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留言給我？我急忙問道：“寫了什么？快拿來看看！”
李文艷點點頭，展開那張燒給死人的黃紙，看了一眼之后，遞到我的面前。
我接過來，看見上面用毛筆寫著四行字，貌似是一首詩，居然還是繁體字！
“舉頭三尺有神明，養(yǎng)鬼為禍不可行；執(zhí)意妄為去害人，當心飛劍不容情！”我念了一遍，茫然地看著李文艷，道：“剛才的這個人，把我們當成壞人了，所以出言警告我們？”
李文艷點點頭，道：“是啊，他說……如果我們敢害人，他就用飛劍殺了我們。”
“可是我們沒有害人啊，簡直莫名其妙！”我氣憤憤地一轉身，走向來路，道：“走了，回學校。”
李文艷跟在我的身邊，分析道：“柳煙，這個人，我們不用過于擔心。看他的所作所為，應該和宋道長一樣，是正派中人。只不過我們一人一鬼在一起，讓他產生了誤會，覺得你在供養(yǎng)我，利用我做壞事。”
“有點道理，可是這家伙，未免太自以為是盛氣凌人了。”我說。
“嗯，高人嘛，都這樣。”李文艷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不過我覺得，這個人的出現(xiàn)，對我們未必是壞事。以后見面，你可以和他說清楚。說不定，他還可以幫助我們，對付甘姥姥。”
“你覺得還會見面嗎？他會聽信我的話，會幫我嗎？”我說。
“看緣分吧。但是有一點，正道中人，至少不會傷害你。”李文艷說道。
我想了想，又道：“他說有飛劍，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控制寶劍飛行嗎？”
“據(jù)說曾經(jīng)有過，不過都是仙人，呂洞賓那樣的。”李文艷一笑，道：“我覺得，這個人所說的飛劍，大約就是你們道家的劍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飛劍。”
這還差不多。現(xiàn)代社會，一把寶劍在天上飛來飛去的，那還得了？會登上全球所有報紙頭條的。
“柳煙，飛劍的事先放一邊，我跟你說說，關于田中軍的事。”李文艷一邊走，一邊說道。
我干脆站住腳步，問道：“田中軍怎么了？你查到了什么？”
李文艷扭頭看了看四周，低聲道：“田中軍的家里，也有保家仙。”
“??？這家伙，家里也養(yǎng)著妖怪？”我吃驚地問道。
“確切地說，亦妖亦仙。我查清楚了，田中軍家里供奉的，是一個狐仙。”李文艷微微一笑，道：“由此可以推測，精神病院和田中軍之間關系，也是兩個保家仙的關系。說不定，他們是通過保家仙才熟識的。”
我如同聽見了天方夜譚，好半天才醒過神來，道：“狐仙……那會變成人形嗎？”
“道行極深的，的確可以變成人形。但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那……田中軍供養(yǎng)保家仙的目的，是什么？”我又問。
“一般來說，供養(yǎng)保家仙只有兩個目的，求財，求平安，但是田中軍的目的，顯然不止于此。”李文艷看著我，道：“柳煙，我建議，你今晚別去學校了。”
“那我去哪里？”我茫然地問道。
李文艷一笑，道：“別忘了，我們抓了一個食血的鬼小孩，還在你的小銅壺里。”
“是啊，那又怎么了？”我問。
“打了小孩，大人就會出來了。如果那個鬼小孩真的有父母，那么他們會來找我們的，也更不會放過田中軍。因為田中軍的童子血，對于食血鬼來說，是無上的美味。”李文艷走了兩步，道：“我打算，現(xiàn)在去山莊，監(jiān)視田中軍，看看今晚會不會有事發(fā)生。”
我突然緊張起來，道：“如果有事發(fā)生，那田中軍不是很危險？如果我們在身邊，還能幫助他。”
李文艷搖搖頭，道：“傻呀柳煙？你沒見田中軍那有恃無恐的樣子嗎？他的背后有保家仙，保家仙，就是他的保護神！今夜我們偷偷過去，或許會看到保家仙大戰(zhàn)食血鬼的精彩場面。”
我微微點頭，來龍去脈，李文艷這么一梳理，頓時清晰了許多。
從認識田中軍的時候起，這家伙就有點無知無畏的，原來因為他還有保護神。
“對了文艷，你覺得田中軍供養(yǎng)保家仙的事，我?guī)煾杆蔚篱L知道嗎？”我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很有可能，宋道長也被瞞在鼓里。”李文艷沉思著，道：“田中軍少年老成，心機很深，不是簡單的角色。”
“他的保家仙，就供奉在山莊里？”
“田中軍大富之家，有很多住宅。這個保家仙，原本是供奉在另一處的。但是保家仙的牌位，田中軍可以隨時移動。只要把牌位帶到山莊，你們保家仙也就會跟來了。今晚，保家仙肯定在山莊，以便保護田中軍。”李文艷說道。
我沉思了一分鐘，道：“好，我們就夜探山莊，看看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田中軍究竟在隱瞞什么，究竟還有什么目的，我必須搞清楚！
因為這些關系到我，也關系到苗歡，甚至，關系到我?guī)煾杆蔚篱L。
李文艷大喜，道：“那行，我還躲進鋼筆里，你打車過去。”
我點點頭，走到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龍泉山。
到了山下，距離山莊還有一里多地的時候，我結賬下車，走進路邊的樹影里。一車到門前肯定不行，會被田中軍知道的。那樣的話，他會以為我們監(jiān)視他，而鬧出不愉快來。
李文艷飄了出來，四處看了看，道：“走，先去他家的后院墻外。”
“英雄所見略同。”我微微一笑，跟在李文艷的身后，摸黑而行。
這時候，是夜里十一點多了，四周一片寂靜，雞犬不聞。十幾分鐘以后，我們來到了山莊的后院墻下，潛伏在竹林里。
“柳煙，你在這里呆著，我先去看一下，很快回來。”李文艷附在我的耳邊低聲說道。
我點點頭，低聲道：“速去速回，我一個人呆在這里……有點害怕。”
李文艷也點點頭，鬼影漸漸變淡，化作一陣風，飄過了墻頭。
我獨自蹲在黑乎乎的竹林里，難免緊張，左看右看，心情忐忑。
其實我的心里很矛盾，一邊急于揭開田中軍的真面目，一邊又擔心他的面目讓我接受不了。盼望著鬼小孩的父母，來大戰(zhàn)田中軍的保家仙，卻又擔心田中軍不敵，會遭遇毒手。
前思后想，愁腸百結，唉……
幾分鐘以后，身邊風聲一動，李文艷回來了。
“田中軍還沒睡，在樓上的臥室里。那個保家仙也來了，被田中軍供奉在樓上……”李文艷湊在我的耳邊，低聲說道。
我打了一個激靈，果然，田中軍有事瞞著我。
“他們似乎在準備什么，柳煙，我們按兵不動，就在這里里守著。”李文艷低聲說道。
我點點頭。既來之則安之，我倒要看看，田中軍究竟在搞什么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轉眼到了十二點半。
夜寒襲人，我抱緊了胳膊，低聲道：“文艷，我們今晚，會不會一無所獲？”
李文艷卻看著四周，突然示意我蹲下來，低聲道：“來了！”
“什么來了？”我一下子精神起來，低聲問道。
“食血鬼，你聞聞看，是不是有一絲血腥氣？”李文艷說道。
我輕輕地抽了抽鼻子，果然，一點淡淡的、似有若無的血腥氣，飄蕩在空中。
“咦嘻嘻嘻……”一個非常尖銳的笑聲，忽然在院墻的另一邊響起，一個女人的生意飄飄忽忽，似乎從遠古傳來，斷斷續(xù)續(xù)地叫道：“兒啊，我的兒啊，你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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