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手梨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湊到七嬸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七嬸聽完,會心一笑,扭頭看了看我。古手梨花到底說的什么,怎么七嬸會發(fā)笑?我滿眼疑惑看著七嬸,不知道她們到底在說些什么。七嬸朝我招了招手,我挪著屁股坐了過去。
“七嬸,什么事情?”我小聲問。七嬸湊到我耳邊說:“是這樣,梨花說,想你幫她買一套內(nèi)衣,就比著你的尺碼。”我看了古手梨花一眼,怪不得她會臉紅。
“沒問題,這個條件我答應了。”我看著古手梨花說。“那,你現(xiàn)在就快去,快去吧。”古手梨花紅著臉故作冷冰說。“唉,好吧。”我搖搖頭,多好的一個姑娘,居然不會打扮自己。
“秋水,陪我出去一趟。”我站起身看著他說。尹秋水點頭剛要站起來,古手梨花急道:“慢著!你自己一個人去!”我伸手指著自己說:“我自己一個人去,要是出了事,我……”
古手梨花打斷我說:“要想活命,就自己賭一把,沒有人永遠活在襁褓里。你要是不愿意,你們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我扭頭看向七嬸,七嬸微微點頭,“去吧,現(xiàn)在是大白天,應該不會出事。”我點點頭,拉開門走了出去。
我不想讓古手梨花看不起我,大家都是女人,我要為自己保留幾分面子。出來之后,我心里仍舊十分害怕。我站在門衛(wèi)室外面,跟那帥保安聊了大概十來分鐘才走。
我故意把自己裝的很浪,搞得帥保安不時望著我發(fā)呆。我打了一輛出租車去最近的內(nèi)衣店比著自己的尺寸,給古手梨花買了兩套。內(nèi)衣店老板向我推銷了一些情趣用品,我心里害怕呆的時間長了會出意外,匆匆推掉之后坐上出租車返回。
古手梨花拿過內(nèi)衣之后,便讓我們離開。出來之后,我看七嬸的面色有些難看,便開口問:“七嬸,我走之后發(fā)生了什么嗎?”七嬸嘆氣說:“唉,你走之后,古手梨花提出了三個條件,第一是讓我?guī)退黄鹜瓿蓌x殯儀館的事情,也就是對付黑衣老頭。”
“嗯。”我點頭說:“這不正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嗎?”這時,坐在副駕駛上的蘇文奇插嘴說:“嘿嘿,那女人的第一個條件明顯是投懷送抱,第二個和第三個才恐怖。”
我皺眉問:“那后面兩個條件是什么呢?”七嬸說:“第二個條件,她讓我吃齋念佛,為她爹超度一年。”聽到這里,我瞬間石化,“她不是很討厭她爹嗎,怎么現(xiàn)在又好了起來?”
七嬸說:“有些人就這樣,她恨她爹,肚子里憋了一口氣?,F(xiàn)在她爹死了,她想起以前她爹對她的好,突然反省也是正常的。”我想了想,其實也對。
我說:“可她為什么要找你呢?外面寺廟里的和尚多得是,她怎么不去找他們?”七嬸扭頭看向窗外說:“古手梨花與我都是道教中人,講究一個緣字。遇上我就是我,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我皺眉問。七嬸點頭說:“就這么簡單。”蘇文奇插嘴道:“什么就這么簡單,那老道士的實力我見識過,根本就不如七嬸。如果我沒猜錯,老道士一直把七嬸當偶像,希望有一天能夠超越七嬸,古手梨花這么做,也算是為他爹完成了心愿。”
我點點頭,蘇文奇這個說法很對,古手梨花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七嬸以前說過,古手梨花在錢無二那里接單,并不隸屬任何門派,她是天才,為人清新脫俗,我看道教的那一套對她來說并不適用。
“至于這第三個條件。”七嬸說著皺了皺眉,“我看并無可能。”
我皺眉問:“什么并無可能,難道古手梨花要七嬸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七嬸怔了怔,伸手在我腦門兒上戳了一下說:“你這傻丫頭,怎么不往好處想。”
我嘟嘴不說話。七嬸繼續(xù)說著,“這第三個條件,是讓我們?nèi)フ乙粋€叫張九衡的人。這個人是王婷父親的情敵,也是個道士。”我皺眉問:“我們?nèi)フ宜陕?,古手梨花找他干嘛?rdquo;
七嬸看著我說:“閨女,你知道古手梨花為什么要救王婷嗎?沒有古手梨花,王婷現(xiàn)在恐怕早就死了。”我皺眉問:“為什么?”蘇文奇插嘴說:“因為寂寞。”
“呸!”七嬸啐了一口。我急忙說:“文奇,你別插嘴好不好?”蘇文奇回過頭來,聳了聳肩看著我說:“我有說錯什么嗎?就是因為寂寞啊。王婷是古手梨花同父異母的妹妹,現(xiàn)在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要是王婷也死了,你說古手梨花是不是很孤單?”
“同父異母的妹妹?”我皺眉說。“對啊。”蘇文奇點點頭,“就是同父異母的妹妹,以前我也覺得老道士是個不近女色的人,沒想到他是玩兒膩了,種下情種之后見好就收。”
“見好就收?”我自言自語。蘇文奇說:“呃……或許,他是腎虛了,一開始,他以為自己玩兒了兩個女人,后來腎虛了,他幡然醒悟,意識到是自己被兩個女人玩兒了,所以為了保命,他趕緊出了家。”我和七嬸互望一眼,決定不再理他。
“咦,秋水,你笑什么?”蘇文奇看著尹秋水說。尹秋水看了一眼后視鏡,止住笑擺了擺手。
我問七嬸:“即便是這樣,那跟張九衡又有什么關系?”七嬸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古手梨花只告訴我,那張九衡也是一個道士,而且最近,他到了b市。”
“不是吧?她知道這么多,為什么不親自去找,還要拜托我們?”我覺得有些奇怪,這古手梨花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七嬸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已經(jīng)答應別人,那就盡力去找吧,反正沒有期限。”我又問:“那為什么要說并無可能呢?”
七嬸嘆氣說:“她要我們找到張九衡,并且讓他自愿獻出自己的心臟。”我聽了直搖頭,這古手梨花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有人愿意平白無故將自己的心臟獻給別人,每個人都只有一顆心,沒了心人就會死,除非那張九衡是傻子,否則我看這事兒不成。
我氣呼呼說:“七嬸,她這不是為難我們嗎?把我們當猴耍呀,怎么可能做到嘛,我看我們還是不要求她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也要死的有面子。”
七嬸說:“她沒有為難我們,后面兩個條件,最短的也是一年時間,這點她不會不清楚。可黑衣老頭的事情就在當下,所以她并沒有為難我們。”
“好吧。”我點頭不再說話。“到了。”尹秋水說著,將車停在公寓樓下。但又很快啟動,開到了不遠處的小巷中。因為公寓樓下停了一輛警車,所以秋水不敢將車停在這里。
這幾天來,出租車司機無緣無故丟車的事情,已經(jīng)引起了警察的注意。而且電視臺也將這件事和xx殯儀館門口發(fā)生的瑪莎拉蒂鬼撞車事件放在一起播出。不過,為了安穩(wěn)人心,電視臺對外只說是賊,并未說鬼的事情?,F(xiàn)在,全市的警察都在高度戒備中。
秋水現(xiàn)在每用一輛出租車,就會記下出租車的車牌號,下次遇見,是絕對不會再“借”的,總之,在這個打車難的城市里,還要認真挑選,這件事情真的讓秋水傷透了腦筋。
看著秋水皺緊了眉頭,剛下車,我便忍不住問:“七嬸,關于陰玉和附身的事情,你找到辦法了嗎?再這樣下去,我怕真的會出事。”
七嬸搖頭說:“最近,一直在忙你的事情,前兩天剛剛休息,還沒摸到古書,醫(yī)院這邊又打來電話說你住院了,我急急忙忙趕來,又遇上了這事兒,根本沒時間。”
七嬸說的不錯,所有的事情都來的太突然,讓人猝不及防。我有些內(nèi)疚,我不該問七嬸的,畢竟七嬸一直都在幫我們,七嬸一直跟我們在一起,這誰都看得明明白白。
出來的時候,在巷口我們遇見了小朋友肖玉彬。準確來說,是我們看見了他,他坐在小板凳上一臉郁悶、不開心,手里倒提著玩偶娃娃的腳。說實話,這小朋友,我其實蠻喜歡的,他很可愛。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逗他說:“小朋友,你在玩兒什么,把你的玩具給姐姐玩一下好不好?”
肖玉彬點點頭,把玩偶娃娃遞給了我。臉紅了紅,我心里譴責自己玩小朋友的玩具不好。過了一會兒,我將玩偶娃娃送還給他。我說:“小朋友,你奶奶呢?”
肖玉彬用手撐著臉說:“奶奶打麻將去了。”我嘻嘻一笑,“奶奶這次沒帶你出去玩兒啦?”
肖玉彬嘟嘴說:“我不要奶奶帶我出去玩,我不想跟奶奶一起,我想跟妹妹一起玩兒。”
說完,肖玉彬低頭看著小板凳,不時拿手在上面扣著。呃……我沒再理他,我們一行人快速朝公寓走去。回到家,七嬸看了看房間各處的布置,確定每張道符都保持原樣,沒有改動之后才放心點點頭,系上圍裙,替我們做飯去了。