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一切后,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身休閑運動衣穿在身上,干凈的短發(fā)柔軟的蓋在頭上,只是脖子上和額頭上還包裹著白色的紗布,倒像個剛從戰(zhàn)場上走回來的參謀,儒雅帥氣。
我滿意的沖鏡子里面的自己點了點頭,接著買了些東西去謝了一下那個發(fā)現(xiàn)我的人,又買了一部新手機,辦了張手機卡之后就和葉容峰他們兩個連夜坐火車往家里趕。
一路上我都把手機快要捏碎了,但還是沒敢給爺爺撥電話。
就在我糾結(jié)猶豫的時候,爺爺?shù)碾娫捯呀?jīng)打了過來。
我拿起電話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爺爺聲音已經(jīng)傳了過來。
“星星呀,你這幾天去哪里了?怎么電話都打不通呀?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別瞞著爺爺。”
爺爺如連珠炮一樣噼里啪啦的喘著粗氣說了一大堆話,我早已泣不成聲。
葉容峰張開手要抱我,我卻哭著投入了小末的懷抱,看著葉容峰尷尬的表情,此刻我也沒心情嘲笑。
爺爺早在那邊急的不行,我慌忙止住了哭聲,想了想還是跟爺爺說出了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包括我的身份已經(jīng)不是秘密的事情。但是卻唯獨沒敢提老僵尸。
電話那邊的爺爺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驚訝,反倒語氣平淡的好像早就知道一樣。
嘆了一口氣后,爺爺才緩緩的開口“星星啊,那藥以后就不要喝了。你這兩天就回家來吧,爺爺有事要跟你說。”
“我不用扮男生了嗎?”我驚訝與爺爺?shù)男钠綒夂?,更驚訝的是爺爺竟然突然不讓我繼續(xù)裝男生了。
“先扮著吧,等來到家里以后再說吧。”爺爺說著就掛了電話,語氣聽起來又像那次那么疲憊。
我心里自責(zé)的不行,爺爺都一把年紀(jì)了,我還整日讓他憂心。真是個不孝女呢。
我剛掛了電話,葉容峰就湊過來一臉著急的看著我“爺爺跟你說什么了?有沒有說那個封印的事情?”
“沒有。”我搖了搖頭,把臉上的殘留的淚水都擦在袖子上才開口說道“爺爺讓我這兩天就回家。說是有事情要對我說,估計跟封印有關(guān)吧。”
“那我也要跟你去。”葉容峰一臉期待的看著我,不等我開口,我身旁的小末就站了起來。
可憐兮兮的看著葉容峰“師兄,你要是再不回去,阿姨和叔叔該生氣了,還有那么多媒體朋友,你讓他們怎么應(yīng)付呀?”
“那你回去吧。爸爸都應(yīng)付這么多年了,不在意多應(yīng)付這一兩天。”葉容峰身體往后隨便一靠,看起來風(fēng)情萬種,特別騷包。
“可是師兄……”小末還想開口,看葉容峰早已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才欲言又止。又求救的看著我。
我實在沒興趣參與他們的事情,只好起身借口上廁所擺脫了他們。
我們坐的這一趟火車看起來有點破爛,換軌的時候左搖右擺的一點都不穩(wěn),我被甩了好幾次,才艱難的走到了廁所門口。
廁所門是關(guān)著的,上面顯示著有人的字樣,但我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那個人出來,只好抬起手敲門,可是手剛碰上門框,門就已經(jīng)自動開了。
我也沒有多想,只當(dāng)是廁所的門壞了,走進去隨手關(guān)了門。
大約是我們正在經(jīng)過的這段路有點坎坷,火車一直在換軌,我被甩的站都站不穩(wěn),更別提上廁所了。褲子都沒辦法脫下來。
無奈之下,我只好放棄了解手,抬手去開門,但門卻怎么也拉不開,我低頭看來看轉(zhuǎn)鈕,明明沒有鎖上,怎么開不開呢?
就好像外面有人拉著門一樣,不知道是誰這么惡作劇,我又氣又惱的開口罵道。
“誰呀?有意思嗎?吃多了撐著是不是,想嚇小爺你還是下輩子投胎再來吧。”我大聲的吼完,門還是沒開,但廁所的燈卻閃了幾下,滅了。
夜光幽幽的灑進廁所小小的窗口里,窗子外面不知名的植物飛快的閃過,看著就好像一個個鬼影一樣。
我壓制住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手死死的擰著門把,拼命的搖晃。
突然窗子上想起了‘啪’的一聲,我本是不想看的,但好奇心這東西真的一點也不分場合,我心中雖然想不看,但我的視線已經(jīng)移到了窗外。
只見幾十張人臉層層疊疊的貼在那個小小的窗戶上,張張猙獰恐怖,還一個擠一個的往窗戶里面鉆。
厚厚的窗戶阻擋了它們鉆進來的趨勢,但它們還是爭先恐后往前鉆,看著有些滑稽,但我卻怎么也笑不出來。因為有一張臉已經(jīng)鉆了進來。
它直奔我的腦面,我慌張的左躲右閃。突然,我想起我身上的幻咒。急忙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是假的。
但當(dāng)我睜開眼睛時那張臉并沒有消失,反倒是一會的功夫小小的廁所上空已經(jīng)滿是人臉,它們都搶著往我腦門上貼。
恐怖的臉有好多張,但我的腦門只有一個,他們誰也不愿意讓彼此得逞,突然就那么爭斗起來。
看著一張張恐怖的人臉互相吞噬,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拼命的敲打著廁所門。
“有人嗎?救救我,快救救我!”
眼看著那些人臉越來越少,我心里也越來越著急,不是說好的是幻咒嗎,怎么還不消失呀。
到最后,那張吞噬了所有臉的王臉圍著我直打轉(zhuǎn),好像在故意拉緊我的神經(jīng)。我感覺腦海中的弦都要崩斷了,門外終于想起了聲音。
“星星你在里面嗎?你快說話呀!”
葉容峰的聲音就像天籟一樣刺激著我的神經(jīng),我顫抖的著聲音回應(yīng)他。
“我在,快來救救我。”
接著我聽到門外一陣爭吵聲,好像是葉容峰要撞門,有人不讓。
外面的爭吵聲突然停止,但我卻來不及多想,因為面前那張王臉好像已經(jīng)玩夠了。
它空洞的眼神里放著幽幽的綠光,剛剛還不能說話的嘴里突然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音節(jié),我豎起耳朵才大概聽了個真切。
“咯咯咯……終于等到你出來了,跟我回去見主人吧,主人需要你。”那張王臉尖聲說著又向我逼近了些許。
我忙伸手去擋“不是,你的主人是誰呀?我跟他我無冤無仇的,他為什么一次次的要致我于死地呢?”
“主人不讓說他的名字。”那張王臉又近了兩步,空洞的眼神就那么盯著我“快跟我回去見主人吧!”
看著王臉眼中的幽綠色光芒,我突然就不受控制的應(yīng)了聲好。
緊接著就感覺自己輕飄飄的飛了起來,好像靈魂出竅的樣子,事實上我真的已經(jīng)是靈魂出竅了,因為我的身體還保持著那個姿勢靠在門口,但我的靈魂已經(jīng)不受控制的跟著那張臉飄到了窗邊。
就在我的靈魂有一半已經(jīng)穿過窗戶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撞擊聲,而我面前的那張臉好像非常著急,嘴巴一張一合的好像在念著什么聽不懂的咒語。
我心里雖然幾千個不愿意,但我的魂魄又不受控制的在那個聲音的引領(lǐng)下往窗外出去了幾分。
突然的響聲震醒了我,我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撞開的門推出了幾米,被匆匆跑進了的葉容峰抱在懷中。
暫時恢復(fù)意識的我因為沒有了王臉的控制,就那么卡在窗戶中,出不來進不去。
而葉容峰已經(jīng)抱著我的身體快要出了門外。對于我的揮手吶喊絲毫沒有察覺。
聽說鬼怪是沒有眼淚的,但我此刻卻非常的傷心,忍不住想要大聲哭泣,真不知道我到底招誰惹誰了,怎么好像西游記里的唐僧一樣,一步一災(zāi),一步一難的還沒完沒了了呢。
我越想越氣,又哭不出眼淚,只好大聲罵葉容峰。
“葉容峰你不是道士嗎?你不是很厲害嗎?為什么你連我有沒有魂魄都看不出來?”
我罵的歡快,窗外的王臉什么時候離開的也沒有察覺,而我也被卡在窗戶里,出不來進不去。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葉容峰抱在我沒有靈魂的身體走出了門外。也不知是那個殺千刀的還輕輕的拉上了門。
果然是天要忘我啊,我忍不住對天長嘆。黑白無常你們快來收了我吧,這樣掛著好難受呀。
就在我失望的耷拉著腦袋,期盼著黑白無常快點來的時候,廁所的門又被輕輕的推開了。
待我看清了來人之后,我激動的干嚎出聲。
“星星你在里面嗎?”葉容峰四處掃視著。
“我在,我在,我在這兒呀!”我激動的扭過頭使勁的揮手。
眼看著葉容峰在我眼前停了下來,但他好像看不見我。
“星星,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你。”葉容峰低著頭,落寞的喃喃自語。
我忍不住爆了粗口“你特么別光顧著自責(zé),快想辦法救小爺呀,小爺快被難受死了。”
但我話音落下,葉容峰又皺起了眉頭“星星你到底在不在這里呀?為什么我看不見你。”
“我在我在,你特么不是道士嗎?你快想辦法呀。你以前抓鬼的時候都是瞎碰的嗎?”我無語的看著面前走來走去的葉容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