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家仙?這是什么東西?”我驚詫地問道。
對于保家仙這個名詞,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仔細回憶,御鬼經(jīng)里面,似乎也沒有記載。
李文艷卻很意外,低聲道:“這都不知道嗎?保家仙就是狐仙或者蛇仙,供奉在家里,求財求平安的。”
精神病院里供奉狐仙?我更是吃了一驚,這世上,真的有狐仙的存在?
“回去再說吧,你先裝糊涂,就當不知道好了,我再仔細查看一下。”李文艷低聲說道。
我嗯了一聲,出了廁所,走向活動場。
這時候正是傍晚,病人們都放了出來,進行晚飯前的室外活動。
因為苗歡有可能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所以我本著對苗歡負責的態(tài)度,想熟悉一下這里的環(huán)境,看看那些病人的狀況,看看有無帶有暴力傾向的病人。
于是我和田中軍也在這小公園里溜達,一邊說話,一邊觀察那些病人。
一個身穿病號服、帶著近視眼鏡、頭發(fā)亂糟糟的年輕男子,賊一樣地走到我們的面前,突然偏著腦袋問我:“你說……一斤鐵和一斤棉花,哪個重?”
神經(jīng)病也知道腦筋急轉彎?我一愣,忍著笑看向田中軍。
田中軍嘻嘻一笑,道:“肯定是鐵重??!”
“錯了,一樣重,一樣重,哈哈!”那個眼鏡男得意地一笑,手指田中軍,道:“你是神經(jīng)??!”
田中軍嘿嘿一笑,不作辯解。不過,如果田中軍和一個神經(jīng)病辯解的話,那就真的成了神經(jīng)病了。
眼鏡男大笑了許久,突然收住笑聲,又神秘兮兮地問道:“金木水火土,哪個……腿最長?”
“火腿腸!”我搶在田中軍的前面做了回答,看看這個眼鏡男有什么反應。
眼鏡男一呆,盯著我看了半天,道:“你不是神經(jīng)??!”
我微微一笑,道:“我不是神經(jīng)病,你也不是,大家都是正常的人……”
“不,我不是正常的人!”眼鏡男一揮手,道:“我根本就不是人!”
我被雷的里焦外黃,張口無詞。
田中軍噗地一笑,湊上去問道:“你不是人,是什么?”
“我是一只穿山甲,穿山甲……”眼鏡男忽然一彎腰,兩手向前張開,揮舞著跑了一圈,跑回我們的面前,抬頭:“我是一只穿山甲!”
我實在忍不住,捂著嘴巴偷笑。
“那么,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一只穿山甲的呢?”田中軍卻收了笑容,很嚴肅地問道。
眼鏡男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從我……還是一只小穿山甲的時候。”
田中軍和我對視一眼,搖搖頭,低聲道:“這人沒救了……”
在活動場轉悠了一圈,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病人,都有些古怪反常,但是沒看到誰具有攻擊性。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回到病區(qū)的病房里,和苗歡的媽媽說了幾句,我就和田中軍告辭。
下樓,路過醫(yī)院辦公室的時候,田中軍卻帶著我進了副院長辦公室。
“田總你好,晚上留下來,一起吃個晚飯吧?”那個禿頭副院長很客氣,站起來笑著說道。
“謝謝,不用了。”田中軍笑著一揮手,道:“趙院長,我想了解一下你們這里的一個病人。”
“哦,你想了解哪個病人,請說。”
“嗯,就是那個穿山甲。”田中軍點點頭,道:“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頭發(fā)亂糟糟的那個。他叫什么,哪里人,什么時候進來的?”
副院長一愣,隨后道:“你說那個人啊,他叫易天,身份證上是南方人,據(jù)說在這里打工?;加袊乐氐幕孟氚Y,是他的工友把他送來的,進來……大約一個月不到。”
“易天?”田中軍點點頭,道:“知道了,謝謝你啊趙院長。我們不打擾了,再見。”
院長很客氣,點頭哈腰地把我們送上了車,揮手送行。
回去的路上,我問:“精神病院的院長,對你很客氣啊,是朋友?”
“給他們醫(yī)院捐過一筆善款,所以,他們……”田中軍嘿嘿一笑。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
突然又想起保家仙的事,我覺得,田中軍和這家醫(yī)院的關系,可能不是這么單純。
于是我試探了一下,道:“你經(jīng)常給別人捐款?”
“有時候吧,隨緣。我也不是散財童子,不可能每一家單位都去捐款。”田中軍打著方向盤,岔開話題,問道:“去哪里吃晚飯?”
“回山莊吧。”我說。
山莊里,保姆大媽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
我回到山莊,洗個臉,上桌吃飯。
“晚飯以后,有安排嗎?”田中軍一邊吃飯,一邊問我。
“沒有安排……”我猶豫了一下,卻又臨時起意,道:“我今晚想回學校,有點事,要處理一下。”
“什么事?”田中軍隨口問道。
“私人的事,女人的事,不用打聽得那么清楚吧?”我斜眼說道。
田中軍舉起手:“抱歉,是我多話了,等我吃過飯,就送你回去。”
飯后,田中軍果然一聲不吭地把我送回了學校,等我走進校門以后,才掉頭離去。
我在學校里轉了一圈,隨即又走出了校門,沿著馬路,往偏僻處走去。
來到街角的一個小公園里,看看身邊沒人,我把鋼筆拿了出來,低聲道:“李文艷,出來一下。”
身邊風聲一動,李文艷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現(xiàn)在是晚上,李文艷就是現(xiàn)了形,別人也不會發(fā)現(xiàn)他是鬼。
“醫(yī)院里,那個保家仙的事,搞清楚了沒有?保家仙的存在,對苗歡有沒有影響?”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問道。
李文艷也在我的身邊坐下,道:“保家仙的具體情況,還沒有搞清楚,白天行動,對我不利。保家仙都很敏感,大白天的,我不敢輕舉妄動。對苗歡來說,應該不會有威脅。我覺得,田中軍一定知道醫(yī)院里有保家仙的事,把苗歡送到這里,是他的故意安排。”
我揉了揉太陽穴,道:“田中軍……應該不會害苗歡的。那么,田中軍想利用這個保家仙,幫助苗歡康復?”
“是啊,他的目的讓人猜不透,就像他為什么對你這么好一樣。”筆仙鬼嘆了一口氣,突然又道:“對了,醫(yī)院里的那個穿山甲,不簡單!”
“穿山甲?你說那個神經(jīng)病易天?”我愣了一下,問道:“為什么這么說?難道,他還是什么高人?”
李文艷點點頭,道:“他找你們說話,絕對是故意搭訕的,帶有動機的。雖然不知道他什么路子,但是憑直覺,這人不簡單。”
我有點郁悶了,回來的時候,田中軍特意找了副院長,了解這個穿山甲的情況。那就說明,田中軍也對這個穿山甲感興趣,或者說,田中軍也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墒菫槭裁矗揖瓦@樣神經(jīng)大條呢,很單純地把那個穿山甲看成了一個神經(jīng)???
“不簡單,是什么意思?”我頭大如斗,問李文艷:“你覺得穿山甲是好人還是壞人,如果是壞人,那么苗歡有沒有危險?”
“危險,我覺得不會發(fā)生,就怕發(fā)生誤會……”李文艷低頭想了半天,又問我:“對了,田中軍的家人,他的父母,你見到過沒有?”
我搖搖頭,道:“沒有啊。”
“一個家族企業(yè)的總裁,整天不務正業(yè)地跑來跑去,他的父母居然由著他,你不覺得可疑嗎?”李文艷冷笑,道:“不僅僅田中軍可疑,他的父母,也同樣可疑。柳煙,你應該見一見他的父母,觀察一下才好。”
“這個……不好吧?我以什么身份,去見他的父母?”我很為難,雖然李文艷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李文艷點點頭,站起來走了幾步,道:“看來,只能暗訪了。柳煙,要揭開田中軍的真實面目,我們就從他的父母開始。我去打聽一下他父母的住址,然后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