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屏幕上播放的是我看了好幾回的搞笑劇,但沒有一個人笑出來,全都板著臉嗑瓜子。不知不覺,我們看完了四集連播,時間已經(jīng)到了深夜。電視屏幕自動切換,開始播放深夜新聞。
“哎,怎么會這樣,平時都是天氣預(yù)報過后才是新聞的,今天怎么變了?”蘇文奇皺眉說。
“叮叮……”廚房的風(fēng)鈴?fù)蝗豁憚樱箫L(fēng)吹了進(jìn)來。我扭頭看了一眼,站起來說:“我去把它關(guān)上。”還沒動,七嬸伸手拉住我說:“別去,窗戶是自己開的。”
心里“咯噔”一聲,我失神坐回沙發(fā)。風(fēng)鈴還在響,“咣當(dāng)”一聲,是菜刀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我忍不住想要扭頭看看,七嬸皺眉說:“別回頭,看電視!”
“啪,啪,啪……”廚房地板上傳來巴掌落地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誰在地上爬。“還我命來,你還我命來……”是趙健凄慘、悲涼的聲音,聽起來陰深恐怖。
我心里害怕,伸手捂住耳朵。秋水坐在我旁邊,摸出一包棉花遞給我說:“用用?”我想起來了,蘇文奇炸廚房的時候,秋水就是用棉花塞住了自己的耳朵,當(dāng)時我們都被吵醒,只有他一個人睡的可舒服了。
“嗯。”我點(diǎn)頭接過棉花塞在了耳朵里。下一秒,周圍清靜了,我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我想了想,這樣會不會有些殘忍,但那兩只鬼跳樓又不跟我們有關(guān)系,我不應(yīng)該有負(fù)罪感。
我鼓勵著自己,接著,一道紅色的人影從外面飛了進(jìn)來,她跳過了廚房的小陣,直接落到了客廳的大陣中。這個人正是阿梅,她抬頭獰笑看著我吼叫著,說話間半個身子已經(jīng)沒入了水泥地面。我下意識伸手想要取下耳塞,因?yàn)槲衣牪灰娝谡f什么。
尹秋水捉住我的手,看著我搖了搖頭。好吧,反正她的死又跟我沒關(guān)系,懶得去聽她吼,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來找我這算什么,我只好看著她聳了聳肩。
女鬼阿梅怔了怔,她處在法陣中,像是陷入沼澤泥潭,身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下陷。很快,水泥地面已經(jīng)到達(dá)她胸口的位置。她掙扎著,很不甘心,眼淚嘩啦啦流了下來。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鬼哭,唉,怎么會這么傻,沒事兒跑去玩兒什么跳樓的游戲,被別人鉆了空子也怪不得誰??粗约旱拇笮鼐鸵獩]入水泥地面。阿梅不自覺伸手托了托,這對大白兔平時一定讓阿梅賺足了面子。不然,她也不會如此不舍。
但這一幕,確實(shí)挺喜劇。我忍不住差點(diǎn)笑了出來,再扭頭看時,古手梨花紅著臉,蘇文奇早已哈哈大笑,尹秋水抿著嘴微笑,七嬸老成持重,仍舊板著臉在嗑瓜子。
很快,無情的水泥地面吞噬了女鬼的大胸。女鬼現(xiàn)在只有兩腋以上的小半個身子露在外面。
就在這時,一根紅色的細(xì)線從廚房那里飛了進(jìn)來,細(xì)線纏住女鬼的脖子,將她拉出了法陣。
我看見七嬸怔了怔,古手梨花眼疾手快,咬破右手食指,捏住細(xì)線用力抹了抹。
血珠抹在了細(xì)線上,下一秒,細(xì)線上突然冒出火來,火舌以極快的速度竄向廚房。細(xì)繩被燒成黑灰,一縷青煙過后,再回頭看時,女鬼阿梅不見了蹤影。
我取出塞在耳朵里的棉花問:“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七嬸搖頭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古手梨花看著廚房方向,冷臉沉默一會兒,扭頭看向七嬸說:“有什么不可能,我看就是?”
我皺眉看著她們,她們說的是什么?蘇文奇湊過來,悄悄在我耳邊小聲說:“剛才那紅色細(xì)線你看見了吧?還記得李老太婆家的那晚嗎?七嬸懷疑那是三清線之一的上清線。”
蘇文奇這么一說,我聯(lián)想起在李老太婆家的那晚,師祖趙德龍僅用三枚銅錢連著三根紅色細(xì)線就讓老頭孫乾怕的要死。我不禁皺眉想,這東西難道真有那么厲害?
蘇文奇在我耳邊悄悄吻了吻,繼續(xù)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奇怪,七嬸說三清線是本門秘術(shù),師祖趙德龍從未傳下,剛剛那人很可能是師祖趙德龍本人。”
什么!我心頭一震,那人居然是師祖趙德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七嬸仍舊搖頭說著,“這人絕不可能是師祖……”古手梨花冷笑說:“從動作和手法上來看,這人跟黑衣老頭有七分相似,不過黑衣老頭心狠手辣,斷不會親自來救兩只厲鬼。”
七嬸仍舊自言自語著,古手梨花看了她一眼,走回沙發(fā)這里,確認(rèn)王婷沒事后,她坐下,一邊嗑瓜子一邊說:“七姐,你別再想了,有人盯上了玉玲,也有人盯上了王婷,來了一方,還有一方?jīng)]來,別分神,快回來坐下看新聞。”
七嬸懷揣心事,走回來坐下。蘇文奇看了七嬸一眼說:“玉玲老婆,七嬸有心事,你過去跟王婷坐在一起,那里離古手梨花近一些,待會兒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有個保障,安全一些。”
“嗯。”我點(diǎn)頭,紅著臉走過去坐下。本以為古手梨花會呵斥我,讓我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沒想到她只是輕輕“哼”了聲,也沒說話,只坐在那里,繼續(xù)嗑瓜子。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樣子,當(dāng)時間接近午夜十二點(diǎn)的時候,我聽見公寓外面的馬路上有一輛靈車駛過,車上還大聲放著喪樂。喪樂響著,電視屏幕上跳出五糧液報時。
“五糧液為您報時,現(xiàn)在時間,午夜十二點(diǎn)整。”電視上的指針指在十二點(diǎn)的時候,靈車上的喪樂突然停了下來。接著,“唰!唰!唰!”廚房、浴室、衛(wèi)生間三個地方的水龍頭同時冒出大股水流。我怔了怔,站起來立了一會兒,又頹然坐下。
古手梨花磕著瓜子,扭頭看我說:“你想干什么?”我眼角劇烈抽搐一陣說:“我想去把水龍頭關(guān)上,水卡上的錢已經(jīng)不多了。”古手梨花愣了愣說:“那你去啊,怎么,害怕啊?”
我紅著臉點(diǎn)點(diǎn)頭。“走,我陪你一起去。”古手梨花站起來說。我心里還是很害怕,但既然有古手梨花在,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情才對。我鼓起勇氣,跟在古手梨花后面,走過去一一關(guān)掉水龍頭??粗淮蠊梢淮蠊伤鞅晃抑棺。倚睦锩雷套痰?,覺得自己很顧家。
我們先去的廚房,接著是廁所,最后是浴室。當(dāng)我伸手把浴室的水龍頭關(guān)上后,古手梨花突然摟住我的腰,將我按在墻上。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難道古手梨花是拉拉?
天吶,有沒有搞錯,她的好大,壓在我身上,我快喘不過氣來。我不是男生,自己的就有夠難受,這會兒大白兔壓在小白兔身上,天吶,我一點(diǎn)快感都沒有好不好,不要這樣呀。
“你要干什么,古手梨花你瘋了?”古手梨花死死抵著我,雙手撐在我腦袋兩邊。迫使我看著她嬌美的面容,水靈靈的美瞳。突然,她親了我一口,嘴里冒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千雪,我終于找到你了,你是我的。”說著,古手梨花吻上我的雙唇。
兩個女人接吻的樣子,你看見過嗎?想想兩個男人接吻的畫面,是不是覺得很惡心。天吶,我該怎么辦?文奇,秋水,你們快來啊。好似我們?nèi)苏婺苄撵`相通,我剛想,他們兩個便趕了過來??匆姽攀掷婊ㄟ@樣對我,兩人站在那里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覷。
“這……”男人都這樣嗎?我可是他們的女人,看見自己的女人被別的女人占有,他們心里難道一點(diǎn)都不難受嗎?天吶,這是個什么世道,我該怎么辦?
正想著,古手梨花突然拿開她的嘴,雙手伸到我腦袋后面,解開我的馬尾。接著,她含笑看著我,收回雙手理了理我的頭發(fā)后,捧住我的臉說:“千雪,你還是以前那么漂亮。”
這粗獷的男聲瞬間引爆全場。“是你!居然是你!”蘇文奇和尹秋水同時大喊起來,我的天,看來他們好像都認(rèn)識,我上輩子到底得有多花呀,不會又要冥婚吧?
“放開她!”秋水突然大聲喊道:“我叫你放開他!”古手梨花扭頭看了一眼,幾乎是在一瞬間,右手像閃電一樣飛出,下一秒,她死死掐著尹秋水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秋水在她手里,弱的就像一只小雞。不是吧,難道這次我又要失身了,我的天,七嬸啊,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有多少桃花運(yùn)呀,唉,我在心里嘆氣。
這人既然能上古手梨花的身,想必也有著常人不能比擬的實(shí)力。我跟文奇是鴛鴦命,跟秋水是蝴蝶命,跟這位又是什么命?我絞盡腦汁想了想,得不到答案。
“陸判!你放開秋水,不然我跟你拼命!”蘇文奇大聲喊著,紅了眼。古手梨花笑笑,甩手放開秋水。秋水捂著脖子咳了咳,蘇文奇走過去拍著他的背說:“你來干什么,這里有你什么事情,快回你的地府去吧!”
古手梨花笑笑,伸手摟住我的腰,笑看著我,跟我碰了碰鼻子說:“你們喜歡千雪,我也愛她。陪著千雪的人,應(yīng)該是我,你們兩人加起來,還不如我的一只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