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毅一點頭,收起笑容,開始作法。
我有點緊張,有點好奇,瞪大眼睛在一邊看著。
只見饒毅的右手,捏了一個很奇怪的造型,在香爐前拜了拜,然后用一張白紙將那節(jié)斷骨包了起來,再用一只小碗,反扣在桌面上。
“天清清地靈靈,陰陽轉不停,吾奉太上老君令,除妖斬魔天地清!”饒毅忽然抓起桌上的桃木劍,向著倒扣的小碗一指,同時口中念咒!
就這個表現(xiàn)來看,氣勢很足。
真是奇也怪哉,那桃木劍還沒接觸到小碗,距離小碗尚有三寸的距離,但是我卻看到小碗在顫抖!似乎筆仙鬼被困在碗中,察覺到危險,想掙扎著逃出來一樣。
“妖孽,禍亂人間,還不現(xiàn)形?”饒毅面色凝重,手中劍向著小碗虛刺。
那小碗受到感應,不住地顫抖,叩擊著桌面,發(fā)出噠噠噠的輕微聲響。
我緊張起來,身體也隨著小碗抖動的節(jié)奏,哆哆嗦嗦。
饒毅眉頭一皺,忽然踏前一步,劍身平平地壓住碗底,道:“這個鬼道行很深,超過了我的預計??磥恚皇┱勾笊裢?,是難以降服他了!”
說罷,饒毅的左手已經(jīng)從口袋摸出一張黃色的紙符,夾在指間晃了一晃。
砰……
一團火焰,突然從紙符上化了出來,照得陽臺上一片幽黃。
我去,果然有點神通啊!我看著饒毅指尖上的火焰,暗自心驚,對他這次的作法,也充滿了希望。
“太上三清,離火無情,急急如律令!”饒毅一聲大喝,指尖帶火,迅速地繞著小碗轉了三圈。
三圈繞下來,饒毅放下桃木劍,右手急速地揭起小碗,左手的火焰塞進了碗里,依舊扣好。整套動作非常流暢,的確有點訓練有素久經(jīng)沙場的風范。
我不敢說話,盯著饒毅看。
饒毅的手掌按在碗底上,表情凝重,眉頭深皺,似乎在用心感知著什么。
一片寂靜,窗外夜沉沉。出租房的北陽臺上,只有我和饒毅的呼吸聲。
漸漸地,饒毅的眉頭舒展開來,眼神明亮嘴角含笑,道:“桃子小姐,恭喜你獲得解脫了。”
“這……這就捉鬼成功了?”我遲疑著問道。
饒毅一點頭,道:“惡鬼已經(jīng)被收了,在碗里。你站開一點點,我讓他現(xiàn)形給你看。”
我心中大喜,退后兩步貼墻而立,來看饒毅讓惡鬼現(xiàn)形。
饒毅輕輕地揭開小碗,碗下,還是那包著指骨的紙團,并沒有什么現(xiàn)形的惡鬼。
只見饒毅展開那紙團,先前的指骨,也完好無損地躺在那里。
總之,我沒看到指骨有什么變化。
正要詢問,饒毅卻打開隨身帶來的茶杯,含了一口茶水在口中,向著展開的白紙噴去:“噗……!”
一片水霧散開,在紙上淋漓而下。
就像魔術表演一樣,原本干干凈凈的白紙上,漸漸出現(xiàn)了變化。
一個面目猙獰略帶模糊的惡鬼,血淋淋地出現(xiàn)在白紙上,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桃子小姐,現(xiàn)在相信小道士我的法力了嗎?”饒毅孩子一樣眨了眨眼睛,把那張紙舉在我的面前。
白紙上,那恐怖的鬼眼瞪著我,似乎在怒斥我的薄情。
“這、這就結束了嗎?謝謝你啊,法師。”我不敢看白紙上那恐怖的鬼影,偏過目光問道。
饒毅沒有說話,卻把白紙揉成一團,就燭火上點燃了,在香爐里慢慢燒化。
陽臺上,立刻彌漫起一股嗆人的紙煙味。
“桃子小姐,現(xiàn)在惡鬼已經(jīng)伏誅,你盡可以放心。我敢打包票,如果你今晚回去,再遇上他來騷擾,你明天一早,就去拆了我們白云觀的山門。”
饒毅回頭一笑,繼續(xù)道:“不過,看你的氣色,已經(jīng)是陰寒入骨了,雖然目前沒有什么不適,但是以后隱患很大。輕則留下病根,一輩子疾患纏身;重則隨時發(fā)作,天不與壽,一命嗚呼。”
“???那怎么辦?你有辦法救我嗎?”我不假思索地問道。
本姑娘年紀輕輕,壯志未酬,總不能就這樣去了吧?
“有辦法拔除陰寒的,別怕。”饒毅隨手取過一張符紙,拿起毛筆,蘸著淡紅色的液體,龍飛鳳舞地畫了起來。
畫符的過程里,饒毅面色莊嚴,一言不發(fā),全神貫注,一氣呵成。
畫好了符咒,饒毅把紙符提在手上晾著,道:“這張玄門定陽符,可以驅除你體內的陰寒,固本培元。”
“哦哦……謝謝。”我急忙道謝,又問道:“這符咒……貼哪里?貼腦門嗎?要貼多久?”
“噗……”饒毅忍不住一笑,道:“桃子小姐別急,聽我說。這道定陽符,不是用來貼的,而是燒成灰,化水喝下去的。俗稱符水。喝了以后,便百無禁忌。”
呼,原來是這樣,我松了一口氣,道:“可以可以,沒問題的。”
饒毅點點頭,待紙符上的墨跡干透以后,在燭火上點燃,燒化在一個干凈的小碗里。
“溫水沖服。”饒毅把小碗遞給了我。
我接過小碗,從苗歡的房間里找出熱水瓶,到了半碗水進去,攪了攪,一仰而盡。
符水有一點淡淡的苦味,也略帶一點刺激性,不太好形容。
“感覺怎么樣?”饒毅盯著我的眼睛,問道。
“還行,有點苦澀澀的感覺。”我避開饒毅的目光,說道。
“別動,我看一下符水對你的功效。”饒毅微微一笑,向我走來。
距離的接近,讓我的潛意識里,突然覺察到一絲危險。
我下意識地就要避開,卻沒想到腿一軟,整個人倒了下來。
符水里有問題!
“沒事吧。”饒毅動作很快,搶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我,道:“別動,我扶你到床上歇一會兒。”
“不不……”我的意識開始昏迷,視線也開始模糊,但是本能的警覺支配著我,道:“不要,請你……打開窗戶,我需要新鮮空氣……”
“桃子小姐,你這是陰寒入侵太深,新鮮空氣對你沒用。”饒毅將我打橫抱起,走向臥室的床,道:“別怕,我?guī)湍闵钊腧屝?,一定會保證你安然無事的,要相信我。”
“不,不要,你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可要喊人了!”我已經(jīng)明確知道了饒毅的企圖,但是卻渾身無力。說喊人,只是嚇唬對方,其實我現(xiàn)在,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陣陣的困意,潮水一樣涌來,我覺得一百年沒有睡過一場好覺一樣,隨時都會堅持不住而睡過去。
“別喊人,別說煞風景的話。”饒毅把我放在床上,低聲道:“你困了,你需要休息。桃子小姐,你可以放心睡覺,我來給你作法驅邪。”
該死!本來我就頂不住那種排山倒海般的困意,被饒毅這么一說,我就更加覺得腦海里昏沉無比。
“睡吧,聽話。”饒毅溫柔地說著,兩手卻探向了我的胸前,解開了我的外衣!
“禽獸,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咬破嘴唇,努力保持著清醒。
然而沒用,就算意識清醒也沒用,因為我的身體軟綿綿的,就像中了化骨綿掌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臉頰上有微燙的感覺,是我屈辱的淚水流了下來。
請饒毅作法,我還是心存警惕的,所以選擇了苗歡的房子。可是沒想到,終究還是著了他的道。
“桃子小姐,放下對我的排斥和抵觸,配合我,與我互動,做一場深入的驅邪法事。”饒毅的嘴角帶著邪笑,很麻利地脫去了自己的上衣,露出胸前健壯的肌肉來。
“饒毅……你這是在犯罪,你會……付出代價的,你要想想……值不值得……”我拼盡全身力氣,擠出這幾句話來,希望這個禽獸可以懸崖勒馬,也放過我一馬。
然而沒有用,模糊的視線里,我看到饒毅笑得很開心,向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