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
能報警的話當然是好,但無論是我還是張叔他們,我們都不認為報警電話可以打通。當然了,這位店老板要是愿意打報警電話,我們也不會攔著。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這通電話打通了。
接電話的,就是這個小鎮(zhèn)上的值班警員。
我和張叔他們?nèi)空痼@起來。電話能打通,這就代表著,這夜困旅店其實并不是一個死局么?但隨后的事實,又證實了我們最先開始的猜想。
旅店老板報出姓名和地址,警員那邊直接憤怒的切斷電話,理由:“查無此地,查無此人。惡作劇也要有個限度!”
“我發(fā)誓我這是正規(guī)旅店,我有注冊和登記過的。”旅店老板慌了,又開始打電話給他的鄰居,兒女……
只可惜結(jié)果大差不差。
看著旅店老板惶恐下來的目光,我心里大致有了個初步的框架,如果說這股彌漫著黑霧就是禁錮我們的力量,那么它現(xiàn)在困住我們的方式大約就是把我們所在的這間旅館,從小鎮(zhèn)里給獨立了出來。
至于為什么要選擇這間旅館,我猜測是因為我和張叔他們的原因。這股黑霧不想讓我們逃離出杏黃村范圍。
“我感覺我們今晚不要睡覺好了。”有村民說道。
“不睡覺哪行?我們又不是年輕人,萬一累趴下可就不好辦了。這樣,我們不要在大廳里睡,我們在二層客房里睡,大家都聚在一起,睡走廊。”張叔出主意說。
“睡走廊還不如睡客房,都聚在走廊里,反而讓人害怕房間里會有什么。還不如住進房間,然后所有人不關(guān)門,遇到事情就大喊。”有人說。
“這樣也對。”張叔點點頭:“那就住房間,然后開著門。然后索性弄個巡邏隊,咱們有三十幾個人,分成十人一組的三個隊伍,輪流值守今天晚上的夜班,有人來回巡邏,這就好多了吧。”張叔說道。
眾人點頭。
有人站崗巡邏,這下子睡起來就容易讓人安心多了。
接下來就是分隊,這沒什么好糾結(jié),在分完隊伍以后,張叔等人又看了看我。大家都被分派了工作,我雖然是外人,卻也不能游手好閑。盡管他們這些人還對我很有成見,卻也不想讓我坐享其成。
“你幫守上半夜。”張叔直接對我這么講。
“可以。”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隊伍定好,接下來就是分房了。眾人一起上了二樓,各自選好各自的房間。一排一排的客房里,不用說當然是位置最靠中間的客房最受歡迎了。最靠外的兩間客房被當做巡邏員的臨時休息點,最靠里的兩間客房根本沒有人去選擇。
房間選好,接下來就是休息。
旅店老板走過來,不好意思的告訴我們說三樓上還有其他的客人,他想上樓通告下其他客人,讓他們注意下安全,但又不敢一個人上樓,想讓村民們分出幾個人來跟他一起去。
反正太早也睡不著,幾個村民相邀著隨他而去。其他的人,該睡覺的睡覺,該巡邏的巡邏。
我跟這幫村民處不到一起,說是巡邏其實就是在他們屁股后頭跟著。
上半夜就這樣平穩(wěn)度過,后半夜讓第二隊村民起來的接班。負責(zé)接我班的村民倒也沒什么抱怨。盡管他心里對我不爽,卻也知道要按照規(guī)矩來辦事。
這位村名住的客房位置比較靠后,不過并不是最靠后的那幾間。我實在是有些困了,簡單漱了漱口就往床上撲去。
剛撲到床上,眼角余光就瞧見一道人影站在門口。
“是誰?”我一個激靈的打起警惕。
站在門口的,是個少女,年紀很輕,身材臉蛋都很不錯。她怯生生的站在門口,一副想進來又不敢進來的樣子。
“你是誰,來我房間里做什么?”我萬分警惕,手下早已悄悄摸進被窩,握住藏在被窩里的那根鐵棍。住在二層的村民們都是男性,我可不認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漂亮女生會是個好角色。
少女怯生生的站在門口,面對我的問題,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先生,您能不能點一個大全套呢?”
“什么?”我一愣。
“我說,先生,您能不能點一個全套呢?”少女咬著嘴唇又說了一遍。
我兩眼一翻。
我的天,想不到這家旅店也有這樣的服務(wù)。我更想不到旅店老板會在這種時期,還開放這種業(yè)務(wù)。
不得不說的是這少女模樣的確清純,身材也是極好,很難想象在這種窮鄉(xiāng)僻壤里也會出現(xiàn)這樣的極品。放在往常,她很容易就會讓人心動,但是今天不同,我們這邊正琢磨著怎么樣才能安全度過今晚呢,誰會有空來想這些?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對少女擺擺手。
少女咬了咬嘴唇,露出很失望的樣子。
“打擾了。”少女歉意躬身,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我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捏緊的那根鐵棍也慢慢被我松開。直到這位少女轉(zhuǎn)身離開的這一刻,我才確定她并非是我想象里的那種東西。否則她不應(yīng)該會這么干脆的就被我說服,轉(zhuǎn)身走掉。
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我實在是困了,倒在床上閉上眼睛。
住在我隔壁房間的,是張叔。迷迷糊糊的,我聽見那個女孩敲起了張叔房間的門。
敲門聲平緩,羞澀,膽怯……
“哎……”我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繼續(xù)睡覺。
但很快,我便聽見隔壁傳來了輕輕的嘿嘿聲。
呵呵。
我心底直搖頭。
其實,我本以為張叔會跟我一樣拒絕她的。沒想到的在這種環(huán)境下,張叔還能有如此的雅興。
我不知道該怎樣來評論這件事,索性不再去想。把枕頭壓在腦袋上,把兩個耳朵死死捂住。眼不見為凈,耳不聽同樣也是凈。
一夜就這樣平靜過去。
第二天一早,黑霧依舊在蔓延。
天空不見陽光,到處都是一片死氣沉沉的黑暗。
“慘了,慘了,我們要在這里被永久困下去嗎?”旅店老板恐慌。
村民們同樣為之恐慌。
早上七點多鐘,太陽的光芒理論上是應(yīng)該穿透這些黑霧的才對。但事實沒有,黑霧之中一片漆黑,跟深夜時分沒有不同。
睡了一覺過來的村民們,坐在大廳里焦急的點著腳尖。
“老張呢?老張在哪呢?”突然有人這么問了一句。
老張,那不就是張叔么。
我起床時,張叔房門還是關(guān)著的,里面還不斷傳出打呼嚕的聲響。我估摸著是他昨晚嘿咻的太過火,所以到現(xiàn)在還沒起床。
我張張口,想告訴他們張叔還在睡著,但話到嘴邊,又被我給咽了回去。我可沒有想過要跟這幫家伙和好。
“老張!”幾個村民結(jié)伴上二樓去房間找張叔,但他們剛上樓,旅店門外就是碰的一聲大響。
又是一個墜樓者么。
“這人是誰?”
眾人急忙跑出去查看。
“是老張!”
“是老張!”
是張叔?
我一愣。張叔睡得太死,所以被人趁虛而入,這才招致的殺身之禍?
張叔死狀跟上一個墜樓者完全相同,雙眼圓瞪,嘴巴大張,胸前一道血口,內(nèi)臟全部被掏空。
可是不對啊,從這尸體來看,他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因為血液是凝固的,而且渾身早已冰涼徹骨。這絕對不是剛死。
“這……”
我猛然想到了張叔住宿的客房,轉(zhuǎn)身就朝二樓跑去。但跑了一半,我又折了回來:“你們誰跟我去趟二樓。”
沒人回答我,他們還在討論著為什么有人巡邏,老張還能死……
我眼角微微一顫,大喝道:“張叔住我隔壁,我下來前明明聽到他屋子里還有打呼嚕聲,下來后不出三分鐘,他的尸體就落下來了,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眾人一愣,所有聲音啞然而止。
“我跟你上去!”羅叔等幾個強壯村民,自高奮勇的上來跟我走在一起。
我二話不說,帶著他們直接登上二樓,直接來到昨晚張叔所在的客房。
客房的門還是關(guān)著的,而且里面還在響著打呼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