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艷一瞪眼,道:“如果是奴才,我也是柳煙的奴才,與你無關。”
“行行行,我也不要你這樣的奴才。”田中軍一揮手,道:“我就是不明白,你尋找苗歡的魂魄,干嘛要叫柳煙過來?害得她整夜地不能休息?她是你的主子,怎么你就一點不知道心痛?”
“我鬼力有限,不能帶著這個包裹長途飄蕩。如果從醫(yī)院就帶著這個包裹,那么到了這里,我也就無力展開尋找了。”筆仙鬼黑著臉,道:“另外,市區(qū)里,一個包裹這樣懸空飄蕩,被人攔截下去,怎么辦?”
田中軍聳聳肩,一抬手,示意筆仙鬼自便。
筆仙鬼看了我一眼,微微點頭,帶著包裹向著前方的菜地飄去。
等到那個包裹消失在視線里,田中軍才問我,道:“柳煙,你有沒有發(fā)現,筆仙鬼今晚的精神狀況不對???”
“沒有啊,他昨晚也是這樣啊。”我裝糊涂,隨口說道。
昨晚的事,不能讓田中軍知道。否則,田中軍真的有可能一口血噴死筆仙鬼。
“奇怪,難道是我的錯覺?”田中軍撓著后腦勺,頗有些郁悶。
我抱著胳膊,向路邊走了幾步,看著夜色下的菜地發(fā)呆。
時間分分秒地流逝,轉眼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筆仙鬼也不見回來。
“外面冷,到車上坐吧?”田中軍說道。
我也站得腿酸,猶豫了一下,坐進了車里。田中軍隨后上車,坐在我的身邊。
我們就那樣坐著,誰也不說話,都在等待筆仙鬼,都在猜測今晚的收獲。
忽然間,窗外人影一閃。我還以為是筆仙鬼回來了,高興地一抬頭。
可是窗外站著的不是李文艷,而是幾個陌生的年輕人。左邊站了兩個,右邊也是兩個,正彎著腰,肆無忌憚地透過窗玻璃看著我們。
田中軍臉色一變,沉聲道:“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還敢問我們是干什么的?”左邊的一個胖子一聲奸笑,忽然一腳踢在車門上,喝道:“給我滾出來,我們是聯防隊的!”
“你坐車上,別動。”田中軍扭頭對我說了一句,然后看著窗外的胖子,提高聲音,道:“聯防隊?現在還有這個玩意嗎?行,你們隸屬那個警局的,說一下,再把證件拿給我看看。”
“罵了隔壁的,一男一女,在車上做不要臉的事,還有這么多廢話?給老子滾出來!”那胖子一瞪眼,伸手拽開了車門。
先前上車的時候,田中軍的車門沒有鎖。
“謝謝你幫我開門!”田中軍的動作也非常迅捷,隨即一彎腰下了車,轉身一腳,幾乎是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踢在了胖子的肚子上。
哎喲一聲慘叫,胖子退后五六步,抱著肚子蹲了下來。
這一幕把我看呆了,實在沒想到,田中軍的身手竟然如此敏捷,而且出手之時毫不含糊,有雷霆萬鈞之勢。
胖子的三個同伙也是一呆,隨后各自大叫一聲,一起向田中軍撲到。
其中一人,還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寒光耀眼。
“不作死就不會死!”田中軍隨手在腰間一摸,摸出了一個伸縮警棍來,然后啪地甩開,嗖嗖嗖,向著那三個家伙身上招呼過去。
啪啪啪……
“啊……”
甩棍抽在那仨人的頭上,啪啪作響,夾雜著那三人的慘叫。同時當啷一聲響,持刀那個家伙,手里的匕首已經落地。
嗚……啪!
嗚……啪!
田中軍手里的棍影紛飛,似靈蛇一樣,神出鬼沒。
在我目瞪口呆的時候,那三個人已經喪失了攻擊能力,各自抱頭躲避,潰不成軍。而先前的胖子依舊蹲在地上,表情痛苦,一臉肥肉顫抖不止,嘴里哼哼唧唧地呼痛。
“都給我蹲下!”田中軍忽然停止了甩棍的攻擊,連續(xù)飛起幾腳,接連命中那三人的小腹。
幾聲慘叫過后,現場恢復了安靜。四個混混全部抱著肚子,東一個西一個地蹲在地上,齜牙咧嘴。
我這才鉆出車外,站在了田中軍的身邊。
田中軍冷笑一聲,嗖地一甩棍抽在胖子的脖子上,把胖子打成了歪脖子。
“大哥別打了,饒命,饒命……”胖子騰出一只手來,連連揮動。
“說,是不是聯防隊的?”田中軍用甩棍指著胖子,喝道。
“不是不是,我們冒充的,我們是無業(yè)游民,喝酒回來路過這里……”胖子急忙說道。
田中軍哈哈一笑,道:“原來是無業(yè)游民,說,找我麻煩想干什么?”
“我們……”胖子猶豫了一下,道:“我們以為你們在車上干壞事,所以……想敲詐你們一點錢。”
這家伙倒是老實,居然把自己的目的也說了出來。不過,如果不是田中軍有幾下子,恐怕就不是敲詐一點錢這么簡單了。經??吹叫戮W,這些混混們色膽包天,往往會把男生痛打一頓捆綁起來,然后開始糟蹋女生……
“行,看你們還算老實,給你們一個痛快的死法。”田中軍一笑,拉著我走向轎車,一邊道:“一個個都給我蹲好,讓老子開車撞死你們!”
然而,車子剛剛發(fā)動起來,那四個家伙已經跳進了菜地里,惶惶飛奔而去。
田中軍嘿嘿一笑,轉頭看著我,問道:“柳煙,剛才沒有被嚇到吧?”
“一開始是有點害怕的,后來才知道,你還是個武林高手。”我微微一笑,發(fā)現在田中軍身邊,很有安全感的。
“任何時候,有我在,你就不會有事。”田中軍伸過手來,擁著我的肩頭,道:“其實,我算不上武林高手,不過,我練過好幾年散打,三年前,曾經拿過大運會散打賽亞軍。”
“怪不得這么厲害,原來真的練過。”我微微一笑,開門下車,有意無意地躲開了田中軍的親昵動作。
我擔心筆仙鬼回來,發(fā)現我和田中軍這樣的親近,會吃醋。
小心駛得萬年船,在苗歡康復之前,我和田中軍之間,要避嫌。
田中軍也跟了下來,站在我的身邊,道:“筆仙鬼去了也半天了,怎么還不回來?”
“大概搜尋魂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吧?昨天晚上,他也是很久才回來的。別急,再等等。”我說。
就在這時候,前面有風呼呼刮來,一個黑色的小布包,懸浮在空中,向我們緩緩靠近。
“來了,李文艷回來了!”我高興地大叫,一邊伸手來接布包。
布包緩緩地飛到了我的手上,然后李文艷現了形。
不過,李文艷看起來很虛弱,身影搖搖擺擺的,而且臉色蒼白得嚇人。
“柳煙,我盡力了。今晚又找到了苗歡的一魂三魄,總算有點收獲。”李文艷虛弱地說道。
“一魂三魄,一下子找到了四個?太好了。”我有些雀躍,但是卻也有點擔心筆仙鬼,問道:“李文艷,辛苦你了,你現在……沒事吧?”
“我很虛弱,請你把鋼筆拿出來,讓我躲進去。”李文艷祈求般地看著我。
“好好,你快進來。”我急忙拿出鋼筆,擰開了筆帽。
李文艷點點頭,擠出一個很勉強的微笑,然后化作了一絲陰風,鉆進了鋼筆里。
我擰緊鋼筆,收在手袋里,沖田中軍說道:“走吧,去醫(yī)院,給苗歡安魂。”
田中軍卻聳聳肩,學著筆仙鬼的口氣,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很虛弱,請你把鋼筆拿出來,讓我躲進去……哼,簡直就是一個偽娘!”
“別笑話人家,李文艷也是為了苗歡的康復,才累成這樣的,開車吧。”我給田中軍使眼色,示意他別說了。
田中軍撇撇嘴,上了車,帶著我向醫(yī)院趕去。
到了醫(yī)院,都已經凌晨四點了。我請示過師父,轉身來到苗歡的病房,給她安魂。
步驟和昨晚的一樣,將布包按在苗歡的額頭上,然后念安魂咒。
當我念到第四遍的時候,手下的布包猛地一動,然后苗歡的四肢一陣劇烈抽搐,張開嘴巴,爆發(fā)出一聲大叫:“啊……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