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判?這也是棺材?”我奇道。
七叔并沒有立刻回答我的話,而是對羅天寶道:“老賊骨可不是說人精明油畫的,這是土工行里的一門職業(yè)。”
羅天寶詫異的道:“老賊骨居然是職業(yè)?可我爸不是這么說的。”
“你那時候還小,有些話不能和小孩說的過于清楚,老賊骨其實是一種暗語,指的是永安土工里的起尸人。”
“我沒聽說過起尸人。”羅天寶越發(fā)詫異。
“傘仙你總聽說過吧?”七叔笑著道。
“聽說過,傘仙是盜墓賊的雅稱啊。”
他兩聊到這兒卻把我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于是我問道:“盜墓賊和傘仙稱謂之間能有什么聯(lián)系?”
“盜墓的人都是在夜晚出入墳地,挖墳時會撐開一把黑傘遮擋風(fēng)燈的火光嗎?這就是傘仙的由來。”羅天寶對我解釋道。
七叔搖了搖頭道:“其實這就是個故事,盜墓賊白天黑夜都能動手,這取決于發(fā)現(xiàn)墓穴的時候,并不固定在晚上,而且就算是晚上挖墳也不需要用黑傘遮光,傘仙指的就是老賊骨,咱們土工行里有四句打油詩叫苦主一見地仙笑、七日之后龍仙鬧、若有尸語呢喃時、無面?zhèn)阆杀厝坏健Uf的就是土工行里最主要的三種職業(yè)。”
“地仙為陰陽先生,家里死了人,苦主傷心時陰陽先生給找了塊風(fēng)水寶地,能保子孫后代榮華富貴,悲傷者自然是轉(zhuǎn)哭為笑。而人死七天后便會下葬,棺材也被雅稱為龍棺,抬棺匠人也稱為龍仙。而一旦遇到死者埋入地下不能安息,發(fā)生尸變這時候就輪到傘仙出場了。”
“傘仙和別人不一樣的是他出來做事必然打一把油傘,無論天上是否下雨,傘仙所持的傘蓋上印有金黃色的符咒,四里八鄉(xiāng)的人看到手持這樣一把怪傘之人就明白肯定鬧了尸災(zāi),會立刻朝傘仙所走的相反方向避讓,所以這傘也有警示的作用,不過別人都與傘仙反向而行,沒人能看見他的臉,所以傘仙又稱之為無面?zhèn)阆伞?rdquo;
“這么說我家老太爺是一名傘仙了?”
“是啊,三老太爺是一名很厲害的傘仙,地靈眼可不是他的強項,但他有遠(yuǎn)超常人的閉氣能力,能一口氣不喘背著尸體小跑十幾分鐘。”
“背著尸體小跑?這算怎么回事?”我奇道。
“這就是土工這行里最刺激的活兒起尸了,你們這一輩里還沒人能獨自起尸的。”
“肯定是了,我連起尸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羅天寶道。
“起尸是遷墳里很重要的一環(huán),你們知道遷墳該如何行事?”七叔幾杯酒下了肚子已經(jīng)有些喝大了,滿臉通紅,舌頭也有些發(fā)硬。
“應(yīng)該是挖開封土,吊出棺材,然后開棺拾骨對嗎?”羅天寶道。
“你說的是肉身已腐的,如果棺材里的死者肉身保存完整該怎么辦?”他就像是考學(xué)生的老師,笑瞇瞇的對我兩問道。
“把尸體抬出來啊,總不會是操縱他自己跳出來吧。”羅天寶道。
七叔搖了搖頭道:“當(dāng)著主人家的面將尸體抱胳膊抱腿四仰八叉弄出來可不是永安土工的手段,我們?nèi)绻龅搅斯變?nèi)尸體不腐,就會請老賊骨入棺背尸,到時老賊骨就會穿一身白衣,平躺于死尸身上,用一條白色的冰絲將尸體捆在自己身體上后先平坐起身,再曲腿起身。”
聽到這兒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道:“躺在死尸身上是什么感覺?”
“封棺之后再開棺而不爛的尸體不叫死尸,而叫不腐尸,但凡尸體久存而不腐若非埋入了養(yǎng)尸地就是封入了養(yǎng)尸棺,所以背起不腐尸后人不能喘氣,因為有一點氣息露出口鼻,就有可能造成尸變,一旦尸變不腐尸捆在身上,人想跑都跑不了,所以傘仙是土工這行里膽量和技巧最強的活兒,一般人根本吃不了這碗飯。”
“難道我家老太爺是因為起尸而出了事兒?”
七叔又滿滿喝了杯酒道:“其實他們五兄弟真正有地靈眼的是五老太爺,他能清楚看到地氣顏色,當(dāng)年三老太爺開那口人皮棺上的封土,五老太爺是看出兇險了,他勸兄弟們不要貿(mào)然行事,但其余三人不信邪非要去開墳,結(jié)果棺材里直接蹦出了綠毛老尸,三兄弟里其余兩人憋氣憋不過三老太爺,被綠毛尸給害死了,而三老太爺仗著他閉氣的本領(lǐng)逃了出來,但一對招子被尸氣熏壞,從此后一蹶不振,而其余幾家后人都遷怒于他,這就是你們這一支被迫擠出家族的原因。”
我終于明白了本家為什么會游離于大家族外的原因,原來是被老太爺太過于魯莽的行為而造成惡果所累。
七叔過于隨和的性格加之他酒喝的太多,所以將家族往事仔細(xì)的告訴了我們,知道這些后我心里頗為唏噓,看來我們這家人并不受家族人的待見,他們能幫我到這份上已經(jīng)是非常捧場了。
吃喝之后我送他兩去賓館休息,第二天一早又送兩人去汽車站。
對于三分弄堂的事兒我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又打車去了小靜家,只見他周圍鄰居至少有三家人已經(jīng)開始拆樓重建了,還有一家的修補手段則很有創(chuàng)意,老板弄來了四個大鐵箍固定住開裂的樹身。
我也不知道一根小小的金線究竟能起到何種作用,但我愿意說服自己相信七叔的手段是肯定有效果的。
到了晚上七叔打了個電話給我道:“如果我沒看錯三分弄堂下應(yīng)該會有一處老墳,拆遷的時候肯定會挖出這處老墳的,我讓你不要賺錢的原因就和這座老墳有關(guān),王丁不是被賭鬼附身,因為資本家的兒子根本就沒死,附他身的是討債鬼,你記住但凡一片地方凈出窮而志短之人,就是當(dāng)?shù)赜杏憘碜魉?,你在那里賺到的錢根本就帶不出去。”
七叔一番話說的我背脊骨陣陣發(fā)冷,而一年之后三分弄堂在拆遷時還真從地下挖出了一處清朝時的古墓,棺材里的尸體早就腐化成灰了,但令人稱其的是棺材兩側(cè)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根打狗棍、一口破了邊的瓷碗,還有一個掉了不少漆皮的朱漆酒葫蘆。
據(jù)文物學(xué)家考證這墓里葬著的應(yīng)該是一位頗有地位的“丐幫中人”。
當(dāng)然這是后話不提,事實上這之后沒過多少天三分弄堂里就塌了一棟房子,出事的就是那位用大鐵箍固定樹身的人家。
樹身開裂并不是固定一方就能控制的,當(dāng)他卡住樹身頭部的位置后,其余沒固定的區(qū)域還是以極快的速度迅速開裂,而最為奇特的是在一天上午時四根圓柱居然同時裂成一堆碎片。
而小靜家的圓柱卻絲毫無損,那家人悔得腸子都青了,說早知道就從我們這兒弄幾根金線捆樹了。
可這世界上哪有后悔藥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這讓我折服于七叔的手段,我不再崇拜羅天寶,轉(zhuǎn)而崇拜七叔了。
就這么忙忙碌碌的過了三個月眼看著年關(guān)將至,工程隊的工人放了假我也能夠休息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李昭交了個女朋友,每天你儂我儂,幾乎不和我聯(lián)系,我也尋思是不是該泡個馬子了,畢竟小伙兒我長的也不難看,一米七八的身高,國字臉、濃眉大眼挺鼻梁,也算是小帥哥一枚,身邊要沒個女人多丟份。
于是我每天晚上吃過飯就上q搜尋同城年紀(jì)相仿的女性,有一搭沒一搭和她們每個人在虛擬的網(wǎng)絡(luò)中打情罵俏,反正也看不到臉啥話都敢聊,說著說著我才發(fā)現(xiàn)這走的根本就不是找對象的路子,我不免覺得實在無聊,正打算下線,剛好響起了加人的提示音,我下意識的隨手一點。
只見對方的網(wǎng)名是“我的某處深不可測”,網(wǎng)名右邊是一個鮮紅大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