋入他鋪好的陷阱里,再之后,萬劫不復(fù)。
她攥緊手指,無論他是真的喻梓袁還是和喻梓袁長的相像,她……都會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