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東西沒有出現(xiàn)在咱們村,咱們村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冷不丁,有村民說道。音量不高,但卻讓每個人都聽見了他的這番話。
沒錯,如果我不來這個村莊,這個村莊根本不會發(fā)生這種怪事,更不會讓這些村民們來冒著生命的危險。
先前還因為我的武勇而興奮的其他村民們,頓時啞了火,就連對我有愧的張叔也默然的搖了搖頭。
我知道這些人打心眼里還對我有著很深的成見,但我不在乎。
這個村子里的人對我印象怎樣,對我是好是壞,我一點也不在乎。我知道我又被胡女士救了一次,就夠了。說來也慚愧,直到現(xiàn)在為止,我連她的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姓胡。
被人救了好多次,到頭來連恩人的全名都沒問過,我這個被救者當?shù)囊舱媸菈蛄恕?/p>
“有機會,問問她的名字吧。當面好好謝謝她。”
我捏緊鬧鈴木盒,不再理會村民,扭頭朝海伯那邊走去。
此時的海伯,正焦急的站在水邊張望,見我走來,老遠便向我喊道:“找到了沒有?”
“找到了!”我三步變作兩步,跑到他面前,把鬧鐘遞到他手里。
海伯仔細的左看右看:“還好,還好盒蓋沒有打開,沒有釀成大禍。”
我問:“接下來要怎么辦?”
鬧鈴木盒是從水底被撈出來了,但是水中的猩紅卻并沒有消失。猩紅不散,里面那兩個水鬼村民想來也會繼續(xù)存在,不把這兩個鬼村民解決掉,杏黃村的危機就不算過去。
我把在水中遇到的事情經(jīng)過大致給海伯說了一遍。
海伯聽完,咬牙說出來一句話:“捉鬼!把這兩個水鬼給活捉上來。”
“那就是又要下水了?”隨后趕來來的張叔他們,面露驚恐。
那倆水鬼的力量,張叔是親身體會過的,現(xiàn)在讓他重新下水,他哪里肯下?聞聽海伯說出捉鬼這兩個字的瞬間,他就果斷退出了人群。
不光是張叔,剛剛下過水的村民們紛紛后退。開玩笑呢,誰愿意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
老村長怒了:“這是關系到全村的大事!今天要是不把那個妖魔給捉上來,下一個死的,沒準就是你們家的孩子!”
村民們不吭聲,大道理誰都懂,但就是沒人肯站出來。
老村長怒不可解,然后陡然拿手指向了我:“你,你給我重新再下一次水!”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妖魔是你帶來的,理應由你來解決。張子,羅子,把他給我扔下水去!”老村長喊道。
張子和羅子,指的就是張叔和另外一個羅叔。
張叔羅叔都沒動,他們在看著我,但臉上的神色卻是尷尬和慚愧。但慚愧之余,仿佛也有著那一點催促的含義在里面。
他們也在催促我下水!
好么。
我心里著實是冷笑了一下?;茧y見真章,在危難面前,這些人果然還是在以自己為主,什么救命之恩,什么勇武之猛,統(tǒng)統(tǒng)都得靠邊站。
算了,再下一次水就在下一次水,胡女士的人情反正已經(jīng)欠下太多,無所謂再欠一兩個。倒是這些村民,我內(nèi)心原本是愧對他們的,但現(xiàn)在愧對的同時,我也發(fā)自內(nèi)心的看不起他們。
不管他們男女老少,不管年紀大還是年紀小,我看不起,就是看不起!
我冷哼了一聲,目光從張叔等人臉上掃過,然后朝湖邊走去。
“等等。”海伯叫住了我。
“海伯?”我回答。對于海伯,我還是非常尊重的。
海伯把我拉了回來:“捉鬼沒說要下水,咱們把他們逼上來就行。”
“逼?”我一愣:“這要怎么逼?”
海伯沒有解釋,只讓人去農(nóng)田里捉來十幾條長蛇,從中挑選出來幾條,然后扔到水里。
我不知道海伯賣的什么關子,但靜靜等待了一段時間之后,我看到平靜的水面開始泛起浪花。那兩個幾乎把我給害死的鬼村民露出水面,驚恐的躲避著什么東西,就在他們身后,海伯扔進水里的幾條長蛇,緊追不舍。
鬼村民水性極好,但哪怕他是鬼,他不是人,就算再快,也快不過蛇。幾條水蛇沖上去就是一通狂咬。咬下一塊碎肉,吞進肚中,結果被對方跑遠,然后再繼續(xù)猛追。
兩個鬼村民現(xiàn)在只剩下了逃的份,但就在這時,卻是更多的水蛇加入了進來,它們從四面八方游來,一起圍殺向鬼村民。
“太棒了。”我吃驚大駭,不可思議的看向海伯:“我怎么不知道水蛇還可以驅(qū)鬼呢?”
海伯笑笑說:“蛇屬陰,可以比我們更輕易的捕捉到陰物的存在和方位。產(chǎn)卵后期的蛇,陰氣損耗極大,急需陰物補充。至于這種時期它如何補充這種能量,通常的做法就是吞食同樣屬陰的生物,比如老鼠等等,當然,如果有純正的陰物存在,那將是它的最好的糧食。”
鬼村民在水中掙扎,十幾條水蛇纏在他們身上瘋狂撕咬。那情景真的就跟海伯說的一模一樣,那幾條蛇,剛抓來的時候我看見過,精神不是很好,但此時卻是跟打了興奮劑似得,張牙舞爪。
很快,鬼村民停止了掙扎,料想就算是鬼,在沒有了筋肉支撐的情況下,他的四肢和手臂也是無法活動的。余留下來的眼睛雖然還在的滴溜溜的亂轉,但很快也被水蛇一口咬下,吞進了肚中。
咕嘟嘟……
鬼村民開始沉入水底,失去掙扎反抗力量的他們,此時已完全成為了水蛇的美餐。不多時,它們只剩下兩幅白骨,靜靜的漂浮起來。
“快,把那兩個白骨拉上來,千萬不要讓他們漂走。”海伯喊道。
我直接下水,向著那邊游去。
飽餐之后的水蛇就在我身邊經(jīng)過,但它們對于我這個人類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它們吃飽肚子之后四散游開,讓我順利抓住那兩副骨架,然后返回朝著岸邊游去。
上了岸,我直接把骨架擺到了海伯面前。
老村長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對海伯說:“海老,這兩個東西要怎么處理?”
海老鄭重其事:“好好安葬,千萬不能怠慢。”
老村長急忙說:“我知道了,我這就讓人去鎮(zhèn)里買上幾口棺材來。”
海老點點頭:“這樣是最好。”
我坐在地上喘息,休息,三番兩次的下水,讓我的體力消耗掉不少,渾身還濕漉漉的,粘著身子很是難受。我瞧著當頭的烈日,索性將上身衣服全部給脫了下來。
此時,海老跟老村長的交代也交代的差不多了。
我上去跟海伯說:“海伯,東西找到了,我們這就出村吧。”
海伯恩了一聲:“確實越早離開越好,你再等等,我處理完這兩副尸骨,馬上就帶你離開。”
海伯沖我笑笑,然后又吩咐起村民過來搬運尸骨。
沒了煞氣的尸骨,就是個死人。對待死人,要時刻保持著的敬畏的心理。在棺材購買過來以前,把它們?nèi)釉谶@里暴尸荒野是肯定不行的。
慫了好幾個小時的張叔等人自告奮勇,搶著上來抬尸,卻是把我給撞到一旁,鬧鈴木盒也隨之掉到了地上,任由他們幾個壯漢踩來踩去。
“小心!”我大驚著撲了過去,但還沒等我伸手抓住木盒,張叔45碼的大腳丫已經(jīng)結結實實的踩在了那個木盒子上面。
慌亂中,只聽咔嚓一聲,木盒被踩裂出了一條縫。
“??!”我呆住。
回過神來的張叔也呆住。
其他村民,回過神來后,同樣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