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畫皮鬼,只有林入畫和李大川在外面的低聲細語,我努力的聽著,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居然讓我大吃一驚……
雖然李大川低沉的聲音大多數(shù)都是被風聲掩蓋了的,可是林入畫的聲音我是真真切切的聽的實實在在的很。
“這龍氣還沒到能灌注進他的體內(nèi)的時候,我們要做的還是等。”林入畫刻意的壓低聲音,但我卻聽得分明。
“看來,我們要加快養(yǎng)龍地的龍氣形成了。”李大川的聲音若有似無的隔著玻璃窗戶滲透進來。
林入畫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沉默了一下,然后也就沒再說話了。
我努力的蹲在屋里的墻角兒那聽著,然后就聽到了腳步離遠的聲音,是林入畫和李大川回屋去了。
我聽的糊涂,但我用什么想都知道林入畫說的那龍氣注入到他的身上的那個“他”,一定就是指的是我了。
我正在腦海中胡亂猜想林入畫和李大川兩個人話里的意思,結(jié)果被那邋遢貪財鬼張嘯的說話聲打斷了思路。
“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他拿眼睛斜楞我一下,然后說道。
聽了這話我更不解了,我探著頭問他:“任務?什么任務?”
“當然是讓你聽到他們交談的任務了。”他看著我的眼神里總是帶著對我的不屑和鄙視,我知道他一定是對我的智商充滿了無限的懷疑的。
在我愣的不多時刻的時間里,估計也是他懶得在我臉上浪費太多表情了,于是還沒等我問他,他就很直接的告訴我:“如果真的是那么私密的談話直接進屋里說不就得了,干嘛還非偷偷摸摸站在屋外,說話聲還不大不小的正好讓你聽得到呢。”
他的話是真的在理的,可是我還是想不通的,要說是李大川大大咧咧的不在乎小細節(jié)也不分場合地點的和林入畫聊天談話的,這一點我是相信的,但是如果說是換做林入畫的話,那我還是不信的,按照林入畫那么謹慎的思維和做事的態(tài)度上來看,她是絕對不會露出這樣的紕漏給我的。
所以說張嘯說的得對,林入畫和李大川八成就是故意的。
可林入畫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是為了告訴我什么?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不了了之的,因為我既不能主動張開嘴去問林入畫這件事,更不能當面拆穿她,我能做的也就只剩下消極的等了。
我照亮著林入畫的性格來說,她要是不想說的話,那是十八把刀一起插進她的心窩窩她都不會喊一聲疼叫半句求饒話的,如果是她想說的時候,不用問她她也會說出來的。
不過我堅信,林入畫是絕對不會害我的,不過因為她跟李大川的對話,讓我也明白了一些其他事情。
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有會有原因的,林入畫和李大川不會僅僅因為路見不平來村子里耽擱這么久的時間,他們現(xiàn)在在這里,或者說是在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在我還在沉思時,張嘯聳聳肩膀離開了屋子,走之前還跟我說:“今天我?guī)土四氵@么大的忙,你怎么說也得意思意思吧?”
“怎么意思?”我問他。
張嘯呵呵一笑:“明天給我燒點紙錢,其他的就看你心意了。”
張嘯說完后就離開了,等他走了之后沒多久,林入畫也從旁邊屋子走了出來,穿上了她那標志性的紫金道袍,手里拿著金錢劍,要去村子里守著,為的是她那個承諾,不讓村子里的人受到傷害。
我已經(jīng)記不清楚這是她第幾個夜晚沒有睡覺了,看著林入畫離去的背影隱隱有些心疼,不過卻做不了什么。
從她的臉上,永遠看不見疲累,但是看她的背影,我明明能感受到她的滄桑,她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林入畫在村子里守了整整一夜,次日早上天還沒全亮,就聽見了村子里傳來吵鬧聲,我以為又是村民來找我們麻煩了,馬上開門出去。
李大川和林入畫也回了屋,村民到了我家門前,看見林入畫后滿臉驚慌說:“林家姑娘,出大事兒了。”
林入畫馬上問:“怎么了?”
有個上了年紀的村民指了指村子的東邊,那是他家的地方,指著那邊兒告訴我們說:“早上我去進茅廁,在茅廁里面看見一坨白花花的東西,之前以為是塑料袋,但是越看越不像,就找了個東西把那玩意兒挑了起來,這一看,嚇得我腿都軟了,那玩意兒是趙家祖宗,淹死在茅坑了!”
奶奶聽了這話,雙眼一翻,直接往后仰了過去,幸好李大川手速快,才扶住了我奶奶。
林入畫馬上說:“走,去看看。”
村里大部分人都是看來看熱鬧的,這個時候自然要跟過去,我也在一起,到了老人家門前的茅房旁,在茅房前邊看見了一坨白色的東西,因為是面朝下的,看不清楚面龐。
不過看形狀,就已經(jīng)確定了,那是趙家祖宗。
村民毫不避諱當著我們的面就討論了起來,說我們趙家上輩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祖宗變成了人模狗樣的東西不說,還淹死在茅坑里。
我和林入畫走到趙家祖宗旁邊,我正要蹲下身子去將趙家祖宗翻過身來,林入畫卻制止了我,回頭問之前那個村民:“老人家,您早上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就是面朝下的嗎?”
老人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會兒才說:“這個我記得不大清楚了,好像就是這樣的,我也不敢動,撈上來之后也一直這么擺放著。”
林入畫恩了聲,又對其他村民說:“在場但凡11歲、23歲、以及70歲以上的,都請離開這里吧,你們八字軟,晦氣會影響到你們,其他人也我建議你們最好不要在這里圍著,萬一沾染上一些臟東西就麻煩了。”
林入畫都這么說了,這里村民連稀奇也不看了,直接轉(zhuǎn)身就走了,他們都是怕事兒的人,現(xiàn)在都不敢跟我們老趙家的人說話,更別說是林入畫還特別提點了這事兒晦氣。
就連發(fā)現(xiàn)趙家祖宗的那老人也在這時候轉(zhuǎn)身走了,這里就只剩下了我爹還有我以及林入畫三個人,林入畫隨后看了我爹一眼,說:“要不你也先離開吧。”
我爹自然沒什么意見,點頭恩了聲,不打擾我們,神色落寞走了,這么多事情,早就讓他心力憔悴了,如果不是還有那么一丁點希望的話,這個可憐的男人恐怕早就倒下了。
我爹走后,林入畫看著我說:“怎么辦?”
這是林入畫第一次問我怎么辦,以前都是我問她的。
她這么一問,讓我有些手足無措了,她這么問,是代表她也沒辦法了嗎?
我很誠實地搖頭說:“我不知道。”
林入畫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滿臉疲倦,然后嘆了口氣:“他在向我挑釁,我們暴露了他的養(yǎng)尸地,他用這種近乎侮辱的方式殺了趙家祖宗,他是在報復我們,趙家祖宗一直由你干娘看管著,不知道你干娘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些什么。”
林入畫確實已經(jīng)很累了,即便鋼筋鐵骨也熬不住這樣的勞累,我看了心里如針扎似的,然后說:“那個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林入畫說:“還只有一點點眉目,不過在沒確定之前,不會告訴你的。”
林入畫跟我說完,彎腰把趙家祖宗的尸體搬了起來,始終沒有讓趙家祖宗尸體的面部翻上來。
她一直這樣平托著趙家祖宗的尸體到了墳塋地,讓我挖坑,坑挖完后把趙家祖宗尸體放了進去,填好泥土之后我才問:“為什么不把他的面朝上?”
林入畫說:“接地氣,為了能確保趙家祖宗的魂魄到陰司,這或許是個契機,能讓趙家祖宗找個更好的歸屬,不過得到陰司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